猛地一回头,就看到老穆左手端着个小铝盆儿,另一只手刚刚往回缩。
很明显,刚才拍的那一下,就是老穆干的,而且在他身边也没有旁人。
我下意识的睁开天眼,在老穆身上看了一圈。
奶奶个腿儿的——
丁点儿道行气息都没有。
估摸着,要么他就是个普通人,要么就是跟我老爹一样,一年到头在身上藏着隐匿符箓。
这老穆难道也是个高人?
要不,他咋能鸟悄的来到我身边儿呢?
“你拍我干啥?”我问道。
其实应该是我理亏,我一个大小伙子,鸟悄的站在人家闺女的闺房外,咋想咋不合规矩啊!
不过老穆没介意,他似乎压根儿就没往这方面寻思。
“小兄弟,你挡我道啦!我这不是正想给闺女端盆水,让她擦擦脸么?”
老穆脸上挂着憨厚表情,笑呵呵的说道。
我闪开身子,瞅着老穆进了屋,心里慢慢反过味儿来。
这可能是我想多了。
如果老穆真是高人,他能察觉不到他闺女的变化?
更何况,刚才我在专心想事情,没注意到身边的动静,那也正常得很。
这道门高手又不是杜山炮工厂里的丝袜,还能批量生产咋滴?
都怪我老爹的事实真相太雷人了,让我有些疑神疑鬼的,看谁都像是高人。
想明白了这些,我便静下心来,继续观看他们的争斗。
付治权彻底打欢脱了。
他把牛角大弓舞动的虎虎生风,仿佛落在石桌上,都能立马把石桌砸两半儿。
估摸着,这要是落在秋铭的小脑袋上,不得当场把她砸开瓢啊?
可诡异的是,秋铭身形异常灵动,如同蝴蝶穿花一般,每每在关键时刻,便能躲过付治权的攻杀。
而她挥手反击时,雷霆鞭仿若灵蛇出洞、蛟龙腾空,总能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击打在付治权身上。
伴随着噼啪的电芒闪烁,付治权那粗糙的脸蛋子,就会抽啊抽的,抽的可有节奏感了,我瞅着都疼。
想想也是,雷霆鞭蕴含的雷霆之力,可是取自于第九道劫雷,那是我拼死拼活得来的天赐之物,现在白白便宜了秋铭。
如果付治权连这都能抵挡的住,那他就不是人了,他是神!
约莫一炷香左右,付治权大手一摆,喊了声“停”。
他这架真是打不下去了,折腾了老半天,他连秋铭的衣角都没碰到。
反倒是他自己,接连被雷霆鞭抽中好几次,他脸蛋子都有些糊巴了。
“真没想到,借尸还魂后,还能有这样的道法体术,今儿个可真让我涨见识了。”
付治权把牛角大弓摆放在石桌上,粗声粗气的说道,脸上神色虽然有些惊讶,却没怎么失落。
“嘻嘻……那是当然啦!我可是自古以来,最有灵气的存在呢。”
秋铭收回雷霆鞭,老鼠掉天平、自夸自赞的说道。
我翻了个白眼儿,心说你有灵气个屁老丫子?还不是从我这里窃取阴煞气息?
当秋铭动用道法体术时,我心窝口的黑池水,就跟煮沸了似的,咕嘟嘟冒着泡儿。
大量的阴煞气息,以不可思议的途径,快速转移到了秋铭体内。
幸好在大、小黑煞佛聚齐后,我汇聚阴煞气息的速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怖程度。
要不,都不够这败家娘们祸祸的。
付治权摇摇头,说道:“长弓兄弟,我俩能打成平手,原因跟上次一样:我没法动用这牛角大弓,使出射杀的绝活儿。如果真能让我拉开距离,扯开这大弓……嘿嘿!”
言外之意,秋铭必定会落败,而且说不准还得败的很惨。
我点点头,附和说道:“那是那是……大哥你的体术道法,其实全在这大弓上面。如果再能结合猎言狩语……把她射杀成筛子,那都是必须滴!”
我跟付治权拜过把子,他年龄大,直呼我姓名即可,我却不行,按照规矩得管他叫大哥。
秋铭黝黑的小脸儿一板,顿时不乐意了,“什么玩意儿就必须了?你说把谁射杀成筛子呢?你咋不说把我射杀成人体喷泉呢?”
“不行不行,小付,我要试试你真正的手段。要不,每次平手过后,你都会找这个当借口!”
付治权被秋铭缠的没招没落的(没办法),最后只能干脆说认输。
我知道,付治权弓箭一旦射出,那就是个你死我活的局面。
秋铭又不是他的生死仇人,哪至于逼他使出那样的大招?
和付治权的比拼,秋铭还真是赢了,不过不是实打实赢得,而是用嘴赢得。
“小付,我发现你结交的人,身手都是不错哈!上跳下窜的,可真敏捷!”
这会儿工夫,老穆端着小脸盆出来,里面的水有些脏,想来刚刚给他那傻闺女擦过了脸。
我打量了一下老穆,发现他脸上没有任何怀疑表情,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付治权苦笑一下,说道:“老穆,这可不是上蹿下跳啊,那是正儿八经的体术。哎——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说了你也不懂!”
我琢磨着,他跟老穆都认识多长时间了,如果老穆真是道门高手,付治权会不知道?
再说了,秋铭可是极其怪异的存在,她的感应异常灵敏。
如果老穆有古怪,她早就会提醒我了。
“对了,老穆,有件事儿你得跟我说明白啊!你走道,咋轻飘飘的、丁点儿声音都没有呢?我觉得,你像鬼!”我半开玩笑的说道。
老穆缩了缩脖子,说道:“小兄弟,你可别跟我开这玩笑,鬼啊神啊的,老穆我最是害怕了!”
“至于走道没声音嘛,那还不是小时候锻炼出来的?说出来,那是一把鼻涕一把尿啊!”
估计老穆的文化水平还不如我呢,说出的话,听着那叫一个别扭。
还一把鼻涕一把尿的?
他这是尿尿的时候,伤风感冒了咋滴?
随后老穆一番话,彻底打消了我的疑虑。
老穆小时候更赶上新华夏即将成立的前几年,家穷没办法,就得出去给人当小工。
他打工的那户人家,有个七十多岁的老爷子,耳朵最是灵敏,稍微有点儿动静就能把他惊醒。
老穆那时候毛毛躁躁的,哪管得住自己啊?
那大脚丫子落地,都是噗通噗通的。
为这事儿,老穆没少挨揍,身上纵七八道的,全是被抽出来的血凛子。
慢慢的,老穆也长了记性,学会了踮起脚尖儿走路,时间一长,慢慢的就形成习惯了。
我恍然大悟,心说难怪呢,如果只用脚尖走路,那可不轻飘飘的咋滴?
低下头瞅了瞅,发现老穆果然在踮起脚尖,身形却站的很稳,没有丝毫的摇晃。
这会儿工夫,店里的伙计端着几个小菜过来,却是老穆早就吩咐好,用来款待我们的。
“对了,小兄弟,我看你第一天跟小付动手时,身上左一个圈儿、右一个圈儿的,划的可真好看呐!”
“那是个啥功夫?为啥连小付都对你赞不绝口呢?”老穆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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