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代蓝凌门人之后,世间看到他们身影的次数越来越少。
这是因为,每当有一座“大五行”布设成功,就要留下两名子弟坐镇把守。
随着大五行阵日趋完善,近些年,江湖上几乎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
师父说出了三个方向,那就表明:他同样了解那些“大五行”的布设之地。
同时他十分的确定,蓝凌门再抽不出更多人手,来应对那些道门子弟了。
我看不到幺鸡等人的脸色变化,但听着声音,能判断出她有些惊慌。
“你不惧怕蓝凌蛊毒,又对我们的动向了如指掌,这些年,难得你费心了啊!”
“如果我们答应跟你合作,那你想得到什么好处呢?”
说到后面一句话时,幺鸡的语气终于软了下来。
想来师父掌握了那么多的信息,再加上自身的底牌,终于对蓝凌门产生重大威胁。
我师父跟付治权可是两类人。
付治权一门心思的想要彻底解决蓝大先生,所以他所有的努力,都用来布置那终极大招,不想分出心思对付蓝凌门人。
师父可不介意这些,他杀个人,就跟踩死只蚂蚁那么简单。
要是真把我师父惹毛楞了,说不准他会领着守灵门人,一股脑的把“大五行”破坏掉呢。
“嘿嘿……我会索要什么好处?现在我的境界,已经重新迈入拿鼎之境,对世间红尘,都已经看透啦!”
“这次主动找你们合作,其实是想完成一个未了的夙愿。我想——亲眼看一看蓝凌母虫!”
师父这话,可是把我给惊够呛。
他居然迈入了拿鼎境?
他为了看一眼蓝凌母虫,所以不惜亲自下毒手,杀掉那些道门子弟?
师父这些话的可信度,到底有多高呢?
蓝凌母虫,是天底下最神奇的毒物,在蓝大先生消失后,它也跟着一起消失,只有蓝凌门人知道它藏在哪里。
根据李倩倩的描述,我判断蓝凌母虫是相当有智慧的,甚至其聪明程度,远远超过普通活人。
如果它只是一只超生的大虫子,蓝凌门人不会对它那么依赖。
我十分的怀疑,师父是另有目的,不应该像他说得这么简单。
我一个小农民,都能听出话里的矛盾之处,更别说幺鸡、贼猴这样的老江湖了。
只听幺鸡冷哼一声,说道:“怕是没那么简单吧!若是让你接近蓝凌母虫,谁知道蓝大先生,会不会落在你的身上?”
她这话说的很奇怪,好像蓝大先生并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场“因缘”、一份“因果”一般,竟然可以随意的转移?
我听不懂幺鸡的话,师父明显是能听懂的。
他苦苦劝说,只要让他看蓝凌母虫一眼就行,绝不会破坏蓝大先生复活的大计。
为此,师父还特意立下毒焱誓,信誓旦旦的承诺着。
但不管师父怎么承诺,幺鸡死活就是不松口。
我听着她的意思,好像除了这个条件,其他的都好商量。
“哎——没想到蓝凌门人墨守成规,这样的死板。也罢,我不再让你们为难,合作的事情,以后我再不会提。”
师父顿了顿,冷不丁说道:“咦?黄羊?”
他的语气里,含着极度的惊讶,像是意想不到,会突然间看到一只黄羊。
不对,不对……
师父说的黄羊,应该是蓝凌门十二生肖中的某个子弟,绝不是在山林里看到一只动物。
只是,他语气那么惊讶干啥?他做了什么亏心事儿,所以很惧怕黄羊?
我刚想到这里,就听到幺鸡一声惨呼,蕴含痛楚的长音,在山林里远远回荡开来。
与此同时,还响起贼猴愤怒而暴躁的声音。
“你是耿长弓的师父嘛?就特么会偷袭?啊——卧槽!”
我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贼猴是在说我。
我心说,还真让他给蒙对了,他们面前这人儿,真是我正儿八经的师父呢。
虽然他对我有杀心,又修炼邪恶道法,把自己变成了半人不鬼的模样,但“师父”这层辈分,却是实打实存在的。
只是……贼猴后面那句叫喊声,是个什么意思?
刚刚一个照面,他就让师父给重伤了?
是了,付治权说过,想要破掉蓝凌门的体术,其中一种方法,就是境界上的绝对碾压。
师父迈入了“拿鼎境”,比贼猴他们整整高出一个大层级。
他们的古怪体术,能影响到我的拳意,却影响不到师父。
所以师父偷袭加强攻,眨眼间,同时重创了幺鸡和贼猴。
师父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就算合作不成,也不至于下杀手啊?
这个谜团,很快就揭晓了。
“嘿嘿……你们俩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这样,刘某人不介意把你们送入阴冥。”
“在那之前,让你们尝尝搜魂刮魄的滋味儿……想要隐瞒蓝凌母虫的行踪,你们做得到么?”
我愣了愣,师父原来还会这种邪恶道法?
搜魂刮魄?应该是强行入侵魂魄海,搜刮对方的魂魄记忆吧!
魂魄海极其脆弱,稍微拂动两下都要疼得要命,要是真让师父一顿搜刮,那他俩肯定要经受一番生不如死的折磨了。
不知为什么,当明白师父的用意时,我冷不丁冒出个想法:万万不能让师父得逞。
似乎他知晓了蓝凌母虫的行踪,会对我带来极大的危险一样。
这个想法来的极其突兀,又相当的强烈,让我难以抑制。
几乎升起这个念头的瞬间,我飞快的爬了起来,向着幺鸡、贼猴方向跑去。
我要阻止师父!
哪怕……会被他们揭穿我的身份!
我甚至都没心思去琢磨,为啥会冒出这个想法来,连续几个纵跳飞跃,火速逼近现场。
视线里,师父枯瘦的大手已经扬了起来,即将扣在贼猴的脑袋上。
倏然间,师父的手抖了抖,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缓缓扭头看向另一侧。
在左前方两棵高大树木上,两道蓝色人影跳落下来。
左侧一人头上包着个黄布巾,打扮的跟个放牛娃似的,手里拎着一根铜色的烟袋锅。
烟袋锅前端通红,烟丝烧的极旺。
另一人散着半长的头发,脸上却是胡子拉碴,明显是纯爷们的面相。他性子很急,刚一露面,便要火急火燎、朝着师父攻杀过去,却被那黄布巾汉子给拦住了。
“黄羊、天马?你们俩没在守着大五行,却偷摸跑到这里?”
“你们就不担心,大五行运转会出现变故?”
师父背对着我,两手一前一后、摆出防御姿势,满是戒备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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