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战场上,奇字营凭借自身优势瞬间击溃了左翼的袭击之人,屠杀开始了。这些袭击之人属于第三代后裔,滴血岩浆的效用不如奇字营的二代,自然是兵败如山倒。此时的玉织香思绪再度回眸,忍禁不住赞叹道:“妙招!妙招!”玉织香此言,监察司掌令自明其意,果真心思缜密。这一切确实是慕秋白的谋划,一个准备已久今日施行的谋划。叶知秋,这个贯穿冥花流内部分裂的名号,两代教主一直守口如瓶,他的存在无论过去还是将来或虚或实间接影响着冥花流。天已黑,明月当空,夜色下山蛮上的石岭是唯一的瞭望之所。慕秋白今日的一切便是赌,赌他相信天玄仍旧是云都间谍。天玄如今所处的位置于冥花流间谍所众已是凤毛麟角,这样的间谍生间极受重视。而天玄与八年前,半月前受过接见两次,虽然叶知秋的声名于冥花流诸众从未听闻,但在冥花流的最高机秘之内,他并不神奇,他也只是一个人。谨慎的他派出多方试探,他必然清楚眼前的一切,见不到尸体那便是无事,他做这麽多准备怎可无功而返?
冥花流目前局势虽在动乱中但一切明朗,云都渗透的一切皆在被弱化。云都若想保持优势便得改变当前不利局面,最直接有效的便是干掉主使人,使内乱加剧。此时慕秋白故意不出现,叶知秋所行便无所适从。此时的山蛮石岭上一人蒙面扫视全场,他的名号于江湖上微弱甚微,但在各种宗派机密之间他的名号若隐若现,最直接的存在便是以微妙的介入向冥花流渗透,他便是叶知秋。而慕秋白有所准备那就说明天玄恐已被策反。他谋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失败便意味着整个失败,但,那又如何呢?叶知秋的出现注定是个极端的诱饵,他给了机会,慕秋白岂能放过?智者掠阵不惧暴露,只看谁更高一筹。
只不过于叶知秋而言,时间拖得越久他所面临的变化越多,局势于他越不利。那此时的慕秋白在何处呢?他不知道,但他知道玉织香。这个奇女子最终做了云都的敌人,她留不得,东方世家即使知晓也无话可说。叶知秋率领飞翅队伍,从山蛮上滑翔而下,手中的震天雷再次瞄准了玉织香所处之地。当飞翅上的火星点现之时,玉织香已料到自己所处之境地。她一身武艺并不差,只是少有运用罢了。这些物事那些袭击之人一个也没留下,暂时还不清楚其名堂。叶知秋此次带的人不多,十架飞翅,二十人。能动手的只有十人,飞翅从山蛮上滑翔而下,顷刻及至。玉织香当头便是铺天盖地的震天雷轰炸,其几番腾挪勉强应付,此时叶知秋的气刃已凌空而至,杂乱之际玉织香身畔无人护佑,玉织香只能凝香屏气,以护体罡气为掩。便是叶知秋这透体一击,玉织香轰然惨呼一声,口溅朱红,身形震飞。危急之际,一道身影掠过,接住玉织香身子。此时的叶知秋同样遭到了埋伏在沙滩里已久的慕秋白致命一击,叶知秋虽有防备,但慕秋白那致命一击便在叶知秋守势回拢之际,恰恰是那一刹那,慕秋白抬手一指点透之劲突破叶知秋护体真气,透体而过,瞬间毙命。叶知秋一死,从飞翅上下来的余下九人并未乱,当他们使用药宗的五色烟云斩时,慕秋白身畔的闪灵,天玄领着几个近卫军冲了上去。这一刻慕秋白如梦如幻,他是不是叶知秋真身尚未可知,但死在他指下的这个人绝对是个高手,面对自己的偷袭叶知秋完全有防备,只是他忽略了慕秋白的功体进步神速,便是这一误判直接导致其毙命。
再次出现的慕秋白一击得手,但只觉告诉他这个人应该是个替身,毕竟他的身份虽然诱人,还轮不到叶知秋亲自出手。慕秋白转身瞧了瞧玉织香,其身受重伤,陷入昏迷,这是他的失职。随即慕秋白纵声下令全营反攻,本就掌握局势的奉营与奇字营骤然间气势如虹,攻击更加犀利,袭击之人本就所剩无几,这一鼓作气大营内瞬间清净下来。慕秋白上前查看了玉织香的伤势,救得好,但需好好调理,她一身武功算是废了。此时的慕秋白有些自责,这一切她不愿知晓,这其中竟有试探,亦拿她做了诱饵。此时的斥候司掌令方赶来,见慕秋白在探玉织香脉搏,斥候司掌令急道:“有问题!有问题!摸不得,摸不得!”斥候司掌令声声切切,慕秋白与天玄皆是一惊,传染术。念头一起,慕秋白与天玄立即向身畔之人呵斥让众人远离,天玄抱起玉织香,三人疾步向河滩上奔去。斥候司掌令见罢又急道:“河滩危险!”斥候司掌令是急切,但慕秋白三人哪里肯听。当你不断的臆测危险,感知周边一切,清晰当前局势,那麽敌人的手段也就那些了。慕秋白很清楚自身的局势,便看对方是否会出手。
遗憾的是,慕秋白的移动并未引起出手,战争一停则四周黯然。竟然怀疑自身,慕秋白,天玄便坐身自察,慕秋白不放心玉织香伤势,所性冒险将其裹在自己真气圈内。这一番自查,慕秋白与天玄皆难以察觉。对方准备了这麽多不可能无功而返,至少必要的试探不可少。两人三周天过后仍未能发现异常。慕秋白所性也不顾忌,专心为玉织香调理内息。三周天过后玉织香方缓缓醒来,只感周身酸软无力,內俯疼痛莫名。自始至终慕秋白没有放开她,这是一份可以信任的依靠,虽然较张少英差了一些。几番转念,她已知慕秋白的谋划,被蒙在鼓中无妨,换做是张少英也会如此做。玉织香仰望漫天繁星,强撑着说道:“是传说中的无垢沉清,你查不出来的。”慕秋白轻声问道:“你相信世间有这种内功?”慕秋白故意放低了声调,声音温和,这是一份关心,玉织香点头说道:“东皇一直在钻研天下武学,要造出一门能够压制三分阴阳的的内功心法,无垢沉清便由此而生。我没有实际接触过,但一定是它,否则今晚的一切便是过家家。”
天玄不解道:“传说中的无垢沉清只是一门纯净至极的内功,难道聂羽对其中做了修改?”玉织香说道:“云都尊称他一声东皇竟是膜拜也是一种肯定,毕竟我没接触过,无垢沉清绝不会如此简单,其必然集一切大成。”玉织香说完这些话已耗费其全部心力,再度昏迷过去,她是在担心,这是一种真情流露。慕秋白岂能不知,两个素未谋面之人,无恩无怨,寥寥数语便能倾身托付,只在于你是否选择信任,虽然还是有保留。
此时河滩战场上,玉织香来不及担忧的事情已然发生。伴随着长老院弟子的伤亡加剧,奉营斥候发现了隐藏在远处山林中的一千公卫军。斥候不是公卫军的对手,这一千人的参战也许改变不了战场结局,但至少能从容撤走。奉营上下渐握局势,尚有一刃流未动手,而这一千公卫军的出现,不多不少却能影响战场形势,仅靠上游的近卫营,刃字营,时间一久,两营无法切实契合,必败无疑,此时至少要派一营兵力过去,如此下游面对溃军必然无法阻挡,战场形势则破。这些不断冒出来的人力必然会加剧战场变化,只不过大家皆仓促聚集,火把都未准备,河面的上的大火渐近熄灭,整个河滩上黑乎乎的,已难以交战。四方门虽准备了火把,但大多数在交战中熄灭,整个战场开始变的寂静了一些。
面对那又冒出来的两营公卫军,白子意与一字营一合计干脆放弃,他们即便想支援,中间隔着这麽多人一时半会难以赶过去。但逐渐寂静下来的战场只剩沉重的喘息声,渐渐熄灭的明火让一切陷入寂静。近卫营与刃字营接到慕秋白军令,全军后撤,回营休整。随着鸣金之声一起,奉营与一刃流迅速回撤。战场上的四方门诸众由于人多,尚有再战之力,但一切已不允许,他们路上耽搁的太久了,较预计晚了整整两个时辰。武属一撤,建明卫丢下四百余众的伤亡开始离开战场。此时众人但听得上游之处尚有哗哗之声不绝,由远及近,当众人反应过来时,有人喊了一声洪水呀。刹那间整个泾水河瘫上噪杂无比,最上游的尚未上岸的近卫营,一字营首当其冲,这是谁也料想不到的。常言道水火无情,洪水自上游汹涌而下,洪水布满河面顷刻间湮灭人群,随着惊慌,嘶吼的人声,整个泾水河河面抬高一丈有余,刹那间便冲往下游,连带着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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