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陆赞歌》208 他们想干什么？

    米奈希尔港是南海郡的一处深水良港，它的存在，使得附近的圣何塞人，都集中在这座城市生活。而圣何塞皇家海军的存在，让嗅觉灵敏的商人们，也接触到了各种商机。
    于是，米奈希尔港的繁华，甚至超过了南海郡的主城，而整个个沿海的其他地区，就只有不多的小渔村、贵族庄园。
    米港西南方一片海岸线，地形平坦，拥有百里海滩，距离米奈希尔港只有不到一百里里远。这一大片沙滩有个名字，叫“芭东沙滩”。这里沙子细腻，风景秀丽，正是度假胜地。
    然而在南海郡，这座芭东沙滩却不是特别受欢迎，因为芭东已经在靠近“奥丹洛行省”，属于三不管地区，两个郡省的官员很少关注这里。同时，芭东海滩北面虽然是平原地区，但是更北方大约五十里的地方，有一座山脉，将这个地区，从南海郡分割了出来，地形十分险要。
    这片封闭的地区，就是圣何塞官方所说的芭东地区，而那座北方的山脉，就叫赤枝石林。整座山脉都是由一座座高达五六十度克的石头山组成的，看上去，像一根根石头柱子。石林这种地形，在大陆并不常见，知道的人并不多。
    而由于石林地形奇特，通行不易，因此整片芭东地区，只有少量的渔民生存，圣何塞的贵族和军队都很少踏足，即便繁华的米奈希尔港就在东北边不远之处。
    芭东地区的渔民，在这一天，都感觉到了巨大的不真实感。不过区区一夜过后，早起的渔民，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出鱼屋，惊讶的发现，一向空无一物的海面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停满了密密麻麻的船只。
    那都是些数层楼高的大船，船舷整齐的看着一排船桨，高达数十度克的桅杆上，飘扬着黑色的旗帜，看不真切是什么旗帜。
    芭东海滩上，无数小舟停在那里，像一群蚂蚁，黑压压的人群，正在从小舟上下来开始列队。那些人，穿着不认识的衣服，全都是精壮男子，提着刀枪剑盾，在指挥官的呼喝下，正在不停的集结。
    “呜呜呜呜！”芭东海滩上，低沉的号角声开始响起，震得渔民们的心脏砰砰直跳。
    常年生活在南方长海边的渔民，他们几乎没有见过圣何塞以外的人，即使是商盟的商人，也只会去米奈希尔港或者南海郡主城贸易。
    见到这番场景，渔民们第一反应居然是哪里来的装束奇怪的军队，是皇家海军的人吗？他们想干什么呀？
    没有一个人意识到，那黑色的旗帜，其实是德西克人的皇家旗帜。因此，他们的第一反应并不是离开，而是，更加靠近前去搞明白。
    德西克人，在登陆以后，步兵直接在沙滩开始集结，而一些战马，也被从远处的运输船上运下。德西克游骑兵整装之后，跨上战马，开始向数个方向探查。
    那些好奇的渔民，翻过海崖，来到沙滩附近时，就看到了骑着战马浑身皮甲手拿钢刀的武士，凶恶地朝着自己扑了过来。钢刀闪着寒芒，是如此的刺眼。
    渔民根本不及反应，游骑兵冲了上来，钢刀挥舞，数颗脑袋，就此飞了起来。
    游骑兵队长轻蔑的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尸体，毫无表情的说道，“不用收拾了，按照既定计划，立刻探明此处直到赤枝石林地区的敌情，轻步兵团会在一天之内赶到石林地区布防，我们的任务很重！”
    与此同时，在米奈希尔港外，威灵顿将军开始觉得事情有些奇怪。第一天的海战结束以后，德西克人并没有离开。他们将舰队在港口外五十余里的地方停留，与圣何塞舰队相隔二十余里，完全没有进一步接战的意思。
    不接战归不接战，但如果圣何塞战舰如有靠近，他们就会用投石机和弓弩凶狠的反击。威灵顿甚至觉得，德西克人怎么看着像围着自己的舰队！
    他们既不进攻，也不离去，甚至，他们还阻止自己的舰队出港，这到底是为什么？威灵顿将军想的焦头烂额，同时，对德西克舰队是如何出现在南海郡附近的长海海面上，他也百思不得其解。当然，海战期间，德西克人入侵的消息，已经由快马向京都城投送，希望，京都的内阁大人们，做好了准备。
    从德西克人昨日海战拼命的架势来看，他们绝对不是随随便便的试探。
    德西克人，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整整一夜，威灵顿将军的脑海中，都是萦绕不散的这个疑问。
    所以整整三天之后，当德西克人从西南方的芭东地区登陆的消息传来时，威灵顿将军感到的居然不是震惊，而居然是一股如释重负般的通透感。
    德西克人在芭东地区登录，完全没有引起附近的圣何塞人察觉。首先因为海边大量的小渔村，在面对德西克人的游骑兵时，丝毫没有反抗之力。德西克人残忍无比，对所有见到的平民都不留活口，几乎是在几天之内，芭东地区的几十个平民村落都被屠杀殆尽。这个季节，那些贵族的度假庄园基本没有贵族在，少量的留守奴仆，同样遭到德西克游骑兵的灭口。
    这一次德西克跟在海军身后的登陆大军，有超过一百多艘运输船，差不多三万人，主要是步兵团，辅以少量的游骑兵。将这些战马运送到大陆南端，确实是不容易的工作，但德西克人就做到了。有了这些游骑兵的帮助，德西克人的登陆进行的异常稳当，当三万大军完成集结之后，游骑兵也基本扫清了五十里范围内的所有圣何塞聚居区。
    再往北，就是赤枝石林地区，游骑兵们清扫了广阔的芭东地区后，就要赶在圣何塞人反应过来之前占领赤枝石林。守住这里的险要之地，他们就能守住芭东这个滩头阵地，进可攻退可守，随时可以威胁南海郡的背后地区。
    这就是西西里计划，在圣何塞南方登陆，占领一片立足之地，威胁圣何塞的繁华之地。“西西里”，是德西克古语里“登陆”的意思。
    而最终引起圣何塞注意，居然是一个小小的意外。
    赤枝石林地区，有一种特殊的鸟类，叫做‘雨燕’。这种小小的鸟类喜欢在石林的顶端筑巢。鸟本身并不精贵，但是这种雨燕的窝居然可以吃，号称美容养颜，深得圣何塞贵妇的喜爱。因此，也诞生了这附近的一种职业，寻窝人。这种职业的人，能够不借助器具，爬上高达几十上百度克的石林，就为了寻找小小的雨燕窝。
    他们在石林之间，会使用特殊的滑翔伞、钩索进行移动，完全能够不落地就轻易在石林间转移。因此，当德西克游骑兵浩浩荡荡的飞奔进石林地区后，石林上的几位寻窝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虽然只是偏远地区的普通平民，但那些骑着高头大马，提着闪亮钢刀的凶猛男子，还是让几位寻窝人都感觉到一丝不妙。石林顶端并不是光秃秃的，一些植被覆盖着石林的顶端。因此藏在植被深处的几名圣何塞人，一时没有被德西克士兵发现。
    但他们也藏不了太久，两个小队的游骑兵到达后，更多的德西克士兵开始接近这个地区，众人抬头往南方看去，那里的天边已经掀起了大片的烟尘。游骑兵们四下打量之后，选定了最高的三座石柱，开始借助绳索，攀爬起来，似乎准备在石塔顶端建立瞭望哨。
    好死不死的，他们选中的几座塔里，就有寻窝人藏身的那座。
    眼见情况不妙，寻窝人的首领把身上的工具交给最年轻的那人，郑重其事的吩咐：“孩子，你现在就走，往北走，头也不要回，不管是去主城，还是去米奈希尔港口，总之，不要停！不管如何，只要你见到第一个人，就告诉他，有德西克人来了！德西克大军来了！”
    那年轻人有些不敢相信，结结巴巴地问道，“他们是德西克人？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首领生气的瞪着他，“你不要问我，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们就是来了。不要啰嗦了，带上滑翔伞和绳索，赶紧走！”
    德西克士兵并不擅长攀爬，半天之后才爬到石柱的半空，忽然，只听得下方的德西克游骑兵大喊，空中的德西克人赶忙低头望去，下面的人都在大声呼喊着什么，然后指着上方。那人再抬头一看，只见好几块石头，呼啸着从石柱顶上飞下来。那德西克士兵，连忙将身子贴在石柱上，石块擦着他的身体落了下去，真是好险。
    下放的德西克人也被激怒了，纷纷拿起弓箭，朝着石柱顶端射去，那里明显藏有圣何塞人。
    就在双方对峙之时，在众人看不见的石柱背面，一位年轻的圣何塞寻窝人，紧了紧身上的钩索，张开滑翔伞，就向北方滑落而去。他的同伴们的袭击，吸引了所有德西克人的注意力，给了自己逃脱的机会。
    他不敢想同伴们的下场，也不能想，只知道，他必须用最快的速度，离开石林，往米奈希尔港口狂奔而去，那里有圣何塞皇家海军，那里有圣何塞军人。
    米奈希尔港口的警钟声，短短几天之内第二次响起，这一次，警钟声更加急促。得到消息的威灵顿将军反而是如释重负，还好是石林地区，还有希望。只要能将他们封锁在石林南方，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不过，只是希望京都城的内阁大臣们，能够用最快的时间反应啊。
    圣何塞啊，战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