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搞定了吗?”雨秋佑在几个旗本的引领下,踏在浸满鲜血的走廊里,翻过一堆又一堆的尸体向里走去。他不忍心去看那些衣服上有着红叶家纹的尸体,只是不断平视着前方,同时故作镇定地低声问道。
“压制成功了,只差评定室了。室内似乎有人,在下等人没有擅闯,等雨秋大人定夺。”一个浑身是血的旗本向雨秋佑汇报道,“是要进攻还是要劝降,主公事先吩咐的是都听雨秋大人您的。”
“我知道了。”雨秋佑一边点了点头,一边却忽然觉得自己的脚被狠狠地扯了一下,险些绊了一跤。他扭头看去,发现评定室门口的尸体堆里伸出了一只残缺了两根手指的血手,狠狠地拽住了自己的脚踝。
雨秋佑使劲一抬腿,就把那具“尸体”给翻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已经奄奄一息的侍卫队长森田恶翔。他的右手已经被砍断,脸颊也被砍得血肉模糊,全身上下满是伤口和血液,嘴角泛着血沫,握着雨秋佑脚踝的左手却不肯松开。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却是说不出来话。
“了不起的武士。”雨秋佑身旁的几个织田家旗本由衷地赞叹了几句。其中一人随后上前,给森田恶翔补上了最后的一刀。那个忠心耿耿的卫士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可是握着雨秋佑脚踝的手却依旧没有松开。雨秋佑使劲一抽腿,才终于从那三只手指里挣脱出来。
我也会有这样忠心耿耿的卫士吗…
雨秋佑心底闪过这样的念头。
随后他看向了整个走廊的尸山血海。
我也会有这么多愿意为我而死的人吗?
他心底又闪过这样的念头。
然后他拉开了评定室的大门,空荡荡的评定室内只端坐着一个女子,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子。
我也会有这样一个等我的女人吗?
·
“全部等在外面。”雨秋佑进入室内好,就反手关上了门,同时对屋外的织田家旗本们沉声下令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门外的织田家旗本们不明就里,但只得老实照办。而雨秋佑则转过身来,缓缓地走到跪坐在地板上的茶茶身前,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在寻觅一个合适而得体的称呼,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尴尬而卑微。
然而却茶茶开口了。
“佑儿哥哥…”
茶茶用上了那久违的称呼,用上了那数年没有再用过的称呼。雨秋佑曾经为了再听到这一称呼,和茶茶大吵了一架,而现在却如此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这声柔软的呼唤令他心旌摇摇,原本准备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他低头看向茶茶,那绝美的容颜更胜往昔,只是那隆起的小腹实在太过刺眼,仿佛是在提醒雨秋佑——这是你哥哥的女人,这是你注定得不到的女人。
雨秋佑又近了一步,察觉到他的气息后,茶茶的身体止不住地开始微微发抖,更加令人怜惜。雨秋佑只觉得心底压抑许久的情绪开始不断翻涌,但是他还是用理智将其勉强压下。他开口,可是已经无法维持他设想中的冷酷声线,而是轻声道:“告诉我,雨秋殇和枫叶山殿在哪里?”
茶茶没有回话,但是身体却抖得更厉害了。雨秋佑心下已经清楚,茶茶现在正在拖延时间。他刚开口想要用更严厉的语气呵斥道,茶茶却忽然抬起头来,含泪的眼眸委屈地望着雨秋佑,不安地咬着嘴唇,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雨秋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说到底,这也是他最爱的女人。
“我不会难为你的。”雨秋佑只觉得心都快化了,声音也柔软得丝毫不像一个正在讯问的人,“只要你告诉我雨秋殇和枫叶山殿去了哪里就可以。”
然而茶茶依旧没有回答,而是再次低下头去。雨秋佑按耐住心中的情愫,用尽可能严厉的语气道:“快点,没有时间了。”
在听到这句话后,茶茶的身体却忽然停止了颤抖。她仿佛突然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缓缓地站起了身。雨秋佑看着那曼妙的佳人,心跳骤然加速。下一刻,他就感到一抹柔软和温暖扑入怀中。
雨秋佑的大脑瞬间空白,一瞬间全身上下的神经都仿佛失去了知觉,只能感到发丝在颈间的摩擦、一双环在腰间的小手、胸前的那两团柔软和茶茶散发着芳香的淡淡吐息。仅仅是在刹那间,所有的理智就离身体而去了。取而代之沸腾的,是在多年分别后越来越深沉的对心上人的爱意。那一刻,他将人伦和利益尽数抛去,只求一晌贪欢。
他终于明白了,古往今来那么多沉浸于温柔乡里的英雄豪杰,又岂是不明白这会荒废正事?只有当自己置身其中时才会明白,感性的人类对此完全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
·
屋外传来一阵喧闹声时,雨秋佑正准备褪去茶茶的衣裳。即使他在听到声音时立刻起身收拾衣装,还是被推门而入的天野景德将一切尽收眼底。
“师父!”雨秋佑瞬间羞愧得无地自容,占据大脑的激情快速退烧,理性也逐渐回归。夜晚的风把他吹了一个哆嗦,雨秋佑终于冷静了下来。
“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天野景德走到雨秋佑身前,看也不看地板上衣衫不整的茶茶一眼,直接对雨秋佑厉声呵斥道,“所有人的努力都可能被你这无谓浪费的时间给毁了,我还在想有什么事情会耽搁这么久,原来…”
“对不起!师父!”雨秋佑一下子跪了下来,向天野景德深深地俯身,“徒儿糊涂…”
“看看少夫人吧,她比你都有本事多了,你应该感到羞愧,还不如一个女子!”天野景德恨铁不成钢地长叹了一声,随后对身后跟来的鸦的忍者沉声下令道,“进来,搜索评定室!”
“少夫人真是好魄力啊。”天野景德低下头看了眼狼狈不堪地裹紧衣服的茶茶,冷声道,“能有这样的决心,想必在下如何审问也是问不出结果的吧。”
茶茶没有回话,只是别过头去。刚才的春色快速褪去,脸上剩下的只有冷峻和决绝。
“大人,找到了,柜子下方有一个地板有活动过的痕迹,似乎是地道!”一个忍者汇报了一声后,立刻就有无数的忍者赶过去试图打开地道。茶茶发现秘密已经被发现后,吃惊地回过头来,刚好对上了天野景德的眼神。
“你已经争取了足够的时间,他们估计已经溜掉了吧。”天野景德冷笑了一声,随后对着茶茶摇了摇头,“只是牺牲未免有些太大了吧。”
“为了殿下,贞洁又算得了什么?”茶茶试图用坚定的语气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和慌乱,但是却在天野景德通透的眼神下无处遁形。
“最初的堕落往往有着最圣洁的动机。可是有些堕落一旦开启了,哪怕再不愿意,欲望也将自然而然地接踵而至,无论意志多坚定也无法挽回,紧随其后的只有无尽的堕落,直到身败名裂的地狱。”天野景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茶茶,以审判般的语气诉说着茶茶难以想象和接收的事实,几近于摧垮她已经濒临崩溃的心态。
“我警告你们两个,哪怕死也不准把刚才发生的苟且之事说出去,这是为了你们两个好,也是为了雨秋家。这是直接烂到肚子里的秘密,一个字也不能吐露。”天野景德罕见地露出了愤怒的表情,茶茶和雨秋佑吓得都只是连连点头。
“带走,软禁起来。”天野景德随后挥了挥手,就有两个忍者走上前去,将茶茶架走。雨秋佑想要开口阻拦,却在天野景德严厉的目光里败下阵来。
“大人,打开了,真的是地道!”鸦的忍者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被封锁的地道重新打开。
“追过去吧,虽然已经来不及了。”天野景德叹了口气,低声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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