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抚了抚后脖颈,脑中飞速旋转着思维,“这些事情,我们猜测是他的病因,他曾经应该受过极大的伤害,在损毁身体的同时捣毁了他的神经,让他身心受挫,一蹶不振,如果无法知道起因,想要彻底根治他的病很难,你是他最亲近的人,我想,如果你能挖掘他的这些事情,或许对他的病情有帮助。”
雷蒙斯的声音逐渐低微了下来,似在说一件难以启齿的事情,“毕竟,你也知道,他只有一年时间了......”
顾婧宁的脸色愈发白了,她本就生的冰肌玉骨,如今这白色使她变的如同一张熟宣,沾染不上半分颜色,若非唇间的微红支撑着她的面色,她如今一定面如金纸,如同病人一般。
“我从未想过这些事情,他也没有告诉过我,我以为他只是毁容了......”
顾婧宁不知不觉间,眼泪已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她抬手去擦,泪珠却从指缝里滑过,蔓延到她纤细的手腕上。
她不住的擦拭着,眼泪却越涌越多,最后化为一句无助的叹息,“怎么会这样?”
没有人可以告诉她。
气氛压抑的厉害,雷蒙斯愁眉不展,作为主治医师,他连安慰病人家属的资格都没有,如今病情凝固在此,他无法强行拨动,一切都要以病人的意愿为先。
倘若陆云骁诚心不想诊治,他作为医生也束手无策。
“哭什么?”
一道轻微的和门声,带着男人微重的急切呼吸。
陆云骁不在乎有外人在场,一把将顾婧宁抱在了怀中,亲昵的用下巴贴住她的面颊,纵使五年不曾见面,他的怀抱还是依旧的温暖宽厚。
“我、我......”顾婧宁颤动着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只是睁着一双泪汪汪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
不知是她哭泣的模样太好笑,还是她紧张的样子太令人喜欢,陆云骁竟然笑了起来。
顾婧宁气的掐了他一把,“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她的小指死死的勾住他的衣袍,好像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不见了。
只有最后一年时间了,如果病情再得不到延缓,他们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与阎王抗争,从阎王殿抢人,顾婧宁虽然做过不少与命运搏斗的事情,但换做丈夫成了这病人,她心中酸酸痛痛,无法再维持以往的平静。
“我连笑都不可以了吗?”陆云骁捏了捏她的脸颊,轻柔的用指腹将她眼角的泪水一点点的擦拭干净。
“怎么哭的这么伤心,像是小孩子一样?”他明知故问。
顾婧宁差点便将自己刚才与雷蒙斯的谈话告诉他,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告诉病人的好,否则定会触动他的伤心事。
她垂下头,喃喃的说道,“没什么,就是哭了......”
女人连撒谎都不会,眼珠子悄悄的转动着,以为他看不见,陆云骁禁不住又笑了起来,笑意却不达眼底,只是波澜不惊的瞧了雷蒙斯一眼。
他的眼神一向很冰冷,冷的像眉睫上压着冬日的清雪,雷蒙斯见惯了他这样的神情,倒也见怪不怪了。
“既然没什么事,那你们应该说完了吧,我们先回家吧,我饿了,我想吃你做的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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