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之瀚,你知道吗?”
叶依珊突然笑着转过头看肖之瀚,他的眼眸依旧平静的看着前方,只是眼中隐隐有波澜在荡漾着。
他缓缓的转过头看向叶依珊,发现她正朝着自己浅笑着,只是眼中,也含着泪:“我爱你!”
声音落下的那一刻,叶依珊跟肖之瀚的眼角,同时落下了泪。
常人眼中的一句告白,在讲完令狐冲跟小师妹的故事之后,他们心里都十分清楚,这已经成为了分别。
“依依!”
肖之瀚颤抖着唇瓣喊出她的名字,她高扬起自己的嘴角,静静的看着他:“我不需要你爱我,我只想要你留下!”
说完,肖之瀚伸手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就放在自己的胸口,神色严肃的说道:“我可以不要你爱我,我也可以让楚亦寒永远都留在你的心里,我只想要你留在我的身边,依依,别走!”
他生平第一次低声下气,三番五次的去恳求一个女人,只为了能够让她留在自己的身边,只为让她,别走!
叶依珊的视线已经完全被泪水模糊了,看着肖之瀚轻轻的摇头,低声说道:“留不下了,没办法不走了!”
她的手抚摸着他的脸,指尖却是在不断的颤抖着:“肖之瀚,如果我不爱了,或者说我还没反应过来我爱你,更或者我没跟你说我爱你,也许……我还可以留下!”
如果我假装我对你没任何的感情,如果我可以成功的欺骗任何人,那么我会毫不犹豫的留下,可是肖之瀚,我的话可以隐瞒,可是对你的感情,藏不住……
听完叶依珊的话,肖之瀚忍不住摇了摇头,手握得更加紧了几分:“我带你离开J市,去哪都好,我们忘记所有的一切,我们重新开始!”
她下意识的想要缩回自己的手,肖之瀚却握得更紧:“依依,孩子需要父亲不是吗?他们都是我的孩子,难道你忍心剥夺他们获得父爱吗?我知道我对你做了很多的错事,可是我做的所有事情,源于我爱你!”
爱,这一个字人们赋予了它太多的使命,也给了它太大的权利跟责任,简单的笔画,却又极大的伤害力。
想到这里,叶依珊神情有些恍惚,肖之瀚无奈的垂眸,低声说道:“我知道自从你来到我的身边,除了伤害,我什么都没有给你,直到你离开的那一刻,我才彻底的反应过来,我拼了命的想要得到全世界,但是当我真的得到了全世界,我却失去了你……我没反应过来,其实从一开始,我想要拥有的全世界,就只有你!”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听肖之瀚说情话,也或许是他的感情感动了她,叶依珊的泪不断的滚落下来,看着眼前的人,手指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
他脸上的每一个部位都是那么的熟悉,可是泪眼朦胧中,她指尖触碰到的每一处,却都是陌生的:“你的情话,真好听!”
“这不是情话,是真心话!”
“可是我已经已经过了耳听情话的年纪!”她深吸一口气,泪珠滚滚落下:“肖之瀚,我们分开七年了哎,七年的时间,全身细胞更新一次,你在我的记忆中,存在的只是那模糊的背影,我对你的感觉,已消失无踪!”
“那不是更好吗?既然你对我没感觉,那就让我来负责爱你!”
“我求你了,别这样,好吗?”
她哭着抓着他的手,头低垂着,声音颤抖的厉害:“我们可以做朋友,孩子我可以让他们来看你,你依旧是父亲,谁也改变不了,我们坚持着彼此的事情,做着这七年来没有彼此在的时候自己做的事情,重复着曾经的生活,这样不好吗?”
肖之瀚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的快速抬头看向叶依珊:“这七年,你不在的每一秒钟,我所做的每件事情,就是想你!”
伴随着最后两个字的落下,叶依珊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狠狠的撕开,伤口暴露在寒风中,雪水带盐,刺激着全身的每一个细胞,让她痛到说不出话来。
黑夜中多了淅淅点点的白,雪花从天而降,叶依珊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那夜的圣诞节,那一幕的雪染白头,当即无声的落起了泪。
她仰起头看天,泪水再眼眶中聚集,她缓缓的开口,呼出一口气以后轻轻的说道:“肖之瀚,你跟我的年纪都不小了,我们都应该有自己的未来要去争取,我现在带着孩子,每天都过得挺充实的,挺好的!可是你不一样……”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她停了下来,转过头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说道:“你是肖家的长子,你有你的责任要去做,你跟我不一样,我带好孩子就行,我只要求平淡,可是你必须结婚生子,你必须有你自己的家,我也相信,你会遇到那个,你爱的人!”
他的神色有些动容,看着叶依珊无力的摇头说道:“你是希望我变成令狐冲,你想当小师妹?”
她突然就想起刚才自己才说过的笑傲江湖的故事,想起令狐冲跟小师妹最后的结局,不禁一笑。
刚才她说起那个故事的时候,纯粹只是突然想到,可是现在被肖之瀚这么一说,她好像才反应过来,他们之间的感情,与他们,是何等的相似。
可是,再相似的故事,也终归只是相似,不会一样,比如小师妹爱上的是林平之,她嫁给的,也是林平之,可是叶依珊呢?
她跟楚亦寒假结婚,她度过了她以为最幸福的七年时间,然后呢?在楚亦寒离开之后,她遇见肖之瀚,才反应过来,那么多年过去,那个始终占据在她心底的那个人,其实从来没有变过,其实一直以来都是……肖之瀚!
“我们都是令狐冲!”
在犹豫了许久以后,她给出了一个最为标准的答案,看着肖之瀚,眼眸坚定:“正如我先前跟你说的,我爱你,可是我知道我跟你在一起我没办法给你幸福,我知道就算我们相爱,深爱彼此,可是我们走在一起,不会幸福,所以我必须离开你!”
她伸手擦了擦眼睛,嘴角扬起笑:“我很爱很爱你,不必你对我的爱少,可是我知道,早在七年前,我就离开了你的世界,我们彼此之间本应不再有交集,四年前的相遇,是我的设计,也是命运的捉弄!”
说完了这句话以后,她起身,踮着脚低头看着肖之瀚,唇角抿着笑:“下雪了,冬天到了,分离,在即!”
“依依!”
“你见过那日亦寒转身离开的背影吗?”
泪水在眼中摇晃,闪着刺眼的晶莹,他起身抓住她的肩膀:“我不会让曾经的事情重演,叶依珊,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我不需要孩子来看我,我也不需要什么家庭,我更不需要幸福,我只需要你!”
“跟我在一起,连幸福都得不到,那你还奢望呢?那你为什么还要拼了命的跟我在一起呢?”
她蹙眉看他,泪水从眼角渗了出来,手用力的将他的手拿下:“之瀚,两个人在一起,是因为知道对方能够带给自己幸福,我不希望我不仅不能够带给你幸福,还带给你绝望悲伤!”
眼看着肖之瀚悲痛的神情,她的心也跟着动容:“现在的选择,对我们来说就是最好的路,我给不了幸福,可是别人可以,因为爱你,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幸福!”
伴随着话音的落下,叶依珊踮起自己的脚,闭上眼睛在肖之瀚的唇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我数到三,我转身,你也转身,我们背对背走,谁也别回头!”
“离开我,你会幸福吗?”
“我知道你会!”
坚定的声音从她口中发出,肖之瀚看着她,她含泪浅笑:“你幸福,我就幸福!”
“一!”
一字落下,海上起风了,波浪开始翻滚,叶依珊的眼中泪缓缓落下,肖之瀚的神色痛楚慢慢加深,叶依珊紧咬住下唇,颤抖着声音喊道:“二!”
雪落在了他们两个人的头发上,化作冰水缓缓滴下,让人分辨不清那到底是泪还是雪水,只是觉得冰冷一片,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呼呼的海风不断从身边扫过,叶依珊只觉得自己都要站不稳:“三!”
当她厉声喊出三的时候,肖之瀚果断的转身,她也跟着转身。
那一刻,他们两个人全都泪如雨下,背对着对方走着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路上雪花飞扬,血水染红沙滩。
海边,只残留着他们的泪,海风呼呼,海浪翻滚,这一夜,寂寥离别!
肖之瀚,也许你永远都不会懂得,在我拼了命的想要逃离你的世界的时候,你已经在我的心底某块的地方安营扎寨,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痕迹。
我很爱你,只是我知道,我再也不可能像曾经那样义无反顾的为了爱去牺牲所有,我无法再像以前那样的去喜欢你,我希望你幸福,希望我们的曾经,会成为你的某处记忆,哪怕被永远封存,只要某日想起,那个人,我曾爱过,我也,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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