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暴怒,四下劲风一起,卷起万般烟云,扰的众人眼前纷纷没了视野。
柳仙正在他的身畔,只觉得一道迎面罡风破空而来,五感提前察觉到了自己近前的威胁,朝着后面飞速退下。
呼哧。
还未踏出三步,一只没有形体的大手便仿佛抓住了她的喉咙,那是一双禁锢了她一切动作的一只手,犹如无形的枷锁加身,动弹不得。
一股暴起的死亡气息弥漫全身,从心底而起的恐慌出现,柳仙知道,此时要是没有对策,绝对是等死的局面。
这边浑身还被禁锢,那如墨漆黑的墨家神兵化作一道黑色流光飞来。
“小心。”
无念怒斥一声,就欲出手,被白尘拦住,无念怒视“白尘,你要做什么?”
“念兄不必操之过急。”白尘轻声一笑。
再看过去,柳仙浑身的白色灵力暴起,顷刻间挣开了那些禁锢。
此时就连柳仙也惊呆了,这气运之力的威力果真强大,但是还未细想,那黑色的神兵便已经到了近前,柳仙手中长剑轻颤,横扫而出,欲要将其挡住。
“锵锵锵”
强大的威力刹那让其难受不已,两剑相撞,巨大的撞击声出现,刺激每一个人的耳目,天穹之上,遥遥可见两道一黑一白的人影不断的撞击,每一次眨眼,都会有数十次的撞击,犹如炸雷。
“没时间跟你耗下去了。”柳仙轻叱一声,她是没有后继之力的,此时浑身解数尽出,她也明白,想要打败黑白,不可能无伤。
“那你就去死吧。”黑白吞吐出一道道黑色灵力,天地间这一刻的剧烈颤抖所有人都清晰的感觉到了。
“这是天地法则的共鸣,他居然有了一丝道的雏形。”无忧此时也有些惊呆了,叹气道“他在化自为天的道路上比我想象的走的远,或许再过一段时日,真的可以到达那个临界点。”
“那也没什么用处,在这个天地,无法踏出这一步。”陈河海此时也正经了起来“若是他此时还在正途……”
他本想说,前往上界的名额其实给黑白,他自己不用,但是黑白此时早就是怖族的鹰犬,不太可能存在回到正途一说。
说话间,众人只觉得自己面前的空气开始流动起来,四下无风,却微风骤起,再一看天穹之上,零零星星的黑色洪流开始朝着黑白涌去。
“这是天地间黑的力量,法则之力涵盖了天地万物,黑暗,光明,五行,风雨雷电,十八武艺,皆有自己的法则,而越是广袤无垠存在时间越长的天地,法则越为齐全,我们的天地虽然只是下等界,法则却还是齐全。”无忧此时也担忧了,法则之力的威力,不是凭借强大的实力就可以战胜的。
“黑暗,即为暴戾,血腥。”黑白露齿一笑,浑身四周的黑色灵力浓郁的快要化作实质,嗖的一声朝着柳仙飞来。
“呼哧。”
柳仙眼前一闪,那原本出现在面前的黑白,顷刻间到了自己身后。
“死吧。”黑白阴冷的声音从后背传来。
一道黑色波浪荡漾开来,天穹的黑云都被荡开,柳仙的嘴角连带着血线飞身而出几百丈,那原本漆黑的面具,此时上面早已是血迹斑斑。
柳仙“……”
“再来。”
黑白再次出手,这一次的速度还要迅速,两字话音还未落地,就仿佛穿过了漆黑的天地,径直出现在自己的身前,那是黑暗法则的力量,可以借助天地的黑隐匿身形,更可以借助这种阴冷的力量。
砰砰砰。
数十拳全力出手,柳仙被打的连连后退,更是苦不堪言,这种压制的力量让她根本没有还手的时机。
“轰。”
一道人影自天穹径直砸下,巨大的校场之中轰隆隆的出现巨大的坑洞,那是砸落下来的楚太傅。
而此时,天穹之上的黑白双手结印,一把黑矛出现在其手中,单手虚抓,朝着地底的柳仙用力抛出,激荡而出一道强劲的气浪。
“咻。”
长矛径直砸下,强大的压力让每一个人都抬不起腰背,更不要提那些平民百姓。
“轰隆隆。”
眼看那黑矛径直落下,瞬间在天地间激荡开来百丈烟尘,黑白嗤笑一声“凭借所谓气运之力的纸老虎,不过如此。”
他眼神落在了甬道处,双手缓缓张开,哈哈一笑“怖族的王,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大餐,在这片天地好好的享受吧,这些人,都是你们的寄体。”
“哈哈哈哈哈。”
楚太傅死了?
百姓们眼神瞬间没了色彩,那是一种濒临死亡的恐惧,眼看这甬道之中的鬼哭狼嚎几乎到了近前,纷纷闭上了眼睛,此时只剩下了祈祷和等死。
“我们这些老家伙,算是最没用的一次了。”无忧叹了口气。
“天地的禁锢不肯为我们解开,它所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存亡,不会在意是哪一族占领这片土地。”空老佝偻的身形缓缓站起来,他浑浊的双眼此时有了一丝清明,同时出现在他身边的,还有念老。
“道空,我们此去上界,怕是没有机会在活着回来,有些账,该算了。”
“出手吧。”
帝王听到这话,知道有些旧事也该让世人得知了。
柳若婷的身前此时出现了两个人,一个白面书生江尹才,一个是阴兀老者,两人挡在柳若婷的面前,这两人都是高手,此时自然发现了有几道气息朝着这边而来。
“江尹才……”陈河海见到这白面书生,顿时有些无奈。
“河海兄。”江尹才的笑很诡异,总是给人一种很阴沉的感觉。
“当年你为了心爱之人做出那般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可为何又杀了她的全家独自离开?”陈河海一语惊人,让不少人的思绪都被牵扯了过来,开始回想起几十年前的那桩白衣书生案。
那是在北越来犯书衡的那一年,探花郎江尹才,风头无两,甚至盖过了当时的状元和榜眼,因为这江尹才,读书不过三年,便有了这般让人惊叹的本事。
并且有人得知,是江尹才所中意的姑娘家里不同意,江尹才不堪自己被看不起,这才选择了读书殿试,不过三年就高中探花,甚至成为了当时盛传一时的美名。
只是后来,那家小姐被人杀害,甚至全家被屠,此时陈河海说出这一件事情,居然是江尹才所为,顿时大惊。
江尹才脸色如常,只是轻笑“你我曾在锁仙山相遇,把酒言欢之际,可曾记得我问过你一个问题。”
“自是记得,问世间情为何物?”
“没错,世间情为何物?我高中探花,带着帝王的赏赐回到家乡,本想就此迎娶她,邀她于我共度漫长一生,将来便是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用之不竭。可等待我的,是中意之人已经嫁人的消息,正巧两人的大婚,我用鹤顶红下在酒中,将他们全部杀害。”
江尹才此时笑容愈发的浓厚起来。
“那是怎样的快感?世人皆说是我江尹才小人,可谁又知道我经历了什么?为所爱之人不坚定,为何还有脸面独活世间?我江尹才从不屈服,便是你不坚定,我便要你下地狱!”
“河海兄曾经告知我,世间之情,为所钟爱之人绝对的忠诚,为所念之人绝对的唯一,可她的眼中没有我,想的不是我,爱的不是我!可为何又要在那个时候告诉我此生唯我?这不是荒谬么?”
“今日难逃一死,柳夫人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便是死,也要护她一条生路。”江尹才神色坚定,说吧,一把折扇出现在其手中,折扇轻启,一条白色的灵体缓缓出现。
“哎……”陈河海觉得很多话堵在胸口,却不知道从何开口。
“施主,过于执着了。”
“前辈,您是出家人,不懂情爱之事,又如何懂得我的苦楚?”江尹才怒道。
无忧缓缓摇头“万物皆有定理,阿弥陀佛,你所见到的一切,皆是在自己的角度看到的一切,却从未看到自己未曾看到的一切,施主,请看看吧。”
说罢,无忧缓缓一挥,一道景象出现在江尹才的面前。
“娘,我不要嫁。我已经答应了尹才,我要等他回来。”
“你这贱人,家里都已经给你和书家安排好了,你是家里的女儿,你不嫁谁嫁?”
“我求求你了,娘亲,我是尹才的娘子,我不要嫁。”
“闭嘴,你不要脸我们家里要,那个穷书生有什么资格娶你?”
“我不要……”
“不要?好啊,那我现在就给里正说,让今年的考试不要那个穷书生参加,想要娶我易家的姑娘,白日做梦。”
“不……不要,那是尹才唯一的希望。”
“啪。”
当看到那道熟悉的人影凄厉的哭喊,无奈的苦笑,终究是哭的眼瞎,独自在新婚前夜望着窗边的白雪愣愣出神之际,江尹才终究无力的跪倒在地。
噗通。
“尹才,对不起,飘儿这辈子不能嫁给你了。”
“你说过,会给我写出最美的情诗,你以后留给自己心爱的姑娘吧,飘儿,没有这个福气了。”
“即生亦死,唯念江郎,衣暖食足,此生无福,但愿来生。江易氏,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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