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商苏盈盈即墨寒》第364章 慎刑司之言

    阴暗逼仄的慎刑司。
    即墨寒下了石阶,便想起当日审问宁平王的压抑,昨日行刺的黑衣人已被上了锁链制住,出人意外的是,他不曾有过任何反抗,即便用尽刑法,他也如同哑巴一般只字不提行刺一事。
    “和亲王。”
    慎刑司的小太监们见了即墨寒纷纷行礼问安,即墨寒瞧着这外头摆放着的各大刑器,不由蹙眉而道:“将这些东西都撤下去吧,本王要亲自审问犯人。”
    几个小太监便谨遵吩咐退了下去,偌大的慎刑司便仅有即墨寒与黑衣人两人,即墨寒也并未直接开口审问,而是捡了个位子坐了下来,轻描淡写说道:“这段时日,皇上正准备追封皇后之礼,毕竟夫妻一场,皇上难免会念及旧情,不过经此这么一闹,本王的发妻受了伤,想来这事又要搁置了。”
    “那狗皇帝怎会追封皇后,和亲王,你不必激我。”
    黑衣人的声音嘶哑难听,犹如吞了一枚火炭让原本康健的声音变得尤为刺耳,即墨寒起身,在昏暗的微弱光芒中凝视着黑衣人的双眸,一字一句道:“你以为你毁了容貌,变了声音,本王便识不得你?二弟,你也太小巧你我之间一道长大的情分。”
    黑衣人蓦地一惊,随后深深叹了口气,“原来你早识出我的身份,又为何不当众揭穿我。”
    即墨寒英眉轻挑,“揭穿你?依着父帝的脾气,若是揭穿你,他势必不会容忍天家出逆子,更何况诸多大臣在法会之中,如若不将你就地正法,难以服众,你难道不知刺杀帝王,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那又如何,我隐姓埋名这般多日子,亲眼看着我的救命恩人齐王流放,如今我唯有靠自己的能力博一把,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我孑然一身,还有什么输不起的。”
    即墨寒勾唇一笑,“皇后死不足惜,她身犯重罪,执迷不悟,你又何至于将这份罪孽欲加在父帝身上,更何况你说齐王救了你,难道你会不知齐王只是在利用你?”
    黑衣人面如三秋之霜,寒声道:“他就算在利用我,如今已被流放,又怎会算准我的心思?”
    即墨寒凤眼半眯,只觉得好笑,“从一开始他赴险收留你,怕是早已经料到你总有一天会刺杀父帝,只不过他千算万算也不会知晓他早已在迷局中。”
    黑衣人淡声道:“多说无益,如今我又何尝不是身在迷局,无论那狗皇帝是否要替我皇额娘追封,我已身在牢狱,又能如何?”
    “本王可保你不死。”
    黑衣人猛抬头,“什么?”
    即墨寒淡然一笑,“本王说本王可保你不死,还会让人尽可能医好你的脸,只要你放下仇恨,重新做人,不再卷入这纷争,本王会尽力保你。”
    黑衣人不再言语,沉默了好一会,方才自嘲式地笑笑,“我已经毫无价值,你又何必费尽心思保我。”
    “本王不是什么大慈大悲的救世主,但你于本王,曾乃是血浓于水的兄弟,你救过本王,本王不会让你白白赴死,这是本王欠你的。”
    即墨寒欲待要走,却被黑衣人唤住,但听他哽咽道:“皇兄,你何至于要给我希望,即便我活着,也身负弑父的罪孽,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活着,又有何意义?”
    “皇后所犯下的罪过,你若是想要替她忏悔,便好好活着,你是个聪明人,该明白本王所言。”
    “照顾好和亲王妃。”
    黑衣人忽而说道,即墨寒倏地停下了脚步,神色复杂回身看向于他,“你说什么?”
    “照顾好和亲王妃,这一生,她乃是皇兄命定的妻子,多次助我解困,我怀里有一封书信,一直想转交于她,终是不得机会,烦请皇兄代为转交,也算了却我最后一番心愿。”
    即墨寒从黑衣人怀中取出一封褶皱的书信,深深看了一眼面前满脸血垢的昔日皇兄,临行时吩咐执事的小太监莫要再用刑,随后便离开了。
    出了慎刑司,即墨寒召见了凌云,从阔大的衣袖里取出一瓷瓶,递给凌云,“今夜子时潜入慎刑司将此药悄悄给那人服下,之后的事会有人接应于你。”
    凌云接过瓷瓶,负拳而问,“王爷,这是何物?”
    “使人假死的药。”
    凌云神色微变,“王爷,如若被人觉察,您这便是犯了欺君之罪。”
    “本王知晓,但本王不得不做,他心有怨念,但自大殿刺杀那一刻,他还是心慈手软了,他本命不该绝,大可不必因皇后的过失葬送他的一生。”
    凌云再度负拳,“属下明白,请王爷放心。”
    “退下吧。”
    即墨寒与苏盈盈回至京城松竹斋已是深夜,苏盈盈瞧着自己的手伤,心里却是愁绪万千,“皇上想要处死成凌,夫君可知晓?”
    即墨寒点头,“我知道夫人此刻的心情,因而便派了凌云去慎刑司给他喂了一种假死的药。”
    苏盈盈一惊,“假死?”
    “正是,待将他的尸首下棺后四个时辰,便会有人将他带走。”
    “若四个时辰带不走他会如何?”
    即墨寒面色凝重,“他会自棺中苏醒,困死于棺中。”
    苏盈盈听得胆战心惊,不由心里一揪,“这,便看他的造化了。”
    “夫人安心,他自会平安出棺,经此一劫他若能得以保命,还想刺杀父帝,那我也不再阻拦,不过依着他的性子,我想他会改过自新。”
    马车的车轮缓缓碾过青石板的路,朝松竹斋而去,二人同坐于马车车轿,却个怀个的心思,直到到了斋院,苏盈盈由着白芷扶着下了马车,便问:“备了什么宵夜。”
    “知道今夜王爷和王妃回来,后厨特地备了一些爽口的小菜还有鸡蛋汤,都不是过油过腻的菜肴。”
    素素一直留在斋院,瞧着苏盈盈包着纱布的手,不由惊道:“王妃,您的手受伤了?”
    “无大事,只不过近段日子不能给王爷亲手做点点心了,倒觉得不自在。”
    即墨寒后脚下了马车,安慰道:“待你好了再做便是,你呀,就是闲不住,如今后厨的学徒都被你带出了手艺,你还怕本王饿着不成?”
    一听这话,苏盈盈顿时被逗乐了,与即墨寒一道回了主屋,点了安神香便就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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