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遏行云的经声入耳,也没有驱散茅真黄内心深处不知由来的一丝焦躁,抬首在望十二道天地气柱下的身影,也顿感有点索然无味。
金丹之机是会让人着魔,但前提是活着!
连性命都没有,还谈什么追仙问道。
抬脚迈步走过令云舒的惊诧,走过乐康的沉思,更走过相随娇的凶戾,直奔犄角处对着天地气柱流口水的傅雷走去。
他感觉应该帮这货一把!
毕竟如此多的人虎视眈眈之下,天地气柱里面的东西可是不好拿。
茅真黄蹲下身子,对着身前这道浓绿的天地气柱仰望了一眼,“怎么相中这个罩子了?”
这道天地气柱当中有一似大钟红罩,罩内腾腾焰起,烈烈火生,其表更有九条火龙盘绕,将这道绿色的天地气柱照耀的都有点泛红。
看其威势此宝物在金丹期法器当中都可排个中上,而他手中的冠都堪堪位列下品,还是一把残刀。
半分都比不得!
“它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九龙落日罩,源其铭:赤炼盘恒待落日,九龙熔心断金阙,此罩已有四百年之史,传了龙门宗十六位金丹期大能,死于此罩之下的金丹修士有十七位之数,其中还有一名化神。”
傅雷没抬头,双眼死死地盯着此物一阵如数家珍,可见这是一件什么样的金丹期法宝。
“想要么?”
茅真黄眯了眯眼,对其就是一句。
“我宗之物为何我傅雷不想要,但你看令云舒动手了么?”
傅雷瞪着双猩红的眼一声哀叹,未秋太强势,强势的让这里所有人都不得不低头。
此时天地间那轮煌煌大日已消失不见,只有一道睥睨的身影伫立穹天。
而天清宗的左祯犹如丧家之犬一般的跑了,但那张真仰经云幡却落到未秋的手中,对方此时正在观瞻华阳天宗的神奇真仰之宝。
“我就问你想不想要?”
茅真黄看着他丧气的神情,笑容越发浓郁了三分。
“这还用问!”
要不是有未秋在那杵着,他傅雷早将自己的爪子伸了进去。
“想要就好啊!哎对了,你的鱇驹好了么?”
茅真黄回首望了一眼正对真仰经云幡兴趣大起的未秋,蓦然的对傅雷就是一句。
傅雷有点摸清头脑的看着他道:“缓过来了,在那处山缝口待着,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只有不到一炷香的逃跑时间,记住!能跑多远跑多远,出了这片山脉最好。”
茅真黄起身对着近身处的两道天地气柱望了一眼,似乎一张渡节云空飞步咒符能够到的只有这两处,在想贪心就要承受相随娇与乐康二人的怒火。
而他必须还要快!
拖拉的后果就是,他将面对第三人未秋的雷霆杀机。
傅雷蹲在地上对他愣了愣的道:“什么一炷香的时间?”
“就是这一炷香!”
茅真黄一声低喝上脚直接将对方踹到天地气柱当中,然后转首对着远处的未秋就是一声大吼,“龙门宗的,你安敢如此!”
这一声大喝之音,瞬间将此地所有人的目光给拉了过来,茅真黄一声阴笑的直接暴退三步,撕碎手中渡节云空飞步咒符,朝着右前方踱窜了过去。
“敢尔!”
未秋一声震怒瞬间盖过玄显的仄仄唱经之音,看着有人钻进天地气柱,在无一分欣赏手中真仰经云幡的心情,大手握攥如阳,狠狠的朝着那道天地气柱砸了过去。
茅真黄看着未秋的暴走就是声嘿笑,忍着耳骨的发疼脚步也没停,他知道这一声喝根本不是冲他吼的。
有难“兄弟”先顶个雷!
窜进一道土黄浓郁的天地气柱之中,左手撑开酒葫芦右手青光大放,顺着天地气柱根部自下而上的一兜,专挑精光大放之物下手。
说时急那时快,半息的时间,茅真黄已经抬脚迈到下一道天地气柱开始如法炮制。
“是兄弟怎敢如此坑我!”
傅雷抱着一浑身火红火红的大罩子从天地气柱中被未秋一拳砸出,抬头仰天就是一声凄厉。
还好怀中九龙落日罩够硬,他才能生生的抗过这一拳。
不过此时哪里有人回他的话,更没一个傻子!
看到先动手是何人之后,相随娇轻身一转手中顿现八道粉绫,紧接茅真黄之后对着身前天地气柱就下了手。
而令云舒更快!
手中的鞭子幻化出无数鞭影对着身前两道天地气柱一抽,就有一堆金丹修士遗物被她浑身绿光卷的不见了踪影。
“你们想死嘛!”
未秋看着身下同时暴起的五六人,愤怒的周身皓皓之光将百丈之地烈照的堪比白昼。
但此时哪还有人顾上他未秋是谁!
他未秋是强,但五六人同时下手,他又能盯的上几人?
撑死一人!
抓谁谁倒霉的事情,只要不是那个最倒霉的,掏光身前的一道天地气柱,回报将会馈的他们脑袋都泛晕。
而眼前最倒霉的那个,显然叫傅雷!
茅真黄望了一眼抱着大火罩接连抗了未秋三拳的傅雷,这货如果能在坚持十息时间绝对死不了,因为此时东方正有一条大肚皮的金鱼疯狂的往这头游。
“便宜你了!”
茅真黄再次撕碎一张渡节云空飞步咒符转身就走,惦记鱇驹已是不可能。
没有此条仙畜这货必死,而傅雷这王八蛋又是王道宁小舅子,在坑会坑出人命,况且酒葫芦当中已经有两件豪光大放的宝物,鱇驹与其一比堪比小巫见大巫。
一步疾走跨越半座小山,再一步疾走越过条岩浆大河,三息的时间,茅真黄仗着筑基期的修为凭渡节云空飞步咒符走出一里半的距离。
路线直插山脉北侧,茅真黄毫不吝惜手中渡节云空飞步咒符,接连撕碎最后手中四道,身影已经距那座大城有六七里之距。
茅真黄回首望了一眼,那座大城依然历历在目。
根本不是安全的距离!
他筑基期修为全力一击的刀气都可波及这么远。
没了渡节云空飞步咒符,茅真黄只能掏出疾行符贴于腿上开始朝着北侧撒丫子狂奔。
而一炷香的时间能跑出多远?
他根本不知道!
但他知道只要越远,自己就会越加的安全。
因为此时这片山脉阴沉沉的西侧天空,已经荡起无边的火烧云!
而那片火烧云红的斐烈,红的猩炙,更加红的好似一片鲜血,剧烈翻滚之中将周天都荡起罡风。
玄显说的没错,“他”来了!
来的速度无与伦比,来的茅真黄措手不及,来的更让他只能抱头疯狂逃命。
疾走的罡风吹的飞灰漫天,更是将地浆大河吹的滔滔浪涌,本若平静的玄晶山脉杀地顿成一番环境恶劣的绝地之象。
茅真黄在这罡风之中更好似闻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阴腐、寒冷、恶臭,直冲心神。
冤枉之气!
这辈子都记忆犹新的味儿。
茅真黄已经不敢在想下去,他现在只想逃逃逃.......
荡芒之地的仙尸!
此恶物天底下谁可抗?
他现在都能忆起此尸在荡芒的雄姿,是怎个披靡霸气了得。
此尸为何来这处地方?
而那座大城又是什么城?
为何金丹进不了那座城,而道生却能进?
还有城中那座直插云巅的高台又是何物?
随着天地罡风的越发剧烈,一堆的问题开始充斥着茅真黄的脑袋。
但无人会给一个小小的筑基解惑,即使五宗的金丹长老也不知的疑惑,更是为这座疑问重重的大城而陨了十二位之数。
“就算我身已陨,残破的躯灵也能感知到你那令人作呕的阴谋味儿!”
天地一声沧桑!
挟着三千里的尸臭滚荡诸空,将头顶无尽的阴沉之云都给掀翻,换了一片新的血红之顶。
疾驰中的茅真黄忍不住朝着西侧天穹的尽头望了一眼,瞬间倒抽了一口凉气。
西侧血色之天在破碎!
阴红之后就是无穷的黑暗,难得一见的骄阳都照不透那道身影之后暗霾。
中洲大界已经承不下对方的身躯!
这是什么修为?
尸道也能如此之厉?
茅真黄根本不敢停下脚步看戏,此地没有另一个“侯德柱”能保他狗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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