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房顶弓箭手的牵制,更多的弓箭手很顺利的冲了进来,并且彼此掩护着用弓箭封锁了周围的全部区域。
接下来,按照正常的流程,他们就该守住城门区域,将更多的士兵放进来,同时登上城墙向两边进攻并将守军彻底从城墙上赶下去,或者就消灭在城墙上。
但是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有三个阻碍。
首先是通往城墙的楼梯已经被我们破坏了。虽然墙体里的凹坑还在,只要把坑里的木屑残余清理掉再嵌入木板就可以修复,但是那需要花费极长的时间,未免得不偿失。
而第二项则是被堵住的大门。因为大门和地面有一定距离,所以清除堵塞物让大门完全打开会比修复登上城墙的楼梯容易一些。
但是这两项事务都受到第三项阻碍的阻挠。那三十多名萨拉森伤员。这些人受的都是箭伤,有人中了一箭,有人则中了两三箭,而且伤口都在胳膊和腿上,虽然还有命在,却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其中半数连行动能力也丧失了。
这些人的人数对于萨拉森人而言不算多,但却是个大麻烦——不能丢在那里不管,也不方便从那扇原本就开得不大的门里运到后方去,必须得找个安全的地方安顿下来,还要派出专门的人员保护、照顾。这样一来,敌人的行动节奏就会被彻底打乱。
而等到他们为了安顿伤员而靠近房屋的时候,就是我们行动的时候了。
萨拉森人弓箭手缓慢的向四外散开,让更多的弓箭手进来。之后,最早进来的那批人就举着盾牌,飞快的朝着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看了看远处的弓箭手,我放下了手里的标枪,指了指身后的楼梯,做了一个撤退的手势。
这间屋子的门已经关紧,窗户也关着,只露出拳头大小的缝隙。按照原本的计划,我们都准备好武器,等到敌人打开窗户的时候就发动进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然后趁着对方受袭混乱的档口撤退,利用楼梯再打一波。
但是现在敌人有了弓箭手掩护,原本的计划就有些危险了很可能变成换人的局面。而换人正是我极力避免的。
默默的抓起桌上的标枪,我们五个迅速跑向楼梯,然后依次上楼。这时候,我们的背后已经响起了撞门的声音。
等到我们在楼梯口蹲好后,萨拉森人终于放弃了大门,猛的将窗户砸开了。
几个萨拉森人在窗口一露头,我们就把手中的标枪投了出去。
丢出标枪后,我们来不及检查战果,就立即把盾牌在身前立起来。
但是,预计中的反击并没有到来。窗口的萨拉森人都大叫着躲开窗口。然后,几面盾牌就出现在了窗口。这一次,萨拉森人小心得多,先把盾牌伸进了窗户,然后再小心的迈步跨进窗里。
萨拉森人的脚刚落地,霍德尔就松开了手。随着弓弦崩响,一名萨拉森人惨呼着带着盾牌摔进了屋里。
听见弓弦崩响的同时,我立即立起了盾牌。果然,在我立起盾牌的同时,就觉得手上一抖。紧接着,更多的萨拉森弓箭手拥到窗前,噼里啪啦的把箭朝着我们这边射了过来。
几次呼吸之间,我们几个的盾牌上已经分别插了十几支箭。
举着盾牌让出楼梯口,我们在安全的地方将放倒的衣柜拖了过来。
当听到楼梯上响起脚步声的时候,我们几个就齐齐呐喊、发力,把衣柜推了下去。
在衣柜跌跌撞撞的滑落楼梯,萨拉森人惊呼着躲避的时候,我们再次起身,打开房后的窗户,就着挂在窗外的楼梯向楼顶爬去。
原本呆在二楼的几名武士七手八脚的将床也推过去挡住楼梯口之后,也跟着爬了上来。
最后一名武士爬上来之后,我们就把挂在屋顶的长梯连同窗户扇一起拖了上来。这样,即便萨拉森人挪开了挡住楼梯口的床,也无法追上我们了。而回头我们还可以再把长梯放下去,从而再次进入这间屋子里。
屋顶上,六名弓箭手正小心的趴着,其中的一个小心的将一块木板举在靠近屋檐的地方,从木板后面小心的观察着街道上的局势。
尽管在两边房屋屋檐边上我们各安置了四个观察位,但是为了安全,也为了让敌人松懈,目前两座房子上都只有一个哨兵在观察。
我正准备带着我这边的人转移,就听到哨兵一声惊讶的低呼。
看来是出了计划之外的状况?
做了个手势示意大家原地待命,我在屋顶上趴下,匍匐着靠近了一个观察位,小心的探头向对面的街道上看过去。
在街道上,仍旧有二十多名弓箭手举着弓箭警戒着。空地上已经有十几名名萨拉森人组成了一个小小的盾阵,顺着街道前进,另有十几名萨拉森弓箭手拖后掩护。
大门的地方还有十几名剑盾手和弓箭手在警惕着。
但是,伤员少了!
在那片空地上,只躺了十三名伤员,而且全都是腿部受伤的,而胳膊受伤的则一个也没有。十三名伤员的旁边,还蹲着一个穿白袍的人,躺着一具惨遭割喉的尸体。
不等我弄明白发生了什么,那个穿白袍的人就站起身挪到了一名伤员身边,蹲了下去。
片刻之后,那个穿白袍的家伙就对那名伤员伸出了双手。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到,伤员的双手双腿挣扎颤抖了片刻,就不动了。地面上则渐渐的殷红一片。
片刻之后,那名穿白袍的就又站了起来,走到了第二名伤员身边,蹲下。而这个时候,刚刚的那名伤员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直挺挺的躺在一滩血泊中。
这样的场面看得我头皮发麻、后背发冷。在必要的时候,我们也会给那些处于痛苦中的伤员一个痛快。但那都是在伤员伤势过重,康复无望的情况下。而如今被处死的这些萨拉森人明显达不到那种程度,仅仅只是腿部中箭行动不便,会成为接下来的战斗的拖累而已。
为了摆脱拖累,就毫不迟疑地处决仅仅是轻伤的伤员。更可怕的是,那些伤员居然也毫不惊慌全不反抗的引颈就戮!这样的敌人……
从知道萨拉森人以来,我第一次对我们是不是能挡住他们三天时间,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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