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许可,回到造船厂后,我就通知了格雷蒂尔和阿布萨朗,将原本计划只来一次的阅兵变成拉练,要奴隶枪兵的队伍从港口的东端走到西端,往返不休,直到精疲力尽为止。
而当天晚上,港口里的一些人就带了礼物前来造船厂打听风声——自然,就和阿布萨朗在城里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一样,这些人也没有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不同的是,我们承诺,如果有必要,会保护港口的安全。
第二天一早,四个跟班继续带了奴隶枪兵到大街上训练,而之前那位向我通风报信的木材商人则派来了他的马车,接我进城参加市议会。
考虑到市议会上可能发生的事情,我既没有带盾女,也没有带跟班,而是按照格雷蒂尔的建议,带上了一队全副武装的丹德斯武士。而杰克船长也带着她祖传的大斧,披上了锁子甲,与我同行。至于丹德斯武士们,则骑了之前买来准备拉车用的马匹跟在后面。
港口和城市的距离本来就不远,又有石板大路连接,我们没花多长时间就到了市议会的大厅附近。这里已经停满了马车,我们靠不过去,只能下车步行前进。等到了大门口的时候,我们身后的丹德斯护卫们又被门口的议会卫兵拦住了。
这种事情我也早有预料,让丹德斯武士们去对面街上酒馆等着,我就带着杰克船长跟着木材商一起进了议会大厅。
据说这里曾经是阿梅尼国王的宅邸。如果这个传闻是真的,那么那位阿梅尼王一定是个相当节俭的人,因为他的王宫正厅居然如此狭窄,在坐了二十多名议员之后竟显得有些拥挤。我注意到,商会的代表竟然不是伯里克,而是之前去给我们报信的那一位。
带我来的木材商坐在靠中间的位置上,我则被他安排在了柱子旁边的外圈,和旁听席的一个待遇。而在外圈的旁听席上,八名旁听者已经到齐,聚居地来的是一到六号齐格非中的一个,正一脸严肃的端坐在那里,似乎在考虑什么非常严肃的问题,只有在看到我之后才对我点了点头,露出个大大的笑容,然后就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
又等了一会儿,坐在正中主位旁边的那名老者就拿起手边的木槌,在桌子上重重的敲了两下:“时间已经到了,就不等了,我们开始吧。”
这样的主张把我吓了一跳。我原以为他们会多等一会儿的,毕竟目前还没有来的分别是市政官和港务官,也就是议长和另一名副议长。
然而,似乎其他人对这个流程都没什么疑议。跟着那位副议长一起,所有人都站起身,互相欠身行礼,我也连忙站起来有样学样。在我们重新坐下的时候,卫兵也关上了大门。
“帝国在东边的城塞都已经失陷,东边的塞巴小城也被攻陷了,萨拉森人集合了十万大军,几天后就会到达这里,我们应该怎么应对,大家都说一说吧。”
毫无疑问,这是扯犊子。萨拉森人在东部势不可挡可能是真的,但是要说他们有十万大军,那么我就一定在造船厂里藏了五千精兵。
显然,在座的也并非都是傻子。在老头提出这个议题之后,几乎没人开口。
片刻之后,才有坐在最靠近大门的地方的一名议员一脸茫然的开口:“帝国总不会不管吧?”
这话一出口,位置比较靠近副议长的一名议员就冷笑出声:“帝国什么时候管过?当初先王在战场上力战身亡的时候,帝国的那位将军正忙着赶回来对我们举起屠刀呢。”
沉默再次降临,几名议员脸色都不太好看,看起来应该是站在帝国一边的。不过,市政官和港务官都没有来,他们失去了带头的,眼下局势又不太好,他们在气势上被压倒了,结果虽然又是惊讶又是愤怒,却没有一个人开口驳斥。
然后,靠近门口的另一位议员似乎是为了缓和气氛,笑着开口:“其实,就算是帝国想管,怕也是有心无力啊。毕竟,皇帝陛下还在西部复兴他的伟大帝国呢,不是吗?”
“西线战事已经结束,皇帝陛下已经凯旋,他的禁军也是。”这时候,商会管事面无表情的接了一句,看上去似乎只是通报一个消息而没有任何立场,但是在场的帝国派议员们立即眉飞色舞起来,而其他议员则沉下了脸。
主持会议的副议长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上去就好像真的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而议会厅里将近一半的议员也都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沉默了片刻,纠结了片刻,那位副议长重新坐直了身体,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吐出来:“就算皇帝陛下已经凯旋,那也距离遥远,而萨拉森人近在咫尺。举行凯旋式、参与庆典、整顿军队,等皇帝陛下到来,咱们早就被萨拉森人杀光了。”
“那咱们怎么办,要投降萨拉森人吗?我听说他们虽然都是信奉魔鬼的异教徒,但是并不强迫别人跟他们一起崇拜魔鬼,只是会额外课以重税。”
这话一出口,那个说话的立即成为全场焦点。萨拉森人近在咫尺,大家多少都有些不安,但是直接表示要投降的……
嗯……好像还真有几个议员一脸大受启发的表情?
眼看话题似乎要跑偏,副议长连忙清了清嗓子:“别胡说八道。你没听见吗,皇帝陛下已经凯旋。现在偷袭,等皇帝陛下率领大军击退了萨拉森人,你想被绞死吗?”
投降派的代表人物吞了口口水,缩起了脖子,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却还是低声嘟哝了一句:“能不能打赢还不一定呢。”事实上,我对这句话还是比较认同的。如果皇帝和他的禁军真的像他们所说的那么厉害,帝国也就不会失去东忒提斯海的东岸和南岸了。不过,我只是来旁听的,不发表意见。
看到场面上再次安静下来,副议长抓起手旁的小木锤敲了敲:“事情呢,就是这样。帝国的援助即将到来,但萨拉森人却近在咫尺。偷袭萨拉森人,不久就要死。可是抵抗萨拉森人,马上就要死。面对这样的局面,我倒是有个不成熟的意见,各位不妨听听看?”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