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李雨泽的话,陈累不禁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报仇?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为自己的父母报仇,因为在他的印象当中,他爸妈就是死于意外事故,而肇事的司机也同样当场死亡了,所以他从来没想过要有什么复仇的对象。但对于“报仇”这个词,陈累却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谙熟此道。
李雨泽是陈累最信任的人,在他奶奶因为悲伤过度病重将逝时,亲自将陈累托付给了李雨泽。对陈累来说,李雨泽不仅仅是师父,还是自己不可缺少的家人。陈累不会怀疑李雨泽的话,而且李雨泽所说出的这一切,也恰好可以让陈永康的一系列举动变得容易解释。
为什么在自己父母去世的时候,陈永康没有立刻出现?
因为他心里有愧,因为是他害死了儿子、儿媳,他害怕面对从前的妻子,更害怕面对陈累!所以他等着,一直等到自己从前的妻子死了,等到陈累几乎把过去的事情淡忘了,又等到陈累无比落魄的时候出现,让陈累对他心存感激。
这个时机抓得真是恰到好处,如果不是李雨泽,陈累可能永远不会去想陈永康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才出现。
还有,陈永康没有在陈累父母忌日那天跟陈累一块回北林。陈累当时并没有多想,可现在回忆起来,原来是另有原因的。
至于这突然掉到头上的500亿遗产,还有这一座本身就藏着10亿摇钱树的海岛,表面上说是考验,其实不过是走个过场,陈永康已经想好了要用这些钱来让陈累彻底忘掉过去。
陈累想明白了一切,所有的,他全都想明白了。
他抬起头,看着李雨泽说:“你还没查到幕后主使人?”
“还没,但可以确定,是远洋集团的人。”李雨泽说。
“陈永康?”
“不一定是他亲自授意,但他肯定知道一些内幕。”
“那他知道你吗?如果他一直关注我的话,也应该清楚你是谁吧?”
“你这么说,就是在小瞧我了,你觉得这个世上有多少人知道我是黑帆?李雨泽,也不过只是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名字。在陈永康眼里,我不过是你爸爸的老战友,是你奶奶的同学,是一个没有工作,整天靠着你爸妈的身故理赔金喝酒、打牌的糟老头而已。”李雨泽笑着说。
“但是有人知道你,宇阳,还有苗楠!”
“宇阳就不用说了,他认识我是应该的。苗楠嘛,他只知道我是部队教官,知道我做了些违纪的事,其他的他根本不清楚。不过,你说到这一点,那我就要提醒一下你了,陈永康肯定是调查过我的,虽然加勒比湾、黑帆的事情他查不出来,但是你这身能耐,他应该会有所忌惮的,尤其是你干掉了那么多海盗,这会让他起疑心。”
“疑心我这么多年一直在做报仇的准备吗?”
“嗯。”李雨泽点了点头。
陈累听后重重地叹了口气,接着又哼笑了一声说:“无所谓了,反正所有人都误会了,那就继续误会下去了。不过,你得把你没教给我的本事都教给我,比如开枪之类的,一点都别留,不然今后陈永康那边要按照更高的标准来对付我,我拿不出应对的本事,那就尴尬了。”
“就算你不说,我也会教你的,不只是开枪。所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如果你决定要报仇了,那我就必须在一年时间内,把你彻底训练成型。”
“一年之内?这么着急?”
“迟则生变,谁也不清楚当年害你爸妈的人是不是会突然对你动手,我甚至怀疑,这岛上有黄花梨树林这件事,也是有人故意透露给毒蛇的。”
陈累认同地点头说:“确实,毒蛇对岛上的情况非常清楚,很明显是内应的。我已经把之前所有能接触到黄花梨林的人都换了,但这应该没用,这个内应肯定只是个小人物,幕后的大BOSS根本没露面。”
“你知道这一点就行了。记住,今后无论对任何人都要小心提防,身边的人尽量挑选那些知根知底的,外人就不要雇了。”
“我明白。”陈累点头道。
“嗯。那接下来,就该让你知道一下那幅画的事了。”
陈累本来也正想继续问,所以就点了下头,耐心听着。
李雨泽说:“其实在你出发之前,我就已经在暗网弄到了消息。那幅画本身确实有一定的艺术价值,但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也就值几百万而已,它之所以会被黄钻石盯上,是因为这幅画里面藏着的一个非常重要的交易信息,那是波西亚现任总督拉干莫留下的,关于一个毒品帝国交易网的重要信息。”
“波西亚总督?”陈累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波西亚是南美一个小国,他的总督是个传奇人物,他把波西亚打造成了一个真正的毒品帝国,整个国家的财政都是靠毒品交易支撑的。在当地,军队和毒贩都是一伙的,贩毒是一种政府行为,所以没有人能管得了他们。每隔几年,玻利维亚都会从全球的毒贩当中选择合适的合伙人,这个选择方式比较特别,就是放出一些信息,让这些毒贩们去找、去抢,谁能抢到,就说明谁是其中最有实力的那个,也就有资格成为这个毒品帝国的合作商。”
“听起来好像很牛的样子。”
“是的,很牛,不只是牛在钱上,还意味着权利和地位。而这次的合作信息,就藏在崔东正的这六幅画里面,对全世界的毒枭来说,争夺这六幅画,就像是一场决斗,谁能笑到最后,谁就会成为真正的赢家。”
“我靠!你把我当幌子去吸引黄钻石的注意,然后自己去把那画给偷回来了?这不等于弄个颗炸弹在岛上吗?要是黄钻石知道了这事,打过来了,到时候怎么办?!”陈累紧张地问。
“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李雨泽不慌不忙地笑着问,就好像在给陈累出一道考题。
陈累愣了下,接着嘴角一翘,笑着说:“我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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