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夹在指端的香烟,烟头袅起一丝白雾,聚起一小截灰色的烟灰。
“这么说,老大当时对你就有所掩藏?还是他原本就没因为叶儿的话想着出走。这里面另有内情?”白景衍抬起手,深吸一口,陷入思考。
“景衍,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你怀疑是我从中作梗?”高青内心充满担忧,化被动为主动,先声夺人,“如果你为了保乔叶而怀疑到我头上,那么对不起,我不认为我有必要做为一个犯人留在这里接受你的盘问!”
说着,高青转身要走。
“高青!”见她生气,白景衍起身,解释,“抱歉,我并不是怀疑你。”
“那你说那样的话什么意思?夏小姐离开后,就是我见了盛伦,你若被爱蒙蔽双眼,我就该被拖出来当靶子活活叫你们误会我?怀疑我?伤害我?”
高青白净的脸上泛着红潮。她呼吸凌乱,有些紧张。
那日若不是被护工发现她就在病房外,她可不会主动说出她见到了乔叶。正因如此,高青一直担心,她也会被列入怀疑的对象。
眼下白景衍有意追查事件始末,高青惶恐。
她必须说狠话重话,才能全身而退。
“高青,老大失踪,我这心里难受,难免有失分寸,你别往心里去。”白景衍身心俱疲,将烟头直接摁灭在茶几上。
哥哥失踪,他的心也跟着丢了一样。
而眼前,乔叶痛苦恐惧的模样也狠狠扎着他心窝。
向来精明睿智的他第一次心思混乱,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做!
高青凤眸漾着水光,看白景衍,她又说,“我与盛伦认识这么多年,我巴不得他早一天好起来,又怎么可能会是我逼他离开?”
“我说了,我并没怀疑你!”白景衍无力的说。
“可除了夏小姐就是我才见了盛伦,你有意帮她脱罪,那不就是要把帽子强行扣我头上?景衍,你太伤我的心了!”高青向来给人冷静高贵的感觉。此刻她情绪激动,流下眼泪,着实叫人相信她是受了天大的委曲。
这个世上,除了夏乔叶的眼泪能令白景衍心疼外,其它女人哭,白景衍就头痛。
加上如今大哥还没下落,再见女人的泪水,白景衍就心烦得要命。
白景衍也懒得再说更多安慰的话,她要怎样就随便!他早已经疲惫得没有力气,哪里管得过来她?
白景衍咬了咬牙根,凝了脸色,坐进沙发里。
高青是个聪明人,此刻从他阴鸷的神情也看出他的愠怒。
高青敛了泪,也坐进沙发,小心翼翼道,“景衍,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夏小姐是你爱着的女人,你无法接受盛伦出走是因为她。可事情已经发生,你就算再爱她,也不能是非不分。这么多天过去,大家都清楚盛伦可能……可能……”
高青说了一半,眼睛又泛红了。
白景衍眉耸高耸,如雕像一动不动坐着。
高青知道她必须下狠招,若不然白景衍就会手下留情。心思一定,高青残忍的揭穿他们不敢揭穿的真相——
“我知道,对你们来说,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你们不能自欺欺人,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若是盛伦现在还在世上,他那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么多天不吃药不做康健治疗,他还活着,会有人将他送去医院。但现在,他音信全无,你比谁都清楚,盛伦他已经没了……”
白景衍的脸色越来越沉,身体绷得很紧,就连高青也能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那股萧寒的杀气。
高青知道凡事点到即止,她站起来,对着沙发里气息森冷的男人说,“我走了,接下来怎么做,你自己好好想想!”
白景衍目光冷锐盯着面前的电视屏,里面清晰映出一个坐姿僵硬,浑身弥散戾气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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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叶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来到浴室,身体的痛比不上心尖上的一分。
她站在花洒下仰起面,任温热的水冲刷全身。
淌在脸上的液体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谢希的电话打来。
“叶子,你还好么?”隔着电话也能听出她有多么担心自己。
乔叶突然就感觉到一股暖流浸入心窝,“不坏。”
乔叶不想叫谢希担心,只好打着马虎眼回答。
谢希在那头迟疑两秒,似在犹豫。
“希希,我没事,真的。我现在就想一个安静的待着。”乔叶不想见人,况且她现在的样子,也没法见人。
身上大团大团的伤痕,无法避过任何人的眼睛。若是谢希看到,肯定会心疼,说不定回家后会和温非闹。
乔叶不想自己而影响谢希与温非之间的感情。
“好吧,有什么需要你告诉我。记住,只要你要我,我就在!”谢希义气的说。
“嗯。”
挂断电话,乔叶躺回床上。
她望着雪色的天花顶,回想先前他那双憎恨而又猩红的眼,乔叶就害怕,心寒胆颤……
别墅内,谢希挂断电话,温非从楼上下来。
“可以了?”他问坐在沙发里发呆的谢希。
自从那天谢希说与万山崩了之后,最不方便就是上下班。温非没有二话,将司机这个任务豪爽的揽下来。天天有豪车免费接送,更能享受一群人的羡慕妒忌,这么好的事谢希自然不会推拒。
面如冠玉的男人,衣冠楚楚,翩然优雅。
阳光照耀在他身上,白色衬衣撩起眩目的清辉。
如今对他,谢希竟然发现有了些些迷恋,还有崇拜!更无耻的是,她居然开始对他产生依赖!
谢希知道,一旦一个女人对男人产生依赖的时候,那就说明她完蛋了,陷下去了。
如果不是最近乔叶没有遇到那些扎心事,谢希可能还真会有心情和温非谈谈情,说说爱。但好友身陷痛楚,谢希哪里还有心思与温非花前月下?
“走吧!”谢希将手机装进包内,随温非一前一后走出别墅。
车上,两人沉默。
车子往前开了一段距离,谢希实在忍不住,破口大骂,“那个姓白的究竟想怎样?真把所有气往叶子头上撒,往后打算拿叶子当仇人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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