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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维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从春蕾医药公司里面走出来的。
站在车旁,抬头看了看楼顶上的巨大招牌,黄维的心里面十分的不甘与失落。他深知,从这一刻开始,辛辛苦苦创下的这家公司,与他们夫妇再无半点关系了,这扇大门走了出去,今后,应该是再也回不来了。
商海沉浮几十年,黄维从未输这么惨过,彷佛黄小涛的受伤,对他的打击都没有这么大。
要是有细心的人站在黄维的面前,会发现,他整个人彷佛一瞬间老了六七岁,往昔的从容和自信统统不见了,剩下的就是落寞。
到现在,黄维都还想不明白为何胡建强他们会对他下手,当着胡建强的面,这个问题他问过,可是,胡建强并未给他答案,就如同这只不过是一件普通的商业操作似的。
其实胡铭晨并不介意将实情告诉给黄维,可是胡建强临时觉得,没有必要那么做,他要保护胡铭晨。
万一自己说了,黄维这老小子发疯了,要对胡铭晨不利,那就不太好了。还不如就这样,他想得通就通,想不通就算,压根就没有义务告知他什么。
“黄总,上车吧,我送你回去。”司机见黄维仰着头,迟迟不肯上车,就上前来小声提醒道,“咱们是去医院还是回家?”
“去哪里都可以。”黄维落寞的低下头来道,然后感慨的拍了拍司机的肩膀,“今天你最后一次给我开车了,过了今天,你自己去重新找份工作吧,我已经不能再给你什么了。”
“黄总......”
“别再叫我黄总了,我已经不是公司的董事长了,告诉你吧,我破产了,我一无所有了。”黄维激动的打断了司机的话道。
黄维离开,就他一个人,助理都没有跟出来,因为她是公司的员工,并不是黄维的私人助理。如果她这时候跟着离开,就等于是离职。
助理与黄维有多少感情不知道,现在只知道,在现实的面前,她低头了。
连一直紧跟着自己的助理都这样了,让黄维心情岂能不低落。
“黄总,我......”司机听黄维这样一说,他愣怔了一下之后,就有些觉得心里发堵。
他很想说,我继续跟着你,可是这种话他说不出来,感觉就和傻话是一样的。
黄维自身都难保了,还跟着他做什么,开车?怕是工资都拿不起。
可要是说会去另外找工作,又有些绝情了。上次在半月别墅,这司机被胡铭晨的保镖修理过,那次黄维虽然不满意,可事后也没怎么为难他。
可以说,黄维对他还是过得去的。
“啥也别说了,送我去医院吧,到了医院,你就可以走了。”黄维看出司机的为难和摇摆,摆了摆手道。
“黄总,等你东山再起了,我再给你开车。”借着这个机会,司机说了一句还算挺有面的话来化解他的尴尬。
“呵呵,东山再起?也不晓得是猴年还是马月了。”黄维苦笑的说完这句就自己拉开车门上了车。
在医院照顾黄小涛的窦玲见到黄维自己一个人回来,她顿时就大感不妙。
“老黄,怎么了?你......还行吧?”
窦玲很希望可以听到与她的预感完全背道而驰的话,可是,现实就是现实,并非梦幻。
“没有什么行不行,公司易手了。”黄维叹了一口气,疲惫的在边上的小沙发上坐了下来道。
“易手了?对方什么来头?背景实力很强大吗?”窦玲皱起眉头,走到黄维跟前蹲下来问道。
“没搞明白,只晓得对方是兴盛投资的,人家已经是第一大股东,而且,联合控股了。人家连我们从银行贷了多少款,从市面上收了多少股份都清楚,而且......这些人家都打算吃下去。我开会还从来没有位置过......”黄维沮丧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憋屈的道。
“兴盛投资,兴盛投资......没听说过这样一家大型投资公司啊,外省哪个地方的?”窦玲似乎没听见黄维连位置都没有坐的情况,心思注意力重点放在了兴盛投资这个名字上头。
“省内的,发家于凉城。”黄维道。
黄维走之前,已经看到了相关的法律文件,里面并没有过多的提及兴盛投资的内容和背景,但是,兴盛投资之前在凉城,后来迁到镇南,这个内容还是有的。
然而,黄维能知道的也仅止于此。
“省内的,发家于凉城......我只知道我们省内有一家连锁超市叫兴盛超市,好像它就是最先开在凉城,难道......兴盛投资就是兴盛超市的上游公司?”窦玲思索着抓住一些蛛丝马迹道。
“你这么说的话,那应该就是吧......现在知道这些有什么用,一切已成既定事实,不可挽回了。”黄维有气无力的道,他现在心灰意冷,已经没心思思考那些了。
“怎么会没用,起码我们就不晓得他们干嘛要这样对我们下手啊。最关键是,这家公司一直岌岌无名,怎么一下子有那么多钱来针对我们下手,所图为何?”窦玲的好奇心比黄维浓重。
或者可以说,窦玲还不死心,她觉得,要是找到症结,或许还有挽回的可能和余地。
“你说的这个倒是有些道理......那我们调查一下这家公司?”黄维被窦玲那样一说,死灰的心似乎又有了点复燃的希望可能。
“调查是要做,不过......这家公司能够悄无声息的将我们整那么惨,实力那么强,其背景也一定十分深厚,这点,可是要很小心才行。”窦玲眼珠子转动着道。
不愧是创立过大公司的女强人,窦玲想问题就是要稳妥和全面得多。
“怕个屁,我们现在啥也没有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还能拿我们怎么样?难道还会整死我们吗?我就不信了。”黄维一拍大腿,义愤填膺的不服气道。
“老黄,你可别意气用事,那些人不是我们所能想象的,你怎么知道人家就做不出来。再说了,我们不为自己考虑,还不为儿子考虑吗?儿子都这个样子了,要是再有点什么意外,我还活不活了?”说着说着,窦玲的眼泪就不由自主的从眼角滑落下来。
如果只是公司的事,窦玲或许还不会如此伤感,可是加上儿子的受伤,窦玲就感觉心里更加伤感和恐惧。
他们事业虽然没有了,可好歹还有黄小涛,那是窦玲的最后依托和心里支撑,要是黄小涛再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会疯掉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就放心吧,我会暗地里做,况且,我就是调查一下,又不是要对他们做什么。依照我们现在的实力,似乎也很难对人家做出什么来。”黄维点着头,牵着窦玲的手道。
以前黄维在外面有各式各样的女人,然而此时此刻,会陪着他,能陪着他的也就是只有窦玲这位结发妻子。正所谓糟糠之妻不可欺,也就是这样的吧。
“妈,是不是爸爸回来了?妈......”两人正说这话呢,黄小涛的声音突然在后面响了起来。
黄维刚刚进屋的事后,黄小涛是睡着了的,但是现在被两人的对话给吵醒了。
“小涛,你醒了,身上还疼不疼?是的......你爸爸回来了?”听到儿子的声音,窦玲赶紧将手抽出来,急忙退回到病床边,抚摸着黄小涛的额头心疼的问道。
“不算疼了......爸爸,你一定要替我报仇,你不是在市里认识很多人吗?你帮我打个招呼,一定要那些人死......还有,你帮我整一个叫胡铭晨的......我的这一切,都算是他给害的。”窦玲回到病床边,黄维也跟了过去,见到黄维,黄小涛就激动的大喊大叫道。
听到儿子的要求,黄维心里冰凉凉的。要是之前,他的确可以找很多人打招呼,可是他现在啥也不是了,也没钱了,谁还会给他面子呢。
等等,胡铭晨?那是个什么人?
“儿子,你放心,你好好养病,那些人我都不会放过的,一切等你伤好了再说。”对胡铭晨这个人的疑惑,黄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现在还不能告诉儿子,他已经不是过去的那个大公司黄总了,怕刺激到儿子的情绪,不利于他的病情,所以就敷衍的应答下来。
“不能等,我等不了,你一定要尽快整死他们......都是他们害我的,我可不想残废啊......还有那个陈康,也不能放过,坑了我的钱和车,却不办事,也要整死他......”现在黄小涛就是一头失去理智的疯狮子,对于谁都想整死。
他也不想想,他爹敢不敢真的整死人。还真以为镇南是他家的了,对谁不顺眼都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容易。
感觉到儿子的情绪失控,所以他提什么黄维就答应什么,窦玲也从旁一直在帮着黄小涛说话。
别的都不说,要是黄维知道胡铭晨是谁,或者见到胡铭晨,他大概就能想到他家的事业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囧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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