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你很多年》第247章 被亲了

    “你不打我，我就不说话。”陈淑芬缩着脑袋，一脸无辜地望着她。
    “好，我不打你。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脸。”
    陈粒诺把女人脸上的头发撩开，露出一张已不再年轻的五十岁女人的脸，这张脸在过去的很多年都存活在姥姥的日记之中。她以前是那么漂亮优雅，曾经是桐城最出名的芭蕾舞舞蹈演员。她生下她却从来不知道她的存在。她给她血肉之躯却任由她流落他乡，从此命运坎坷，遇见的人都是变态。
    陈淑芬，奥楠竟然把她也抓了进来。
    呵呵，她回头望着那监控，扯动嘴角冷冷一笑。你想玩什么，我都奉陪到底。
    “你怎么会在这里？是你把你弄进来的？”
    陈淑芬抿着嘴，双眼睁得滚圆，只是盯着她却不说话。
    &说话，”陈粒诺耐心有限，抓住陈淑芬的胳膊狠狠地推搡。
    陈淑芬还是抿着嘴，但喉咙里却发出呜呜的声音。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张开嘴巴说话。”
    陈淑芬总算张开了嘴巴，说的第一句话却是，“我好漂亮啊。”
    也是醉了。
    “我问你，是谁把你弄进来的？”嗓门推高了三度，耐心逐渐在流失。
    陈淑芬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脸，却在陈粒诺的冷眼中“嗖”一声把手缩了回去，像触电一样。
    “你的脸好软好舒服。”
    陈淑芬没心没肺的样子终于是惹得陈粒诺生气地抬起一只手。
    “你别打我。”陈淑芬害怕地把头缩起来，嘴里嚷嚷着，“你说过不打我的，你说话不算数。”
    气得陈粒诺根本没法子，也对，她脑子都坏掉了，自己跟她生什么气。她在房间里暴走，好样的，还不如扔个死人给她。每天跟个疯子呆在一起，她不气死才怪。
    “这里是哪里啊？有没有鸡腿吃。”陈淑芬跟在她身后，一脸的好奇，左看看右看看，一点儿危机感都没有。
    陈粒诺好没气地说，“没鸡腿。”
    “嘿嘿，”陈淑芬缩着脖子像只小鸡一样跟在她身后，时不时还探头过去看看陈粒诺的脸，看一眼就傻笑一下，还不忘了夸她，“你长得好漂亮啊，比我女儿还漂亮。”
    女儿？陈粒诺转身，眼神复杂地打量她的神色，她真的疯了吗？怎么看着就像在装疯卖傻。但她眼睛里暴露出迷离的不懂世事的光，像个幼小的孩童，干净纯洁，一点儿也不像个五十多岁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的女人该有的复杂和精明。
    也许是她逐渐柔和的表情让陈淑芬胆子大了起来，她竟然扑上去在脸上亲了一口，这个动作很是突然，陈粒诺当场呆若木鸡，整个人突然傻掉了。
    “嘿嘿。”陈淑芬亲完就张开双手在客厅里跑，嘴里还发出，“吼吼吼吼，唔唔唔”的声音，好像自己是一家直升飞机。
    她刚才亲了她。她摸着自己的脸，这个给了她血肉之躯的女人，刚才亲了她。
    陈淑芬亲了她。
    就在刚才，亲了二十八岁的她。这种感觉很奇怪，她无从解释自己心里不断涌上来的那种感动是怎么回事，却有一股酸楚明明白白地从心里一直一直往她鼻子里冲涌，酸酸的，涩涩的，有一股很想哭的冲动。
    陈淑芬在房间里跑了好几圈，然后就去其他房间玩了。陈粒诺环抱住自己坐在沙发上，时不时还能听见陈淑芬大笑的声音，又或者欢喜地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她会嘻嘻哈哈跟那个东西说上一会儿话。陈粒诺没有走过去，却很注意她的动向。她如此快乐，似乎跟她知道的那个曾经被抑郁症折磨的人完全不是一个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想是她玩累了玩饿了，她重从走回客厅踩着小碎片，像个玩累后归家的小孩儿，站在她面前，可怜兮兮地跟她说，“我饿了，要吃鸡腿。”
    这一次，陈粒诺没有冲好发火，她突然对这样的陈淑芬生不起气。她站起来，走过去，对着那监控叫到，“给我们鸡腿。”
    陈淑芬也跟着她学，站在那黑色的圆形的监控器下冲它叫到，“对，给我们鸡腿。要好多，我饿。”说完还不忘转头指了指她身后的陈粒诺，“她也饿。”
    那个天真烂漫的语气足够把监控器旁边的男人给气疯了。一个五十岁还发嗲的老女人。
    大约二十分钟之后，门外就有开小门的声音传过来，玻璃门上的一扇小窗户被人从外面推开，一只手从洞口伸进来把一般鸡腿放在门边的柜子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哐当，”门再次关上，整个房间又恢复了只有镜子的世界。
    陈淑芬嘻嘻哈哈地跑过去，端起那盘鸡腿，很是兴奋，“嘿嘿，鸡腿，鸡腿好吃。好多好多鸡腿，都是我的。”而那鸡腿还十分的烫，她刚拿起一个就惨叫着，“烫，”，手指像弹簧一样松开，还不忘放在嘴里吸吮着手指上沾染上的鸡腿的香味。
    还好，她没有疯癲到把一般鸡腿占为已有，还能记得给陈粒诺分享，她端到她面前，拿起其中最大的一只递到她面前，“给，最大的，给你。”
    陈粒诺看着那鸡腿，金黄色的，还有热气从上面冒出来。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从生她的女人手中获取食物，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一种凄凉一种感动还有久违的她从未经历过的某种不知名的情感凭空冒出来。
    “给你。”陈淑芬把鸡腿塞到她手上，自己也拿了一起咬在嘴里撕了一大块肉下来，一边满足地笑一边大口大口地吃。
    “吃啊。”
    看陈粒诺盯着手里的鸡腿发呆，陈淑芬还不忘提醒她，“大口吃。”
    坐在监控器前面的男人看着画面中的两个女人，脸上的表情晦暗莫辩，他一直以为不出三日，陈粒诺一定会哭着求他放了她，但她没有，除了不停地骂他以外，她没有说过一句求他的话。这个女人，一直倔强地让他又恨又爱，偏偏他又是个感情洁癖的人，像一只大雕，一生只能爱上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