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喻心抱着一根木棍,她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耳边还是有那道似乎总是不见消散的脚步声
不知道等了久了,半个小时,还是一个小时,就当她感觉自己的气都是不要够出时,那道让她的头皮发麻的脚步声,总算是离开了。
可是唐喻心感觉,怕是宋老头明天,或者后天就要不顾一切的破门而入了,人的欲望很可怕,也是很丑陋,哪怕明知道那是不可能,也是不能做的。
可是包裹着丑陋之后的欲望,却会将这一切吞噬而去。
她要是再不想办法,可能就要被宋老头糟蹋了。
而这样的结果,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承受,或许她已经不在乎所谓的清白,当是从她到了这里,就已经有了这样的认知。
可是被一个比她的爸爸年纪大的老头子欺负,她不仅是生不如死,哪怕是死了,身上都是会留下这样的不能磨灭的污点。
终于的,外面的天迎下了又一日的天亮。
明明是光明的,明明是温暖的
可是为什么,却是总是感觉这也是绝望着的。
“走,”宋老太再是推了一把唐喻心。
唐喻心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脚上的铁链子也是拉在地上,将她的脚踝都是磨到了疼痛。
宋老太终于是愿意让她出了宋家的门,再是去村子外面的地里了。
其实那也是宋家地里的活现在太多,宋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壮劳力,宋老太和宋老头现在年纪都是大了,快五十岁的人了,就算是身体再是好,地里的重活,他们也都是做不了。
宋家唯一和重劳力就是宋大傻,可是宋大傻却是个傻子,整天除了吃就是玩,要不就是在村子里面追着人家的油桃到处的跑。
油桃也是一个聪明的,明明是看不上宋大傻的,可是却是让宋大傻天天做这个做那个的,宋大傻还整天傻呆呆的把人家跟前跟后的。
气的宋老太骂又骂不得,打又打不得,只恨自己的就生了这么一个没出生息的儿子,地里的草都是长到了一尺多高了,可是却是没有人去拔。
本来他们还不敢让唐喻心出去,这新买回来的女人,心里头可是野着呢,要是一个看不好,说不定就跑了,虽然说跑不出来他们这个村子,可是找起来人,那不要时间,不要精力,不要麻烦四邻八舍的吗?
如果不是唐喻心是个哑巴,如果不是她逆来顺受的性子,宋老太还真的不敢让她出来。
“把草拔干净了。”
宋老太指着地上的杂草,“拔不完,就别吃饭。”
唐喻心蹲下了身子,伸出长满了冻疮的手拔起了地上的草,她一根一根的拔,连头也没有抬过,而宋老太站在一边,就这样当着监工。
这么大一片菜地,想要拔完,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尤其是现在的天气这么冷的,手伸出去都是冻到了发麻,更何况还是拔着这些草。
唐喻心拔着草,手指突然触到了一种野草。
她的眼睛微微的一眯,没有颜色的唇片此时也是抿到了死紧,而在宋老太没有注意之时,她将这种野草的叶子摘了下来,再是藏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抱在自己的肚子,也是冷的嘴唇发青,肚子里不时的传来咕噜的声音,宋老太坐在一边,正在吃着白面馍馍,也是吃喝着白开水。
唐喻心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瓣,她再是裂了裂嘴,更是将嘴唇裂一开一道血口子,她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也是尝到了那种甜腥的血味。
她拔了一根野草,放在自己的嘴里,忍着那种苦涩的味道,嚼着,再是咽着。
这些野草,也能当成野菜的,不过现在就是没有人再是吃了,虽然难吃,可是却是没有毒。
宋老太吃着白面馍馍,可是唐喻心却只能啃着野草,野草虽然味道不好,虽然苦,虽然难吃,可是却是可以哄一些肚子。
她的双手已经冻到了麻木,脚上的铁链子也是磨破了她脚腕上的皮,终于是磨到了天快黑了,宋老太这才是拿着一根森棍子用力的抽了唐喻心几下。
“快走,你当死人吗?”
唐喻心站了起来,肩膀上面的疼痛几近都是疼到了麻木,她就像是一个行尸走肉一样,可是手却是无意识的放在了衣服的口袋里面,摸到了那些几乎也是带着凉气的野草。
她抬起头,就着月亮不是明亮的光,也是第一次的如此的打量起眼前这个陌生的村子,明明这样的村子,是落后的,是简单的,也是淳朴的。
可是这里却像是地狱一样,而这样的地狱,却可能会禁锢她的一辈子。
而直到了现在,她才是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虽然说,她没有问过,可是却是听到来来和往往的人说过了,这个村子离外面很远。
是的,很远,应该是很远的,不可能不远,
光是坐车,可能都是坐了不下于一个月,那么就应该是离京都那里更远,更可能都是隔山隔海的远。
听说,那个买来的眼睛不好的姑娘,因为想要跑被打断了一条腿,而那个腿脚有问题的,被打的几天都是下不来床,她们都是想要跑,都是想要逃,都是想要离开这里。
可是最后给她们的,就是这样的大伤小伤,外加这一身的伤。
而比起另外两个来,唐喻心身上的伤还是最少的。
可能很多人都是逃过,可是却是没有一个人逃的出去,就算是逃出了村子,也不一定可以回到家。
而逃是要付出很多的代价。
这样的代价,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可以承受。
唐喻心不知道是不是可以承受,她不是没有想过逃,也不是不想逃,只是她很清楚,逃了能怎么样,能逃的掉,可是能活下去吗?
“去做饭,”宋老太拿着木棍再是敲了唐喻心好几下。
一张脸上的横肉也都是跳了起来。
唐喻心踉跄的被狠推在了厨房里面,她伸出自己的麻木的手,打开了锅,再是给锅里倒着水,天气越来越冷,而身上单薄的衣服,几乎都是留不住身上的温度。
她缩着身子,空荡荡的衣服里面,也是不时的灌着风。
她佝偻着身子,惨白着一张脸,就只有一双眼睛还是有着一些光亮,一些余温,还有存着的那一丝的希望。
她还是在等,她还想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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