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见她哭了,也不再说她了,只顾自己吃好便起身离开了。留她一人独自在下着小雨的堂屋里哭泣,旁边房间里传来了她相公高秀才和他与小妾及他们两个女儿的嬉笑声。
一时间,雪灵更是悲从中来,哭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她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放肆,令旁边几个房间的人都听到了。
八姑娘和九姑娘来劝她,八姑娘摸着她的手,压低声音劝道:“嫂嫂,想开些。你既然已经嫁为人妇,万事就要多忍耐些。你现在是这个家的正妻,等哥哥他日做了官,你就是夫人了,母亲把权交出来,你就是这家的主母了。现在嫂嫂你就多忍耐吧。”
她说的声音极低,可还是被雪灵的婆婆听到了。
她婆婆从房间冲出来,指着八姑娘道:“你这个不孝女!竟敢教唆你嫂嫂忤逆我!算我白疼你了!”
八姑娘极力的摇头,雪灵也站出来替解释,可不论他们说什么,她婆婆就是不听。转身便放话出去,只要有人家愿意娶九姑娘,就把八姑娘嫁给他。
这可把两姐妹吓死了,雪灵也内疚不已,放下面子给她婆婆和相公又是道歉,又是求情。还把江边月给她的嫁妆拿出来请了瓦匠来修好了屋顶,结果,她婆婆还是把八姑娘和九姑娘嫁给了一个老元外做妾室。
等雪灵去求红莺帮忙时,红莺才给她分析道:“也许他们早就不想要这两个女儿了,想拿他们换钱呢?”
为了不让江边月为她担心,她一直不敢跟她讲这家里发生的事,可她心里实在难受,也需要有个人可以倾诉,而这个人自然就是红莺了。
红莺是个聪明的,帮她出了不少主意,可雪灵嘴太笨,根本也用不好。在那个家里的地位是越来越低,不论她怎么忍耐,那家人就是看不到她的好。
为了让婆婆高兴,她跟着他们去地里干活,她一个富户家里的高级丫鬟,脏活都没干过的,要跟着他们去地里干那些粗活。她哪干过啊?自然是干不好的,免不得又被骂一回。
红莺教着她给他们一些好处,她也听了,可这家人是极度的自私,给他们好处时,他们就高兴,对她也好几天,可用不了几天,就又开始对她摆起脸色了。
开始那个高秀才对她还是很好的,后来也不行了,整天和他的小妾在一起,把孩子丢给她来带。
嫁到高家五个月了,她还是没有怀上,她婆婆不干了,开始正大光明的,当着她的面骂她连牲口都不如,孩子都不会生,一点用也没有。
雪灵见高秀才不理息了,她想起出嫁前江边月和红莺说过,她最主要的是要和高秀才要好。于是,她找了个空,和高秀才提了起来。
没提两句,高秀才不乐意了,不高兴的看着雪灵,道:“你虽然是正妻,可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自己不知道吗?你竟然还敢干涉我与小妾的事,我没有像别的男人去外面花天酒地就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
雪灵再也忍不了,反击道:“你也想去外面花天酒地,可惜你家住在山村里,这里可没有酒楼妓院供你消遣!”
高秀才没想到她会反击,盯着她,道:“你说什么?我是你相公,是你的天,你竟敢回嘴,你是要造反吗?”
说着就想上去给她一巴掌,雪灵哼了一声道:“你敢!竟然还想打我!我嫁到你们家,受尽你们的白眼,你们要是看不上我,为什么要去提亲?你自己要娶的我,现在又这样糟蹋我!你要是看我不顺眼,那我也没必要再在这里碍着你们的眼睛了,我走,行了吧?”
“你胆子不小啊!竟然还要走,好,你走,你前脚走,我后脚就把你休了!”
雪灵在高家这几个月,每天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本心,对他们是一忍再忍,今天终于爆发出来了。此刻的雪灵,心情舒适极了。她转身收了两件衣服,把剩下的嫁妆也包好,看也不看高秀才一眼,便向房间外走。
走到门外,她丢下一句话:“要休随便你,记得把休书寄到林府,我们好让人回来把我的那些嫁妆搬走。”
说完拿着东西就大步走了,留下高秀才在身后不知所措。
她的那句把嫁妆搬走的话,对高秀才的杀伤力是很大的。他们家的旧家具早就扔掉了,现在这个家里的家具,全都是江边月给雪灵的陪嫁,她要是真的来把这些嫁妆都收走了,那这个家也就空了啊。
见她真的走了,高秀才连忙找来父母,三人坐在一起商议起来。
高秀才急道:“这可如何是好?这雪灵听说是林家少奶奶最得心意的丫鬟,那林家少爷跟赵大人关系也是不般的,若她去说我们的坏话,我怕是再无入仕的可能了。”
“怕什么?你现在还是她相公,她敢说你坏话?你倒霉她能有什么好处?如今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她不敢的。雪灵不聪明,那林家人可不笨。”
“就是,你爹说的对,依我看,她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想让我们退步去哄她呢。这个时候我们可不能软,否则以后就要被她拿捏了。”
三人一合计,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不去管她怎么闹,让她自己在林家住不下去了,自己回来。
另一边,雪灵背着东西回了林家,她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与红莺讲了。
“红莺姐,你说,我要怎么跟少奶奶说啊?我不想让她担心,可我现在在高家是没法子呆下去了呀。”
红莺叹道:“都是我,是我没打听清楚他们家的为人,害了你了。”
雪灵摇头道:“这怎么能怪红莺姐你呢?都是那家人太会隐藏了,我也是一个月后才发现他们的为人的。这家人平时藏的太深了,还以为他们是什么好人呢,真是没想到,就是一家斯文败类。”
“少奶奶知道你过得不好,她一定会难过的,但是如果你跟少奶奶讲,她一定会为你出了这口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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