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武侯在此,尔等贱民还不快跪拜行礼!”侍卫怒斥道。奚阳一出房门就看见院子里正悠闲的坐着一个人,此人正是寿命将尽的威武侯,他的身边围绕着二十多名侍卫,将他护在保护圈里,护卫长看见房间里走出来两个人,却没有行礼的意思,这是悠哉悠哉的站在侯爷跟前,生怕侯爷不开心就拿他们开刀。
奚阳淡定的看着眼前的场面,古话说得没错,自古恶人都怕死,而且是越临近死亡就越害怕,不过,用得着这么害怕吗?出门还带二十多个人虚张声势。
而奚阳身后的奚辰脸色一黑,袖子下的的手已经紧握成拳头了,这群碎渣竟然敢这样羞辱他爹爹,他们的狗命也不用留了。
奚辰转瞬间就将情绪收敛了起来,爹爹还在这里,不能让爹爹发现他的另一面,他的爹爹,是世间最好的人,他只要看见这世界的美好就可以了,那些肮脏的东西他都会替爹爹一一清除。
“不得无礼。”威武侯徐青摆了摆手,示意人退下,虽然有些不喜对方的态度,但现在好歹是他有求于人,而且据说脾气越古怪的大夫医术也越高,指不定对方真的可以治好他,所以现在还是得以礼相待。
“是。”护卫长应答退下。
“听闻奚神医医术了得,一切疑难杂症都不在话下,徐某特来求医,手下人不懂规矩,如有冒犯,还请见谅。”徐青道。
“无妨。”奚阳摆了摆手,面上是好不容易才忍下了的笑意,在他跟前,徐青就跟一只实验小白鼠一样,他新搞的药终于有人替他试一下药效了,还是对方倒贴钱的那种。
“请伸手。”奚阳携着奚辰坐了下来,接过奚辰递过来的手帕垫在了徐青的手腕上。
徐青把手摆到了桌子上让奚阳把脉,看着对方不消半刻就放开了,神色有些许凝重,有些紧张的问道:“奚神医,我这病如何?”
“不瞒你说,你这病,怕是再来晚个一两天就真的没救了。”奚阳正色道。其实他早就病入膏肓,无可救药了,本来早期还是可以治的,可他不知道收敛,还吃了许多偏方药,导致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糟糕,现在看着精神,但也算是回光返照的一种,保不齐什么时候都会翘辫子,虽然他不可以破坏世界法则救他,不过他倒是可以用药吊着他一口气,有时候,死了,也是一种解脱。
“奚神医,你是说你有办法救我了?”徐青两眼放光,本来他是没抱多大希望的,毕竟连宫里的御医都说他这是不治之症,而且已经病入膏肓了,没想到这个近几年才冒出来的少年神医竟然真的有办法!
奚阳:“有是有,不过……”
奚阳说话故意停顿了一下,这样说话最让人抓心挠肺。
徐青:“不过什么?有什么困难神医不妨直说。”
徐青立马着急了起来,这可是目前唯一可以救自己的人,他才四十多岁,他还不想死。
“这病十分刁钻,而且您患病已久,需费上小半年时间,在这期间得需每日已十年份以上的灵芝或雪莲入药方可,这恐怕难上加难。”奚阳故作深沉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其实治他的病根本用不上这两味药材,只是他最近治疗穷人太多,有些入不敷出了,想回两口血。
“这哪里是问题,不是什么难寻的天材地宝,徐某立马让人去收购,还请神医尽心医治。”徐青一听是能用钱解决的事情立马表示自己可以解决,请神医放心的给自己治病,他要什么没有,就是钱多。
奚阳:“如此便好办了。”
奚阳点了点头,最近流感太多,有了灵芝和雪莲也可以给奚辰和小孩子们增强一下体质了。奚辰虽然体格不错,但是好歹也是个半兽人,最是容易染上这一类的病症,自从奚辰可以自由收放猫耳和猫尾之后他都快忘了自家爱人是个半兽人了。
奚阳:“一会儿我先给你开三副药,你带回去,每日让人熬成药浴,泡足半个时辰,泡上三日,三日后再带着药材来找我。”
奚阳进屋去抓了一些安眠的药,又放了些药性温和的紫珠草进去,把药包成了三大包,让徐青带回去。
“神医,这个小院子实在是屈才,不如随徐某回侯府?”徐青向奚阳提出了邀请,他其实是想把这位少年神医带回侯府去当客卿,这样他以后出了什么问题也不怕找不到人了。
“多想抬举,在下没有离开这里的打算。”奚阳婉言谢绝,他可不打算为了一个渣渣而放弃一群孩子的命。
徐青又劝了一会儿,奈何对方态度实在坚定,便没有多做勉强,他现在有求于人,不能得罪了他。
奚辰:“爹爹。”
徐青走后,奚辰把奚阳拉到了房间里。
奚阳:“阿辰,怎么了吗?”
奚阳看着奚辰走向药柜去拿药材有些疑惑,他生病了?
“爹爹,你说过紫珠草会让人患癔症。”奚辰拿出一株晒干的紫珠草,他刚才分明看到爹爹在那人的药里放了少量的紫珠草。他跟了爹爹五年,也略懂一些药理,紫珠草放在安眠药里虽然不致命,但是就算是长期闻着那药浴的味道也会让人癫狂,重则死亡,偏生这紫珠草鲜有人知,而且药性温和,也检测不出毒性。
“阿辰,你要明白,医者父母心,但也要懂得明辨是非,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去救,我自认不是一个好大夫,但也能做到问心无愧。”奚阳叹了一口气道。
这可不是他想要徐青的命,他只是看上了他的钱而已,徐青的死已经是这个世界意识里的定局了。
他这几世的所作所为,他自认自己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他有时候可能会大发善心,但他的本质上还是以自己在乎的人或事,物为中心,随时都有可能收回自己的善心的。都说一个好医生不会见死不救,但他,不是好医生啊。
“爹爹,我明白了。”奚辰垂了垂眸,他不知道什么是是非,他只知道,无论爹爹做什么他都会支持。
奚阳给奚辰讲完大道理就把人赶去给自己做早饭了,这附近的流感虽然已经被他控制得七七八八了,但是还是会有人来复诊拿药的。
奚阳忙着给来复诊所的小孩们测体温,没有闲暇去给大人开药,唤了几声“阿辰”,没得到回应,便知道那个小子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野去了。
奚阳把手头的事情忙完已经快到晌午了,正起身准备去做午饭的时候,这才见奚辰大步流星的像他走来。
奚辰:“爹爹,可是饿了,我马上去给你做饭。”
奚辰暗自懊恼自己拖得太久,没能及时赶回来,竟让爹爹受饿了,立马跑到厨房去淘米煮饭。
奚辰路过奚阳身边时,奚阳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眉头,他身上有一股血腥味,虽然很淡,但是他不会闻错,而且还特意用药材的味道掩盖过了,这个小子到底是在外面干什么勾当?身上时常有血腥味,难道是觉得他养不起他去当土匪去了吗?
吃完了午饭,按照惯例,奚阳要午睡小憩一会儿,奚辰则跑出去野,而今天奚辰出奇的留了下来,说是陪自己午睡。
奚阳看着给他宽衣的奚辰,唤了一声:“阿辰。”
“爹爹,可是我弄疼你了?”奚辰担心的说道,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替爹爹解发带了,理应不会像第一次那样弄疼爹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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