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偶尔会偷偷一个人躲起来,翻出以前那些画作出来看一看。
回忆一下那时心爱的少年意气风发的模样,顺便回味一下,那时默默暗恋一个人的酸与甜。
再看看现在的心想事成、如愿以偿,那感觉,别提有多幸福了。
裴润之被她逗笑,柔声道:
“喜欢一个人,哪里丢人了?
况且,就算丢人又如何?我也喜欢你,不如,就让咱们一起丢人?”
这家伙,有时候嘴拙的总不擅于表达自己的心思。
有时候,却又总能说出一些,让人无法招架的直白情话来。
姬雪莹感觉自己的脸上都能煎鸡蛋了。
她怕再听这家伙说下去,待会儿自己无法出去见人,便忍着不舍将人推开,转移话题道:
“咳……那个,时辰不早了,咱们该回去歇息了,你瞧,娘他们早就走了!”
裴润之温柔的望着她,眼中的情意若无垠的大海,轻易便可让人溺死其中。
姬雪莹不敢多看,转身就想往外走,却将人一把打横抱起。
不顾她的惊叫与完全小猫挠痒似的挣扎,裴润之当着众多下人的面,将人一路稳稳当当的抱回了自己的院子。
当然,回去之后,裴润之也没忘记让小翠去将画卷重新收起,好好放回原处。
以后,他会和他的夫人一起,好好回味一下那些他错过的旧时光。
——
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刚踏进院门,就见屋门前,一跪、一站着两道人影。
站着的那人正抓着跪着那人的胳膊,努力想要将人拉起。
但跪着的那人却好似一块磐石一般,动也不动。
裴枭然不必走近也明白了那两人是谁,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
想到这些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尽管心有不舍,但事已至此,她已是再留不得这二人。
裴枭然站在原地平复了下心绪,这才重又抬步,朝着那二人行去。
走到近前时,正在与张泽清拉扯的小柔才看到了她,顿时跺着脚气急败坏的吼道:
“裴枭然!你怎么可以派泽清哥哥去跟踪我?!你这个卑鄙小人!”
张泽清皱眉,不知第几遍重复道:
“我说了,那是我自己要去的,与主子无关。”
小柔却听而不闻,只睁大眼睛,狠狠地瞪着裴枭然。
不会的,她与泽清哥哥感情这么深厚,泽清哥哥又怎么可能会做出跟踪她这样的事来呢?
他不会害自己的,一定是那裴枭然让他去的,一定是的!
裴枭然忍不住再次长长的叹了口气。
小柔与裴文长暗中勾结一事,第一个发现的人,其实不是她,而是张泽清。
小柔平日里黏张泽清黏的极紧,除了睡觉、解手时不在一起之外,其余时间几乎是形影不离。
更何况张泽清还在养伤,按理说,小柔应当不会在这段时间内没理由的外出。
可她就是外出了,而且毫无理由出门的次数还不少。
张泽清便因此而生了些疑惑,问小柔,对方也是支支吾吾、随意寻些蹩脚的理由给搪塞过去。
怕她年纪小,被外头那些不怀好意的男人给哄骗了去,张泽清便在小柔再一次出门时,暗中跟了出去。
谁料,竟看到她与裴府的五少爷约在一处见了面,谈话的内容更是让他怒不可遏!
他知道小柔因他被裴枭然派去替代裴润之打仗一时而耿耿于怀。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小柔居然要因此而彻底的除掉裴枭然,甚至,连她的家人都不放过!
这是何等的忘恩负义!
当初若不是裴枭然替他们解围还收留了他们,他们早就饿死了,又哪里会衣食无忧的活到今日?!
况且,裴枭然还是征求过他的意见的,并未强求他去为她做些什么。
他知道,若是他拒绝了,裴枭然是绝对不会勉强于他的,更不会因此而苛待于他。
换做别的主子,让你去死就得去死,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平日里小柔常常会闹别扭、耍脾气,做出些不可理喻的事情来,张泽清也都一一包容了。
可是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容忍她胡作非为、容忍她去伤害裴枭然!
张泽清没有丝毫犹豫的便将听来的消息全数告知了裴枭然。
考虑到兄妹二人感情颇深,裴枭然想另派人再行跟踪,张泽清却是坚持自己也要去,并且坚持要继续跟踪小柔这一目标。
裴枭然知晓这人的脾气比驴都犟,以前不让他跟去打仗,他假扮成兵士也要偷偷跟着去,她的阻挠对他来说,根本没用。
不得已,便只得由他去了。
也因此,裴枭然提前得知了朱虞廷与裴文长等人的全部计划。
并且将计就计,与朱濂溪一起,反手将朱虞廷和裴文长这两个主谋给送进了大牢。
裴枭然对张泽清是打从心底里感激的,若不是他的敏锐与及时相告,说不定这一次她就被自己人从背后捅来的刀子给捅死了。
而张泽清无疑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将才,再加以时日,不必她去提携,他也定能靠着自己拼出一番事业来。
只可惜,这一切,都被小柔给毁了。
有小柔在,她就不会再留下张泽清。
因为只要张泽清还在她身边,小柔就绝不会消停。
况且,依照二人之间的感情,只让小柔一人离开,怕是张泽清也不会放心的吧?
思及此,裴枭然不由一阵扼腕。
握住张泽清的胳膊,裴枭然硬是将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眼前的人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少年,褪去青涩的面庞棱角分明,满是男人的阳刚与坚毅,个头也比多年前蹿升了不少。
看向他时,裴枭然甚至不得不仰起头来。
不过对方的眼神,却并不会让她感觉到丝毫的压迫之感,反而平静中带着明显的敬意、愧疚。
与暗藏于心,永远不会显露的情愫。
他下意识的张口唤道:
“主子……”
裴枭然却是摇头失笑,道:
“我与你们虽然一直都是以主仆相称,可是内心里,却从未将你们当作下人看待。
况且,难道你们忘了吗?我并没有要你们的卖身契,你们一直都是自由身,并不是谁的奴才。”
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张泽清抿紧下唇,脸色微微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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