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希望在二次元过完悠闲的一生》第595章 坂柳有栖的独白

    周一。
    “唔……”
    印象里是一望无际的雪白。
    明明对那件事印象深刻，但我已经忘记了，当初去那个地方的季节是不是白雪皑皑的冬天。
    因为与藏在深山里的那座设施搞混了……设施的外观，被染成一片纯白，就像是冬日的雪地，唯有这一点我不会弄错。
    实际上不只是设施，设施的里面不管是我所穿过的房间，所摸过的墙壁，所经过的走廊，所见到的各行业精英身上所穿的衣服，就连那些孩子身上的衣服，也一样……
    白色。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家伙。
    ……
    我双手紧紧贴在通透的玻璃上，目不转睛盯着房间里面。
    玻璃应该是单面镜，里面的人看不到外面，不然也不至于对我们这些人的观察毫无反应。
    “怎么了有栖，你这么感兴趣的样子很少见啊!”
    “我不可能不对所谓的人造天才实验感兴趣吧”我以这样认真的回答回应父亲的打趣。
    “……你说话的样子还是照样不像个孩子呢。”
    这么说着，抱着我的父亲似乎有些困惑地微微一笑，但我没有去注意。
    我被房间里的那家伙吸引。
    那个年龄好像和我差不多大，却在国际象棋上连胜了好几个名师的家伙。
    那些名师我都认识，家庭还算富裕的我在这般幼小的年纪便取得了很多方面的成就。
    并非是自夸，而是大家都说的事实。
    国际象棋我有过接触，懂得基本玩法，但是了解倒也不深。不过房间里陪那个小孩下棋的几位世界级名师，我不可能不知道。
    按父亲带我前来参观前说过的。
    “白色房间”，“whiteroom计划”，任何人只要上过这所设施的课程，就能成长为最优秀的人才，无一例外。
    可是对于这一点，我不得不抱有疑问。
    “这个实验，实际上有很多问题存在吧”
    “你的意思是”
    “就算是只提人道这一方面，似乎也会受到各路人士的打压呢。”
    “哈，哈哈哈……”许是我这这幅年纪说出了不该说出都花，惹得父亲开怀大笑。
    我不太理解笑点在哪，只是自顾自继续说：”更何况我不觉得他们能成功造出天才。”
    人在出生的瞬间，获得生命的那一刻，其实潜力就已经定好了。
    这是基于偶然的产物，会不断地在将来的个个方面提现出来。
    这就是整个人类社会的结构。
    人不可能超越烙印在其基因上的东西。
    这是从祖祖代代继承下来的血脉，亦或是由突然变异而产生的觉醒。
    这也就是说，倘若想制造天才，那么只有从基因方面入手才可以，除此外别无他法。
    作为从出生其就落后的凡人，无论怎么做都无法走出凡人的领域。
    无论被赋予怎样的环境，学习的人不优秀，便不会成为天才。
    这是我从幼年开始抱有的想法。
    “即便在这所设施中有人能斩头露角，真的就能说明是拜这场实验所赐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因为我觉得，最终斩头露角的孩子，不过是拥有优秀的基因罢了。”
    “原来如此……”父亲似了然地点头，“确实这些孩子上的课相当严格，可是那些过关斩将的孩子，也许本身就十分优秀而不是因为课程的缘故也说不定呢。你真的和她非常像，十分聪明，而且你们的性格也一样。”
    “您这么说我很高兴，对我而言，能与母亲相提并论，是对我最棒的褒奖!”
    我坦然地接受了父亲的称赞，重新注视起这个所谓“最成功的实验体”的他。
    “我认为，最终，即便有孩子能在这所谓的实验里面脱颖而出，那也只是拜其父母所赐。”
    在我们的身后，类似的房间，还有很多，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大房间，应该是让这些实验体集合之类时会使用。
    虽然我对今天的旅程抱有兴趣，但这是毫无意义的实验，我不禁这么想。
    “或许是，也或许不是。”
    父亲模棱两可地回答，好像并没有认同我的话。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父亲问。
    “诶”
    “他是老师的孩子，叫绫小路清……清隆君……”父亲似乎也不是很熟悉的样子，以至于说话断断续续。
    但我总觉得，父亲话语里还藏着一种落寂的感觉，也好像有点高兴的意味在里面。
    绫小路。
    这个姓氏我并不陌生，我父亲的老师，便姓绫小路。
    因为父亲总是对他的老师低下头，衣服谦卑的模样，所以我记住了他。
    “如果是您老师的孩子，基因一定很优秀吧”
    “也不一定呢。至少老师本人并非从十分优秀的大学毕业，也并没有十分优秀的运动神经，连他的妻子，也是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这孩子的任何一方祖父母也都没有值得叫人刮目相看的地方。
    只不过老师本人，有着强烈的野心、以及不肯放弃的斗志。以至于他变成了一个非常了不起的人，曾一时达到了足以撼动国家的地位。”
    “那也就是说——他，是这场实验里最合适不过的样本吗”
    听到我的提问，父亲表情十分复杂地点头。
    “是这样呢……对于那个人来说，这是十分理想的孩子吧但从我的角度来看，不禁觉得这个孩子可怜。”
    “为什么呢”
    “毕竟他一出生就从这所设施里度过的。对他而言，第一眼看到的既不是父亲，也不是母亲，而是设施里白色的天花板。”
    “这所设施的目的，是将接受教育的孩子都变成天才。但这项计划目前还只是出于实验阶段，这所着眼于50年、甚至100年后的战斗，这些孩子并不是为了能长大成人而发挥作用，而是为了未来的孩子们而存在于此的。”
    他们仅仅是被幽禁在这所设施中、不断地被用于提取数据罢了。
    父亲如此说道。
    说着这些话的父亲，侧脸看上去有点痛苦。
    “父亲，您讨厌这所设施吗”
    “嗯……不好说呢……，但是起码我没有办法坦率地支持。”
    “哦那请您放心吧!”
    “嗯”
    “我会把这计划破坏给您看，我会向您证明，天才并非仅通过教育就能创造出来的!而是在出生时就决定好了的!”
    我不能输给这里培育出来的任何一个孩子。
    继承了优秀基因的我必须去阻止这件事。
    “是啊。我很期待哦，有栖。”
    “嗯，话说回来，父亲，我想学西洋棋。”
    “国际象棋吗你不是会吗”
    “我想再认真学。”我看着房间里还在与诸位国际象棋大师下棋的他这样回答道。
    父亲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视线，应答的了下来：“好——”
    “叮铃铃——”
    从睡梦中新来，我睡眼惺忪地支起上半身。
    “做了个很怀念的梦呢……”
    打了个哈欠，我的视线落到了床头前的木桌上，上面是我昨天自己和自己下到了一半的国际象棋。
    不，说是下到一半，实际上已经结束了。
    我看了棋盘一会儿，突然这样想到。
    我拿起了代表“马”的白色棋子，再轻轻把它落在棋盘上。
    “将军，死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