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国术宗师》第102章 薛颠

    王洪四处查看了半天,没发现能往里面继续潜行的可能,就慢慢退了出来。他倒不贪心,杀一个也是杀,觉得少,下次再来好了。
    没多久,日本人就发现门口的哨兵失踪了,立刻派出大部队寻找,很快就在边上的小河中找到了这溺水的哨兵。
    一个大队长恨的咬牙切齿,连番的咒骂,还想让士兵出去,满天津去查找凶手,不行,就直接把王洪当作凶手就地杀戮。
    可没多一会,屯兵司令部把他叫了回去,被臭骂一顿后,老实的重新把哨兵重新部署了下,回屋里生闷气了。
    天津边上的中国部队不多,可都是针对他们这个军营的,也怕出现上海那样的事件。可日本人也怕啊,此时锦州与山海关之间的战斗还没停,以这军营里的兵力,一出租界就得全屎了。
    王士海这个大混混,手下最能赚钱的一群混混,被人用剌刀捅倒在大街上,他心知是什么原由,把天津的地盘一丢,人立刻藏到了乡下。
    日本人死了个哨兵没人知道,但王士海这件事,让大家心中有了个数,其他几个的混混就往王洪这里送礼金,知道王洪不会见他们,却都留下话来:从此不帮日本人,不害老百姓。
    话是这么说,可王士海的地盘,都被这些人瓜分了。
    混混给的钱,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赵婧之都嫌这钱沾着血,一边数着,一边说:“信他们才怪哪”。
    这时,饭店的服务员敲门,说有客来访。
    来者叫薛颠,拜贴上写着形意拳李存义门下,天津县国术馆副馆长。
    薛颠这个人,个子很高,心眼却不大,很爱面子,有很强的虚荣心,也为此努力进取的一个人。
    别看他文化不高,却找了几个秀才,通过口述和拼凑,出了几本书,有些还确实有真知酌见。
    最难得的,民国那么多国术高人,多数人都被时代遗忘,他却是少有得了后人力捧的人物。在某系列文章成书之后,反过来,成为民国有名的武术家。
    但在民国,他并不以国术出有名,顶多算得上天津这地方的形意拳传人中,有些实力的武师。更多的,是他在山西的道门名声。
    天津是国术重镇,各种级别、规模的国术团体甚多,除了个人开设的,还有省级的河北省国术馆,市级的天津市国术馆和县级的天津县国术馆。
    薛颠就是这县级国术馆的主事人。
    河北省国术馆成立最早,规模最大,影响也大。馆长为晋绥军的商震军长,副馆长他拉来了同为晋绥军的张荫梧军长,教育科长是主持过天津中华武士会的李星阶。董事太多了,除了有奉军的李景林,更有同为晋绥军师长的傅作义、天津市长长崔廷献、旅长曾延毅等军政要人和不少出钱的商界名人。顾问以孙禄堂为首,多是京津两地的武学宗师、国术大家。教员也有不少当时国术名家。
    天津市国术馆。馆长为皖系军阀马良一脉。马良此人在中央国术馆不招待见,回天津也不招人喜,搞了个天津市国术馆,却总是去捣乱河北省国术馆。暴露了人品后,连他的教门少林朋友都没人敢来帮他,等日本人打进来时,就直接做了走狗。
    天津县国术馆,规模却最小。馆长由天津县长担任,名誉馆长请来了傅作义的手下曾廷毅。开门没几天,又缺钱又没人的,就把薛颠选为副馆长,实则被他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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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颠在武学方面很有天赋,先随李存义的徒弟学的拳,后来被李存义看中,成了李存义晚年比较喜欢的弟子。
    形意拳早期比较得意的事情,是时任天津骑警队长张占魁的徒弟韩慕侠,没被老外的广告吓唬住,把卖力气的杂技艺人俄国康泰尔揍了一顿。
    这一下,胆小还没看出门道的武林人士被惊呆了,天津形意拳一下子火了起来。薛颠的心气也跟着高了,却忘了,他这时还是个新人,看着不错,底子还不厚实。他带着点逆反心里去招惹他师兄傅剑秋,却被一掌从二楼打到一楼,这才被打醒,开始下功夫练拳,憋了这口气躲了十年。
    等到他师父李存义去世时才出来,却又要挑战傅剑秋,结果被大师兄尚云祥给按下去了。
    可这十年的功夫没白练,薛颠给众师兄弟演示了下步法,大家一看,这人的身法已经出神出化了。从此,天津形意拳里,就有了他的名声。
    薛颠在天津县国术馆,除了结识政要名人,还得四处凑钱,日子也不好过。他想来想去,就跟着潮流开始写书,想着快些出名,快些打开门路。
    头一本书是趟路子的,他找了最流行的几本书,他口述思路,三个秀才负责文字拼凑,就这么搞出了一本。
    书写好了,他请来了晋绥军的徐永昌和张荫梧题词,还找了早已经过气的大总统曹锟专门写了篇序言,由此,也就成了天津形意拳中的一个小名人。
    等薛颠发现这个方式很不错时,就改由自己直接口述,让秀才们持笔润色,连出了几本书。其中象形术被捧的比较高,但在当时,大家就知道是薛颠自创的东西,只是他的影响不出天津,也没多少人注意。
    只可惜,没几年,他就加入了道会。
    跟他的经历很接近的,还有一个人,叫孙锡堃,是八卦掌的门下,说起来还是孙禄堂的师侄。这人出道较晚,辈份也低了些,手上确实有功夫,却错过了国术圈里的一件件大事,名头很是不显,就有些不甘心的写了本《八卦掌真传》,意思你们练八卦掌的,都不怎么样,看看我的真传吧。
    这书一出,他武术界的朋友就变的极少。
    八卦掌这一门,早期只流行于北京,后来才是京津二地,再后来,才有专练八卦的宫宝田、练八卦等数拳的孙禄堂这几个人在直隶之外闯出了八卦掌的名头。
    自他搞了这本真传的书,一句纯八卦,把矛头指向三拳合一的孙禄堂、两拳合练的李存义、张占魁;再一句真传,直接噎的其他的八卦掌同门都想揍他。看他老师是程庭华亲儿子的份上,没人上门找他,可除了他投靠日本人期间有人捧了他几句,其他时期他只能教手下的教徒,大点的国术活动都没人叫他。(有人说他在中央国术馆做过教员,却没见中央国术馆出来的人提到过他,也许他在南京作生意,真的进过中央国术馆大门)
    直到他被号称坦克车的马礼堂一掌打了个跟头后,就干脆丢开了拳术,专心去搞道会那摊子事了。
    形意门的薛颠与八卦掌门的孙锡堃,后来都成了道会高层,也不知道他们在道会里争权夺利时,有没有形意对八卦打上几场。只知道,到了五十年代初,在打击这些道会时,两人都在异地被抓捕,一身的武艺,人家拍门一喊名字,就老老实实的被带走了,都没逃脱公审枪毙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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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颠找王洪,肯定不是过来装大辈的。虽然原则上,王洪要按孙禄堂的辈份管他叫师叔,可事实上,形意拳、八卦掌,在北平天津的辈份早乱了套。
    辈份大年纪小的,辈份小年纪大的;出了名的,没出名的;有本事的,没本事的;到了最后,辈份只是一个称呼而已,有没有能耐,一定要看当时的各种活动排名,可别信那些乡下人自吹一屁股坐到了主席台上的事情。
    王洪一看薛颠这一米八几的大个子,也不知道是来交手的,还是有别的事,可人家报了门号,也只能请进来。
    赵婧之把茶上好之后,王洪这才问薛颠的来意。
    薛颠的国术馆自他出了几本书之后,日子总算过的去了,可他还是不甘于就这样教国术、写书,就琢磨着更进一步。
    来见王洪,聊了下师门关系,就想请王洪过去,到他那国术馆里看下表演。
    实际上是借一下王洪名气,最好再帮他搭个桥。晋绥军早被打回山西去了,那些在天津当寓公的过气军阀政要,对他帮忙也没多大。最好能联系上张六少这些带兵的实权人物,这对他的发展才是真的有助力。
    王洪自然应允,国术圈里面很多时候是做人第一,你不去捧人家的场,谁来捧你的场?
    隔天,他就叫上张六少手下两个对拳术感兴趣的军官,去天津县国术馆观看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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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章一说:李洛能的八大弟子中,真正牛的是郭云深。凡经过他教的人,都有站三体式的讲究。在孙禄堂手里,三体式就代表了学拳规矩。而在尚云祥手里,站三体式是母式,鹰捉式(也就是别家形意的掌式劈拳)是母拳。孙禄堂说三体式能站出内劲来,尚云祥说的更详细,他讲,三体式能站出形意拳特有的翻浪劲儿。而创编了站桩拳法的王芗斋,却也是出自郭云深一脉。说起来,中国站桩体系最大的两支,一是古传的站马步,再者就得是郭云深传下来的站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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