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锈心剑》第二百三十四章那一个下满雪的冬天

    “你、你——”看到这一幕王贤想都不想就要直接逃命,可是王贤惊讶的发现,无论自己怎么使劲,身子都一动不动,直接被定在了原地。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这么实力吗?我现在就告诉你。”说完之后阿梦合上了自己的酒葫芦,然后右手向前一伸。
    王贤头顶的一切仿佛变的静止了,就连天上的雪花都一动不动的停在了空中,显得十分静谧和怪异。
    然后天空显现出一个透明的手掌,向着王贤慢慢落下。
    “你、你是轮回天!不,这、这是至尊天!”看到这一幕王贤磕磕巴巴的说道,眼神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这也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句话。
    他的身子被透明的手掌扫过之后并没有收到一丝伤害,还是个原先一样完整。
    但是他的眼中已经失去了一切神采,只剩下了死寂。
    “这招叫寂魂掌,寂魂灭魄,神损天陨。”阿梦说完以后,王贤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任那白雪落在自己身上,直到把自己埋住。
    “嗯昂~”
    似乎是嫌天空过于安静,阿梦屁股下的阿路叫唤了一声,像是在催促阿梦赶紧上路。
    “我们走吧。”走到阿闯面前,阿梦把他提到阿路身上,然后转头向南门走去。
    记得来到王城的时候,阿梦骑着阿路,带着一个酒葫芦,现在离去的时候依旧是骑着阿路,带着一个酒葫芦。
    来的时候,阿闯脖子上挂着一个小吊坠,背着一把长剑,腰间别着一个小葫芦。
    现在阿闯身上多了几颗丹药,一把断裂的匕首,还有四个铁护腕,身上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两人坐在阿路身上都没有说话,阿梦没有喝酒,阿闯也没有练功,都是看着前方发呆。
    天空已经变的渐渐明亮,散乱的光芒完全被天空的大雪挡住,没有放过一丝。
    阿闯任由白雪落在自己的身上,落在自己的头上,脖子里,手上。
    感受着冰凉的雪花在自己的肌肤上慢慢化掉,形成水珠,缓缓向下流淌,刺激着自己的身心。
    阿闯依旧不动。
    南城门早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满地的尸体和碎渣,现在大部分尸体和碎渣也被大雪掩埋,只有城门下雪花飘不到的地方才会显露出来。
    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经历过的残酷战斗。
    阿路小心的避过一具又一具尸体,然后继续前行。
    “来着何人。”似乎是看见有人要出城,加上大雪纷飞,又看不清来人。
    镇守城门的将领连忙带着自己的士兵赶过来。
    “原来是阿梦将军,失敬失敬。”看到阿梦之后这名将领连忙让路,并且弯腰行礼。
    “不知道阿梦将军要去哪里?”这名将领小心的问道。
    “去我该去的地方。”阿梦说完之后便继续前行,不再管他们。
    “快去禀报王上就说阿梦将军出了王城。”阿梦走后,该将领对一名士兵命令道。
    阿路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走着,只留下一个个深深地脚洞在雪地中,然后又迅速的被大雪掩埋,直到离王城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阿路带着阿梦和阿闯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身后的王城已经消失在这漫漫的大雪中,再也没有了身影。
    现在这大地除了白色,剩下的还是白色,再也没有多于的颜色去渲染。
    阿路在前方的一个三岔路口停下了脚步,然后就这样静静的站着,一动不动。
    这三条路,除了自己来时的路,一条向南,一条向西,方向不同,相同的只有那皑皑白雪。
    “有时候相遇便是为了走时做准备,有时候这梦即使做的再好也有醒的一天,即使你再次睡觉,也不可能做到同一个梦。
    因为下一个梦中将会有新的起点,将会有新的经历还有美丽。
    这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天下也没有一直做下去的梦。
    自己的路终究还要自己走下去。
    自己的人生终究需要自己去完成。
    自己的梦想终究需要自己去寻找。
    阿闯,去吧,你的道路就在前方。
    那里有你的师父,那里有你的人生,那里也有你的梦想。”阿梦打开自己的酒葫芦,没有去闻,也没有去喝。
    而是全部倒在了雪地之上,直到酒葫芦里面的酒全部流干,流净,直到最后一滴落在地上,阿梦才合上自己的酒葫芦。
    “砰”
    阿闯跳在地上,溅起了一阵雪花。
    然后转过身死死的盯着阿梦,就连天上的雪花落进眼中也不眨一下。
    一直看了良久,良久。
    “梦兄,我们后会有期。”阿闯向阿梦行了一礼,十分的郑重,十分的不舍。
    “闯兄,我们也后会有期。”阿梦坐在阿路身上,不再像以前一样懒洋洋的,同样十分郑重的向阿闯行礼。
    “阿路,我们后会有期。”阿闯又摸着阿路的脸庞,向它告别。
    “嗯昂~”
    似乎是听出了阿闯话语中的悲凉,阿路用脑袋低头蹭了蹭阿闯的脸颊,诉说着自己的难忘。
    然后阿闯轻轻的向后退了两步,紧了紧身后的长剑,扶正了脖间的吊坠,然后毅然而然的转身离去。
    在阿闯转过身子的一瞬间,眼泪迅速的往下流淌。
    这是阿闯自记事一来第二次哭泣,第一次是在师父不见之后,自己哭了一整夜。
    往后即使自己的手被磨破,身上被勒出血痕,被被人砍伤,阿闯都没有流过一丝眼泪,因为阿闯认为那些伤势根本不需要自己流泪,或者说不值得自己流泪。
    这一次阿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也控制不住眼泪。
    阿闯发现,即使自己没有受伤,也会这么痛苦,即使自己没有流血,也会流泪。
    阿闯看着前方强忍住不去回头,只是一步一步艰难的走着,一下又一下,十分的僵硬。
    不知道走了多久,阿闯终于控制不住自己,转过身子向身后望去。
    他多想阿梦还在身边,阿路还在眼前。
    可是他眼中的阿梦和阿路已经走远。
    只留下了越来越小的背影。
    “阿梦,我会想你的~”阿闯忽然大声的向阿梦的方向喊去。
    声音透过一片片雪花,传到了阿梦耳朵里。
    阿梦头也不回,举了举手中的酒葫芦,示意自己已经听到。
    “阿路,我也会想你的~”阿闯再次大声喊道。
    听见的阿闯的话,阿路顿了顿脚步,然后继续往前走。
    “嗯昂~”
    高昂的叫声,似乎是在回应阿闯的告别。
    阿闯现在还小,他还不知道阿梦追求的梦,还有阿路要走的路。
    他不知道阿梦追求的梦是梦的本身,而不是梦的结果。
    就像他追求的爱情是爱情的本身,而不是所爱的人。
    阿闯一直盯着阿梦和阿路,一直盯着,直到他们消失不见,直到他们被白色淹没。
    阿闯和阿梦相识与盛夏,分离与寒冬,见证两人相识的只有碧绿的树叶,见证两人分离的同样只有这皑皑白雪。
    ……
    也许这白雪最不适合冬天,因为本就凋零的冬日,再被白雪掩盖,显得更加的单调。
    也许这白雪也更适合冬天,因为只有这厚重的白色才能掩盖这冬日的荒芜和凄凉。
    阿闯一直在原地占了很久很久,直到自己也被大雪掩埋。
    或许是是感觉身子已经快要僵硬,阿闯准备转过身子。
    忽然看见一人一袭白衣,一匹白马,向阿梦消失的地方赶去,顶着风雪,顶着寒霜。
    看着那熟悉的人影,阿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然后直接转过身子,坚定的向前方走去,不再流泪,不再停顿,不再伤心,直到小小的身影同样消失在茫茫的白色之中——
    ……
    梦在哪里,
    心就在哪里;
    爱在远方,
    我就在路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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