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吗?为我宇文报仇雪恨的乃是二皇子殿下呢?”
“哪个二皇子殿下?我们宇文的二皇子不是已经叛国了吗?”
“瞎说,才不是呢,人家二皇子在东胤忍辱负重,就是为了一遭血洗我宇文耻辱,你看,连大鹰王被人他干掉了,真是扬我宇文天威。”
“那还真是有当初越王的风骨。”
“可不是……”
夜晚,上百骑兵飞扬而上,一队人马秘密行至宇文京城,在皇宫门口徘徊良久,禁闭的大门打开,声音沉重苍老宛如见证无数岁月的老人。
春风夜间猛然卷起大风,洒下的雨点歪歪斜斜,打湿了为首之人的衣襟。那人一身玄色镶金边云纹锦衣,看到熟悉的宫殿,激动的身子打颤,以为再也回不到这里了,有时候,命运便是如此奇妙。
迈着沉重的步伐,阔步而上,紫金蟠龙殿灯火通明,檐下精美艳丽的颜色在光中明晰可辨。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在殿门打开的一刹那,克制住要瘫软的冲动。
“父皇。”他冲将进去,跪在卧在床上的宇文浩南边上。
东胤的事儿,宇文浩南自是听说了,他审视的目光看着微微垂着脑袋,身子颤抖的儿子身上,瘦了,沉稳了。帝王伸出手,宇文厉握住布满皱纹的手,抬起头来,眼睛闪着泪光,在橘黄的灯光下尤为温馨。
“厉儿,你受苦了。”宇文浩南声音算是平静,老态龙钟的面容也没有掩盖住他锐利的眸子,“你一一细细道来。”
宇文厉有瞬间的迟疑,殿中奢侈的龙涎香散发着迷人的味道,宇文厉觉得周身血液都在沸腾,他梗着嗓子,“父皇,今日已经晚了,你身子虚,先休息吧!”
手腕被人紧紧抓住,让宇文厉瞬间觉得这个看上去就快步入阎王殿的父亲并没有想象中的虚弱。宇文浩南咳嗽起来,那只手伸回去捂住半张脸,“厉儿,告诉我,不要有丝毫隐瞒,若是受了委屈,父皇会为你做主的。”
这么温和的声音,宇文厉哪在自己父皇嘴里听到过,可惜他已经不是幼时还盼着父皇疼爱的孩子了,东胤艰苦和奢华的生活让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宇文浩南把他牵起来,坐在榻边底凳上,宇文厉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慢慢述说,“父皇,儿臣始终没忘记当日退城的耻辱,在东胤三载……”宇文厉本就是个会说话的,坚持和忍辱负重被他说得让人闻之落泪,空旷的大殿里香气弥漫,橘黄灯火通明,听着雨点砸在黄瓦上的滴滴声,有种别样的寂静。
声音渐渐低落,已是一个时辰以后,宇文浩南握住宇文厉的手在发抖,“厉儿啊,这些可都是真的?”
“父皇,儿臣怎会拿此事说笑,”宇文厉苦笑,“儿臣比不得四弟,为了杀大鹰王费了这么久的功夫,还让自己一身狼狈。”他故意动了动身子,黑色衣衫仍然看得出点点干枯的血渍。
胸前的衣服被刀剑划破,宇文浩南在夜里也瞧得分明,“让御医来给你瞧瞧。厉儿是我宇文的功臣啊,果然是我天家后裔。”宇文浩南似高兴的长叹一声,精神似乎有些不济,挥挥手,让宇文厉先行退下,“你当日在宫中的寝殿还留着,快去歇息,”随后又对贴身太监说,“去宣御医,找些合适的人伺候着。”
皇家似乎是永远没有秘密的,第二日朝堂之上的官员大多知晓了二皇子归来的消息。朝堂上,立太子的皱折名单上多出了一个候选人,理由充分,功劳显赫。
被关押在大理寺的太子和安亲王接到消息,不可置否的笑了。大鱼的尾巴终于漏出来了。
魅香四绕,纱幔轻飘,楼中分为两层,在中间处宽大的楼阶分流而上。一楼各处竖着精致香炉,烟雾颜色轻慢袅绕,几张精致的小桌上铺着暧昧的颜色,四处墙上绘着精美画作,仔细看去,交缠的动作让人脸红心跳,
一楼处最引人注目的当属中间一人高的高抬,四周有白粉帷幔垂下,透着猛朦胧的旖旎。二楼则是装饰精致典雅的小隔间,打开窗户,正好对着中间表演的高台,视线正好。
此时正直午后,刚从冬日缓过来,有些午后困乏,这楼中姑娘们却是刚刚起身,一应的梳洗装扮着自己。有姑娘去了后院,瞧见一女子被几个壮汉拖着往里间走去,似乎见惯了,早日的同情表现如今变得淡然,“这又是哪个姑娘啊,真是遭罪。”
她以为这半死不活的模样是被这妓院的打手给打出来的,“既然来了此处,乖巧些才是正道。”经过她身边时似好心提了一句。便捏着一把圆形仕女扇翩翩远去,留下一地的胭脂味。
宁樱迷迷糊糊的,恍惚听到了人声,鼻子里尽是让人作呕的香气,可惜肚子里什么东西也没有,脑子里好似烧开的水在沸腾,眼睛都睁不开,只能被别人扶持着不知去了何处。
感觉有人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衫,宁樱不知哪来的力气,使劲挣扎起来。“哎,姑娘你别动啊,小心伤口又流血。”一个娇气的女声在边上吼着,或许因为年纪大的原因,声音听起来有些别扭。
宁樱哪里听得进去,心中不过一个念头,双手死死的摁住自己那已经辨不出颜色,散发着怪味的衣衫,即使再次晕过去也死死不放手。
楼中此时方有了三五不时几个人影,都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说话声压的小,停在龙承毅耳里,似乎远处女子的闲谈拾趣。
“公子,人已经带过去了。”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叩响雅间房门,轻声回禀,似不敢打扰了里面的宁静。
龙承毅点点头,那小厮兀自出去了。雅间里最显眼的莫过于中间的红色大床,连床上的雕花都格外细致,画着美人妖娆图,无形的在释放暧昧的气息。
龙承毅细细打量了一番,眼神透漏着些许期待,门再次被叩响,贴身小厮开了门,一个被蒙着面的男子被人推了进来,随后,身后的门被关上。
那男人手脚未被束缚,似乎察觉到押着自己的人消失,下意识的把头上的黑布撤下来,果不其然,看到的又是那张脸。
西潘明鸿虽说久居深宫,这种带着些撩拨的香味他如何不识,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几变,“龙公子真是有情趣,你我需寻个如此雅致风流的地儿?”
龙承毅拨了拨三足圆肚香炉,刚消沉的厌恶又徐徐上升,令人心旷神怡,“在下也是无法,怎叫宫主你那张嘴那么硬呢?”龙承毅拍拍手上的灰,小厮递了湿帕子过来,他仔细的没跟手指都细细擦过,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西潘明鸿环视一圈,也就是多了些色情味道的屋子,倒是打扮的奢华,看也不看龙承毅一眼。
“不知宫主可还记得你的宫人宁樱,哎,那姑娘看来也是个多心的,竟然和宇文宫廷传递消息,不知宫主知不知道。”龙承毅似乎在自言自语,桌子上放着一套茶具,“哎,好久没亲自泡茶了,在下手艺不错,宫主有福了。”说罢便开始摆弄那紫砂茶具,侵袭,浸泡,不一而足。
“看来宫主是不知道的,原来你天行宫竟如此多的吃里扒外的东西,在下和宫主也算是老相识,抓了你天行宫的叛徒,怎么说都要给你出口恶气,问明来由。”洗涤茶具发出的低沉撞击似乎在一场配乐,西潘明鸿藏在袖子里的手捏得死紧。
“那宁樱也是个倔强的,饿了五六天,竟还忍得住,给她吃食,竟是把我那心爱的瓷器给毁了,哎,只是瓷器毁了便毁了,宁樱那漂亮的身子真是可惜了。”茶水滴滴答答灌入杯中,叮铛作响,溅起的水又被碧色茶盏内壁挡住,成了一个个小水滴。
“你做了什么?”安静了许久,西潘明鸿压着嗓子终于出口。
龙承毅无半点表情,“什么叫我做了什么,宁樱也不知发什么疯,自己撞了个头破血流,我看她是恨不得死了。只是我怎么能那么情意饶了她呢,欺骗我的老朋友真是罪不可赦。”
西潘明鸿再看了看这充满青色暗示的雅间,一下子眼睛都红了,仿佛那一张张美人脸是对自己的暗示,这人今日之所以那么有闲情逸致,不是为了对付自己,而是为了对付她的。不,她怎么能受这样的侮辱,怎么能呆在这样肮脏的地方。
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转过头,眼睛充血恶狠狠的看着龙承毅,稍有不慎,便要暴起,手上忽然多了个温热的东西,西潘明鸿冷静了下,原来对方递给了自己一盏茶。
“宫主这表情很是怒意呢,想必也是很恨那人的,一会儿便和我一起欣赏好戏吧!据说你天行宫女子不爱男子,等等看她是怎么受到男人亵玩的,到时候,宫主想要知道什么或许……”龙承毅一边说一边推开窗户,指了指正对着的高台,脸上表情兴致浓烈,语气期待,冷不防边上冲过来一只拳头,被龙承毅握住。
龙承毅一手拿着青玉茶盏,一手握着西潘明鸿伸过来的手,他姿态悠然转头,眼神看得人心里发毛,“宫主,就你以为能动我么?还是和我好好看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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