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天墨兰》第301章 尘归于尘

    所有的士兵都开始发疯,无论是西夏兵,还是日月教群豪。随着那笑声越来越疯狂,天地也已为之色变,到处都是飞沙走石,就连那久攻不下的城墙也已大段大段的轰然倒塌。每个人都头痛欲裂,每个人都生不如死,到处都是厮杀声,到处都是互相残杀的惨叫声,到处都是幻影,每个人的眼前好似有无数只利爪正朝他们抓来,就像小鬼一样在向他们索命。人世间最恐怖的一幕在上演,没有人相信鬼魅,可如今鬼魅就在自己身边,就在自己自边狂笑,到处挥舞着魔爪,随着那如鬼似魅的笑声慢慢加大,开始变得歇斯底里,所有人都已疯狂,人人都在用手中的兵器朝对方乱刺或是被对方乱刺,已不分敌我。
    到处都是尸体,鲜血也慢慢变成流河,人们仍在一个个慢慢倒下,尸体依旧在一具具加多,数十万人在一起嚎叫,厮杀,数万人都已成鬼魅,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笑声可以如此摄人心魂。
    只有小红知道,这是“千音追魂手”,这是她一生的噩梦,是她一生挥之不去的阴影,无数个夜晚她被当年那一只只伸向自己喉咙的利爪惊醒,全身已满是汗水,无数个夜晚她被这鬼魅的声音吓醒,夜夜不能寐。
    可是让她做梦也想不到的是,这恶梦如今又再次上演,不幸的是第一次施展这手法的是自己的丈夫,那一次是他为救心爱的人,宁愿缩短寿命十年,如今却是自己的儿子,为了报自己妻儿的仇去愤而去杀死自己的亲人,宁愿折寿十年。这就是江湖,这就是残酷的江湖。
    眼看着身边一个个熟悉的人慢慢倒下去,再也爬不起来,眼看着对面的儿子黑发变白发,她再也支撑不下去,一头从马上栽倒下去。
    许久,她才慢慢伸出颤抖的双手,口中就像刚年一样吃力的喊着:“不要!不要”这情景,似曾相似。
    所有的人都已倒下,无论武功好坏,因为谁也无法阻止这如鬼似魅的幻影和魔术,唯一的区别就是武功好的没有死去,而武功差的早已死去,要么是自己掐死自己,要死是别人掐死,死去的每一个人都圆睁着双眼,个个都不瞑目。
    潘天无力的坐在地上,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倒下,看着二娘小红慢慢的死去,看着哥哥潘炅的头发慢慢变白,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自己一生的不幸,先是因为自己,爹爹被哥哥一剑穿喉,接着再是林姑娘被逼自刎,然后是嫣儿跌下万丈寒冰悬崖,葬身崖底,最后是姐姐被西夏兵士万箭穿心,现在是二娘口吐鲜血,满头银发,睁大双眼绝望的死去,手心之中满是泥土。
    此时他眼中所有的东西都已成为灰色,包括地上已形成河流的鲜血。也许剩下的日子,他的生命都将不会再有色彩,都将不会再有希望。此时他的嘴里仍然在说不停的说着:“我杀了自己的亲侄儿,我杀了自己的亲侄儿。”身边已没有任何声音发出,那些死去的已发不出声音,那些活着的已无力发出声音。笑声已早已停止,他看到哥哥潘炅手中正提着长剑,一步步无力的朝自己走来,口中边走边小声念着:“南仙儿,爱儿,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
    潘天已无力抵抗,不,是无心抵抗,此时他的心已死。
    人这一辈子,也许有时死比活着舒服,至少死了不会孤独,不会懊悔,不会伤心和绝望。
    潘炅此时已走到亲弟弟潘天的面前,他的头发此时已全白,脸上已布满皱纹,三十多岁的男子,如今好似五十岁一般,这就是代价,生命的代价。此时他手中长剑已举起,正对准了亲弟弟的胸膛。
    人世间最残酷无情的一幕,即将在这里上演。
    “煮豆燃豆萁,漉豉以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潘天脑海中想起当年与姐姐初出江湖,在小店里喝的酩酊大醉时,狄咏所说的话来,如今说这句话的人已死,而自己也即将死去。此时什么狗屁英雄,什么武林盟主,什么江湖正义,什么精忠报国,原来这一切竟都是那样虚假,此时后悔已晚。一行清泪流了下来,他抬起头看着潘炅,轻轻喊了一声:“哥哥,对不起!”然后眼睛便已闭起来,泪水再次顺着眼眶滑落下来。
    潘炅听到呼唤声,听到亲弟弟的道歉声,不由愣了一下,随即却又泠笑一声:“谁得罪了我,我就让他死,就算是亲兄弟也不例外。”自己说出的话,岂能忘记?
    手中长剑已举起,正照头潘天的胸膛猛刺下去,此时,他已无亲人。
    一滴鲜血带着腥味,滴在潘天的脸上,是那样黏,也是那样刺鼻,带着一丝温暖,接着是两滴,三滴
    潘天睁开眼睛,看到一只长枪已直直的插在哥哥的胸前,那血正慢慢顺着枪杆滴在自己脸上。他不由一惊,回头去看。
    关慧语正一脸悲伤的站在潘炅面前,看着他的眼神,仍然是那般温柔,就像当初那样看着他。
    潘炅笑了笑,从口中流出一滩血,笑道:“慧语,你你也来了!”话音刚落,身体已直直朝后倒了下去。
    关慧语泪水夺眶而出,随即说道:“炅哥,我来了,我做你的妻子了。”话音刚落,长枪的另一端已深深自她的胸前穿入后心,她一步步慢慢的朝深爱的男人走去。近了,近了,现在两个人终于在一起了,永远也不会分开了,她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是那样的幸福。
    突然传来杨胜天的惊叫声:“炅儿,不要。”待人奔近时,却已泪流满面。
    潘天爬到哥哥身边,将那长枪慢慢抽出,吃力的扶起他道:“哥哥,我们回家吧!”
    许久之后,潘炅才睁开眼睛,他看着潘天道:“小天,哥哥还能回回家吗?”话已完,头一歪,顿时气绝。
    潘天抱着潘炅的身体不由仰面失声痛哭。
    “天儿,快去把哥哥和姐姐找回来。”二娘的话在耳边重新想起,仍然那样清晰。
    这时罗勇走上前来,看着潘天,许久才道:“教主,属下无能,十长老误中奸计,惨遭五岳剑派合围,被困华山思过崖,已全部阵亡,属下去迟了,请教主责罚。””
    他说完便重重的跪了下去,满脸皆是愧色。
    潘天回头看着他手中拿着的秘笈,许久才喃喃的说道:“都死了,都死了””
    话音未落,只听声后传来马蹄声声,不知何时,四周已有数万士兵已将他们层层包围。
    兵是大宋的兵。
    一个年约三十岁的青年人身穿龙袍,正得意洋洋的坐在马背上,泠笑看着潘天,在他的身边,一个女子正被五花大绑,背后一人手拿单刀架在她雪白的脖子上。
    “兰儿。””潘天口吐一口鲜血,他慢慢放下潘炅,手中趁机从地上抓起一颗石子。
    那青年人自然就是大宋当今的皇帝赵煦,此时他看着战场上一片狼藉,西夏士兵伤亡无数,心中已万般得意,如此坐收渔翁之利的事,自古恒有,堂堂天子自也不例外。
    罗勇站了起来,指着墨兰身边拿刀的男子,怒声喝道:“江俊,你这无耻之徒,教主哪点对不起你,你竟要卖主求荣,劫持教主夫人。””
    那躲在墨兰身后拿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日月教先行官江俊,此时他听完罗勇的质问,不由泠声笑道:“姓潘的,当年你假仁假意,故意在教众面前羞辱老夫,老夫忍辱负重几载,今日终于等到这一天了,这就叫恶有恶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哈哈,真是过瘾。老夫知道你本领高强,可是如今日月教教众已尽数死亡,只剩下你们几们漏网之鱼,如今你们就算是插翅也难飞了。如果你们还识相的话,就乖乖的放下手中长剑,也许皇上还会饶你一条狗命,若是你们不识相的话,今日就休怪老无手下无情了,若是手中这刀一不小心伤了夫人,那就可惜了。””
    潘天突然仰天哭喊道:“老天爷,你待我潘天可着实不薄啊!难道非要将我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都夺走吗?难道我潘天注定要一生孤独吗?”他喊完之后,不由双腿重重的跪了下去。
    岁勇与杨胜天等人见他如此痛苦,不由都纷纷流下泪来,心中更恨江俊的无耻与绝情。
    江俊却丝毫不怜悯潘天,仍是泠哼一声道:“姓潘的,当今皇上在此,你等公然聚众谋反,如今人脏具在,你还有何话说?我劝你还是乖乖的自刎吧,说不定皇上还会念赐恩,放过夫人一命。”
    罗勇见江俊步步紧逼,不由怒声骂道:“江俊你个老匹夫,卖友求荣,背叛日月教,老夫总有一天要你求生不能,求死不成。””
    江俊听他骂完,也不生气,再次道:“姓罗的,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日月教叛徒今日一个都跑不了,你当老夫还会怕你不成?”他说完便将手中单刀用力一划,顿时墨兰雪白的颈部上面流下一行血来。
    潘天眼见心爱的人流血受伤,心如刀绞,知道求也没用,这才站了起来,朝赵煦说道:“皇上,草民只想求你放过拙妻一条生路,我可以保证,从此解散日月教,退出江湖,终生不再入中原,如何?””
    赵煦看着潘天,泠笑一声道:“大胆刁民,死到临头还敢跟联讨价还价?今日联御驾亲征,便旗开得胜,不仅杀光了西夏敌军,又将将你等这群叛贼全部诛杀,就连上天都助我,事到如今,你竟还敢逞能?”
    潘天刚要说话,却听墨兰喊道:“相公,墨兰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一生都为你骄傲,你不要顾及墨兰的生死,这些年墨兰能与相公相亲相爱,便已知足了。”
    赵煦泠哼一声道:“好一个不知死活的女子,死到临头,还如此做作。那好,既然你如此想死,联索性今日就成全了你们,也好让你们到了黄泉路上再做夫妻。”他说完之后,便手一挥,就要下旨杀墨兰。
    潘天眼见江俊单刀即将落下,不由一惊,大声叫道:“慢着,皇上,你不能杀她!”他说完之后,便从怀里掏出一块铁牌来,仍给赵煦。
    赵煦接过铁牌一看,不由面色大惊。问道:“你你怎会有先祖皇帝的免死铁牌?”
    众人一见潘天拿出免死铁牌,不由心中大喜,知道墨兰今日定是有救了。
    潘天道:“当年魔教教主柳胜带数十万叛军围攻汴京,家父潘擎苍曾亲带十万义军,力尽辛苦,最终灭了魔教,以助大宋江山稳固,先帝仁宗皇帝特颁布免死铁牌一块,并下旨宣告天下,此免死铁牌可免一人生死,现在在下将它拿出来,只是斗胆请皇上放我爱妻一命,草民不胜感激。””
    赵煦看着免死铁牌,犹豫了半天才道:“好!既然你手中有先祖御赐的免死铁牌,联就成全你,放了你的妻子,只是联在你从今以后退出江湖,解散日月教,可否能做到?””
    潘天听后,不由顿时跪下答道:“多谢皇上成全,草民定会解散日月教,终生退隐江湖,不再过问江湖之事。”
    江俊一听赵煦要放墨兰,顿时色变,惊道:“皇上万万不可,这些日月教的叛逆,个个武功高强,您若是放了她,日好若再想将他们制服,恐怕比登天还难啊!”
    此时他心里很是清楚,如果此时墨兰一旦被放,自己的手上便再没有棋子可用,就算是潘天马上杀了自己,皇上也不会过问的,所以他如何不怕。
    罗勇见江俊竟然抗旨,不由怒道:“江俊,老匹夫,你是不是想造反,连皇上的圣旨都敢违抗不遵!””
    江俊些事已至此,索性将生死置之度外,仍旧用刀威胁着墨兰,泠声说道:“姓罗的,你不要用激将法。老夫知道,今日若是放了教主夫人,恐怕片刻之间就会没命,你当老夫真蠢啊,只要我此时有这一颗棋子,你们就不敢拿我怎么样。””赵煦本也不想放人,如今见江俊如此,这才朝潘天笑道:“潘教主,真是对不起了,看来联也没办法了,此人是你日月教手下,他连你的话都不听,恐怕联的话他是更听不进去了。””
    潘天万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不由一怒,指着墨兰道:“赵煦,你可知道她是谁?你胆敢如此待她?”
    赵煦见潘天竟敢直呼他的名字,不由一怒,也指着潘天道:“大胆刁民,你竟敢直呼联的名字!””
    墨兰知道潘天要说出自己的身份,以求赵煦放了自己,不由顿时哭道:“相公,墨兰只是一介平民,你的妻子,日月教教主的妻子,别的什么都不是,相公今生能待墨兰如此,墨兰死也足了,还请相公今后多保重,兰儿先走一步了。”她话音刚落,突然用力在江俊的刀身上一横,顿时一股鲜血自她喉咙间喷射出来。
    潘天眼见墨兰横刀自尽,往日赛西施林芳华死时的一幕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不由再次吐出一口鲜血,立时怒吼一声,手中石子飞出,顿时使出所有的内力,将手中石子打入江俊的眉心,穿过他的头颅,又杀死了江俊身后的三四个士兵。
    赵煦万没想到潘天如此厉害,不由吓的浑身发抖,连忙赖马后退,口中大喊一声:“快来人,护驾。”
    宋兵纷纷涌上前来,将赵煦团团护住,生怕潘天一怒之下,也将他杀了。
    潘天这才慢慢走向墨兰的尸体,他每走一步,宋兵便后退一步,待他走到墨兰身边时,宋边已护着赵煦退出百米开外。
    潘天俯下身去,抱起墨兰,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泪如雨下,心如刀绞,口中已说不出话来。
    日月教众剩余教众见他难过,却也不好出言相劝,只是随时做好准备,以妨宋兵对他不利。
    许久之后,赵煦才下旨道:“日月教叛贼听着,只要你们乖乖放下手中兵器,联一屡既往不咎,否刚格杀无论!””
    罗勇怒声骂道:“狗皇帝,当年若不是教主的爹爹,你大宋早已灭亡,如今你赵家恩将仇报,我日月教数十万教徒,他日定会杀上京城,将你项上人头取下,以为夫人再天之灵。”
    赵煦泠笑一声道:“叛贼,莫说你十万教徒,就是再加十万,联今日誓也要将你们斩草除根,杀的一个不留!””
    这边杨胜天听后,不由泠声说道:“是吗?若是加上老夫的百万丐帮弟子,不知能否将你这狗皇帝的人头立马取下来?””
    他此言一出,赵煦不由大惊,连忙朝四周看去,见并无一人,这才壮了胆子,泠声道:“老匹夫,你休要口出狂言,联今日就要看看,你这百万叫花子到底能奈联若何?””
    杨胜天见他似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由也怒道:“既然你这狗皇帝不死心,老夫就让你今日有来无回!”他话音刚落,只见四周出现无数个丐帮弟子,个个手命兵器,将宋兵团团围住,虽说没有百万,却也有八九十万。
    赵煦万没想到此时却已成了瓮中之鳖,不由面色大惊,差点吓得掉下马来,半天才道:“好!今日的事,联就不做追究了,只要你们放了联,什么都好说,日月教的朋友,也都可以尽数离开,联并且可以当场下旨,从此不再下令围剿日月教教众,如何?””
    杨胜天见他如今也知道怕了,不由再次骂道:“赵煦,你个狗皇帝,现在知道怕了,恐怕已经晚了!”
    赵煦此时已吓的脸色苍白,头上直冒泠汗,半晌才战战兢兢的说道:“难不成,你们竟想造反?”
    罗勇大声骂道:“自古官逼民反,狗皇帝,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此时宋兵知道双方力量太过悬殊,早已军心大乱,赵煦心中不免更加惶恐。
    这时潘天却突然说道:“杨伯父,您待天儿的大恩,天儿今生无以为报。只是天儿还是要恳请您退了这些弟子,天儿不想连累您老人家一世英名尽毁,到老落下一个叛贼的恶名。””
    杨胜天惊道:“天儿,这狗皇帝如今恩将仇报,日月教兄弟拼死替他消灭西夏兵,他不仅不知感恩,反而想趁机除去日月教,这等昏君,你为何还要放过他?””
    赵煦没想到潘天竟会为自己求情,连忙说道:“潘教主,只要你今日能说服丐帮退兵,联日后定会为你加官近爵,封侯拜相,荣华福贵,享之不尽,如何?”罗勇见他竟想以权力诱惑煮熟,不由怒骂道:“狗皇帝,我日月教想取你的江山当真易如反掌,我们教主就算当皇上也未尝不可,只是他宅心仁厚,不忍见天下苍生受苦,这才不取你狗命。你权且先将这颗狗头留在项上,日后待老夫想取时,自然便会取,若是再胡言乱语,出言羞辱,老夫现在就砍下你的狗头,你信还是不信?””
    赵煦一句话不对,被罗勇骂的狗血喷头,不由吓得再也不敢说话。
    潘天许久才道:“赵煦,日月教本无叛逆之心,若是你当真逼人太甚,也休怪本教主手下无情。今日本教主给你看一样东西,你便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一件多么蠢的事!”他说完之后,便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看了一眼,低头对墨兰道:“兰儿,既然你不想当公主,咱们便也不稀罕这破东西了,哪里来的就还哪里去吧!天哥哥这就带你回家!”他说完后,便将手中玉佩仍给赵煦。
    赵煦一惊,眼看玉佩掉在地上,却也不敢下马去拾。有一个士兵上前拾了,连忙双手递给他。他这才半信半疑的接了过去,看了一眼,面色已大改,不由朝潘天问道:“你你说她她竟是联的亲姑姑姑,天哪,联竟然杀了自己的亲姑姑!””他说完之后,不由一头从马上栽了下去,昏厥过去。
    他身边的将士连忙上前将他扶起,迅速下令后退。
    潘天只身抱起墨兰,头也不回慢慢的朝二娘走去。
    这时有人拉过一辆运粮车来,潘天将墨兰的尸体放在车上,这才又伏身将二娘的尸体抱起放入车内,回头又看了一眼潘炅,便也走了过去,低声抱起说道:“哥哥,咱们回家吧,弟弟终于找到你了,咱们回家吧”!”他说完便也将他放入车上。
    众人见他一天之内,竟先后失去四位至亲之人,不由都是泪流满面。
    潘天这才拉起车子,慢慢朝家走去。
    罗、洪二人过来想要帮忙,潘天连忙阻止道:“前辈,不要,这是晚辈的家事,晚辈要亲自送他们回去,好教一家人团聚。”
    日月教弟子,不由都纷纷跪下,个个泪如雨下。
    潘天片刻后又停了下来,从怀里掏出一枝令旗,随手仍给罗勇道:“日月教弟子听令,从此以后,日月教教主潘天已死,他再也不是你们的教主了。”
    罗、洪二人连忙跪下道:“教主,您不能丢下日月教不管啊!”
    所有教众都纷纷跪下,乞求潘天留下。
    潘天重重的叹了口气,半晌才道:“日月教弟子听令,从此以后,任我行为日月教新任教主,向问天为左使。””
    众教众听后,不由很是不解,纷纷暗自猜测到底谁是任我行,谁是向问天。
    罗勇见他心意已决,这才高举手中令旗道:“属下任我行谨遵教主令。”
    洪波也跪下道:“属下向问天谨遵教主令。””
    潘天却也不回答,这才又拉起车子,缓缓走了。
    杨胜天想要说话,却几次想开口,也不知说什么。
    潘天拉着亲人的遗体,慢慢的走着,朝家的方向走去,可是此时他的家在哪里,竟似连他也不知道了,只听身后传来任我行的声音:“日月教弟子听令,从此以后,日月教将不再是大宋子民,不奉朝廷令,他日日月教定会杀上京都,取了狗皇帝的项上人头,为教主夫人报仇雪恨。”
    日月教教众齐声喊道:“日月神教文成武德、泽被苍生,千秋万载,一统江湖!”
    赵煦此时刚刚醒转过来,突然听到日月教众震天呼喊,心早已寒了。
    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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