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的手艺真不是盖的,没多一会便端上了一桌丰盛的大餐。
我一边吃着可口的饭菜,一边望着玉米发笑。
把玉米看的直发毛:“姑娘为什么这样看我?”
“我是发现原来你的优点也很多,不枉了苏陌这样器重你。”我慨叹一声。
“哎,可是,”玉米却明显没跟我在一根线上,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就说,你长得像娘们,怎么脾气也跟娘们似的?”我瞪了他一眼。
玉米又赔了笑,正经的给我施了一礼:“姑娘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这时候突然来?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我本来以为玉米来是专门来伺候苏陌的,便没有多想。经他提起,这才想起来,确实有点奇怪。平时苏陌出门都是不带着玉米的,只有有了什么消息或者有了什么大事,玉米才会寻来。
我又一看玉米奴颜婢膝的神态,便已经知道他必定是有什么事情求我。而以我的脾气,若是直接求我,当然是要付出代价的。所以他便拐弯抹角先把我哄高兴了,再引起我的好奇来,让我主动帮他。
想到这一节,我便不慌不忙的问他:“你没有跟我说,我便不觉得你有什么事情。你要是真有什么事情,自然会主动说的,是吧!”
玉米被我拿捏住,不甘心的问:“难道姑娘就不好奇吗?”
我淡淡的回:“我现在在学厨艺,其他的不好奇。”
玉米还是不甘心:“若是事关公子的事情呢?”
我本来是还想吊他一吊的,听他提到苏陌,还是不由得好奇起来:“那就说说看,我会不会好奇!”
玉米这才站起来,悄悄的说道:“盛京出了大事,老君上身体欠安,我跟左将军是来请公子回京的。”
我一下子也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杜静跟我分析的那些情况,一股脑的涌了上来。欠安只是个说辞,准确的讲应该是老君上将不久于人世。
老君上一死,那么接下来,苏陌与苏珞的君位之争就要开始。
可是,苏珞必定已经在盛京准备妥当,而苏陌还在南郡忙着救灾,可怎么是好?
我紧紧抓住玉米的手:“你可已经禀告苏陌了,他怎么说?”
“姑娘手轻些!”玉米痛苦的掰开我的手,“一大早我与左将军便已经见到了公子,但是公子却仍然没有回去的意思。众官员知道了消息,也都纷纷来劝公子早日回京,公子还是没有同意。公子说做君上就是为了造福百姓,若是为了做君上而做君上又有什么意义?南郡的水患治理正在紧要关口,他怎么能舍了全郡百姓而不顾呢!”
虽然也觉得苏陌的话是有道理的,但是道理和世情还是有距离。我娥眉紧锁:“那么说,我去前殿的时候,正是众官员在劝说公子呢?”
玉米点头。
我也傻了,苏陌的脾气我还是了解的。他认定的事情,并不是谁能劝动的,这可如何是好?
“你跟我说这些,就是想让我劝说苏陌?”
玉米又点头。
“可是,我也不敢保证能劝动他!”我也开始发愁。
门外衣角一闪:“我们不一定非要劝他!”杜静走了进来。
我“啊”了一声:“难道我们绑了他回去?”
杜静微微一笑:“如何不可?”
我脑子突然一阵清明,对啊,既然劝不动,那就只能用强了。可是,苏陌的身手明显比我们加在一起都高了一大截,还得想想什么办法。
我迫切的拉住了杜静:“静姐姐有什么计策吗,只要能把他带回盛京,什么事我都敢做!”
玉米也一拍胸脯:“还有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杜静轻笑道:“倒也不用你们上刀山下火海那么悲壮,只是我只想出了如何将他绑到盛京,这里的善后事宜却还没想出办法。”
我把杜静拉到我旁边坐下:“静姐姐快说,我们一起想主意!”
杜静道:“今天你不是去前殿请他来尝你的厨艺吗?他可答应了?”
我回道:“他说今晚来吃。”
“那正好,我们就从今晚这顿饭做文章。”杜静侃侃而谈,“吃饭当然要喝酒,我们只需在酒里下点迷药,让他能安安静静的睡着,就可以把他绑到车上,飞速离开。”
我一听大喜:“这果然是一条好主意!”
“可是,”杜静却没有我那么高兴,“最麻烦的是,如何能让苏陌醒来之后,不会跟你发脾气,还能乖乖的跟你走,却是个大问题。”
我不解:“既然已经把他绑了出去,他还能再回来吗?”
杜静叹了一声:“以他的脾气,定然会把南郡的灾情看的比继承君位要重要的多。所以我们还得再想想办法。”
外边又飘起了蒙蒙细雨,几道闪电过后,看来雨势还要扩大。我看室内渐渐暗了下来,刚要去点灯,却想起来从苏陌那顺来的夜明珠。
眼前突然一亮,这善后的工作何不交给魔仙儿来做呢?
“那么,如果有人肯帮着苏陌救治南郡的水灾,是不是苏陌便肯跟了咱们回去?”我问。
杜静看着我:“你可不要说是你,这水患可不是你能治理的了的。”
我手里晃了几晃那珠子:“我自有人选,我们都不需再操心。”
我话音刚落,庭外便有彩羽飘动,魔仙儿已经到了门外。
杜静还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却已经全身戒备,想要与魔仙儿厮杀。
我朝她使了个眼色,让她不用太紧张,便赶出屋外,喊了一声:“仙儿姐姐来的好快,我们正好有事寻你!”
我们的计划进行的非常顺利,当天夜间便已经把苏陌顺出了郡守府。
南郡的大雨还在下个不停,漫天的雨将大地罩上了一层迷雾,正是悄悄行路的好天气。
更让我高兴的是,为了确保苏陌安全,我从魔仙儿那学得了一些法咒,可以让我自由在剑形与人形之间自由转换。
再也不用喝血转换了,我顿时感觉浑身轻松。
我在车里一会化作剑形,一会恢复人形,感觉我终于可以做一名真正的仙,便感觉一切都那么美好。
杜静看着我玩来玩去,却仍然没有展眉。
我以为她是在为苏陌的事情担心,便收起了玩心,乖乖陪着她说话。
刚刚出城,杜静却叫住了马车,紧握了我的手:“颜兮,这一路上可能还会有许多危险,你一定要保护好苏陌的安全。”
我不解:“为什么是我,不是我们?”
杜静摇摇头:“我还有要事要办,不能陪你们一同回去,希望你以后不要忘了还有我这个好姐妹。你们要多多保重。”
我一下子就懵了,这口气俨然就是告别的意思,而且是生离死别:“南郡的水患有魔仙儿坐镇,必定万无一失,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比保护苏陌更重要?”
杜静低了头,没有回话。
“自然是保护苏陌的性命最为重要,但是还有更危险的事情要做,才能保护好苏陌!”车外传来代将军的声音。
我掀起车帘:“你的意思是?”
我还未说完,代将军已经开口:“既然有人给二殿下送来消息,那么三殿下必定也会知道。既然老君上病重,便顾不上外边会发生什么事情。若是要除掉二殿下,此时正是最好的时候,三殿下怎么能容忍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的进入盛京呢?”
杜静缓缓道:“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有人冒充苏陌坐在车里,引开苏珞的杀手。”
我瞪大了眼睛,久久不能思想:“你的意思是,你在车里引开那些杀手?”我立即否定了这个想法,“不行,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如果真的要有人冒充,也是我来冒充。”
杜静紧握了我的手:“这件事只有我来做最为合适。比起保护苏陌来,没有人比你更为合适。何况即使他们抓住了我,有我父兄在,也不会拿我怎么样!”
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一下子就哭了出来:“不行,我不能看着你为了苏陌死,我如何跟他交代?”
代将军却给杜静深施了一礼:“这件事,也就只有按照杜姑娘的办法,最为妥当。在下愿意陪姑娘一起赶路,若是他们看到车外的我,便更能引起他们的注意!”
杜静在车内还了一礼:“那我就不再多说,辛苦代将军了!”
代司库长声大笑起来:“士为知己者死。二殿下对我有知遇赏识之恩,为了殿下,舍了这条命,便是死得其所,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玉米也勇敢的挺起胸脯:“我也愿意为了公子而死!”
杜静朝他笑了笑:“你还是保护公子的好,颜兮路上不熟,还是要你带路的。”
玉米才不再坚持。
我还要分辨,杜静却道:“颜兮不要再犹豫了,我们拖延的越久,苏陌便越危险。万一因了这些耽误了他的性命,便更加不值。”
我咬了咬牙,给杜静和代司库深深鞠了一躬,便帮着给杜静和苏陌换了外衣,又把苏陌搬到马上。
我回头,深深不舍的看了看杜静和代司库,一扬马鞭,便飞奔了去。
我便走便哭,雨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灌进嘴里,是那么苦涩,那么心痛。
我本来就觉得亏欠杜静什么,这一去,欠杜静的便更加多。这种亏欠,怎么能是歉疚就能回报的呢?
天地茫茫,我们就如漂浮于天地间的一只沙鸥,哪里才是我们的方向?
天地茫茫,我们能否在老君上晏驾之前赶回盛京,夺回君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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