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起源：创世纪》第136章 浑沌局势

    埃索历二年十月二十三日
    公国临时会议做出决定，为了凸显和解大会的重要性及无国界性，邀请函里将无屈佩莹的署名，反而是以我的名义发出，至于受邀者除了各国皇亲国戚的代表以外，也包括民间商社与地方仕绅。
    日期订于明年的一月一日，在饭桌上，屈佩莹当着瑶美郡主和其他三女面前告知我此项决议时，我不禁怀疑道：“经过乌信那一战，塔伦国还会来参加吗？”我曾经两次击退塔伦军，所以担心塔伦国会有顾忌。
    “塔伦国对院长没有恨只有敬意，此事说来话长。”屈佩莹说：“当初喀堤在推翻扶苏帝国时的确有受到东阿莫洲“白帝国”的协助，但在成立塔伦国之后，却因理念不合而分道扬镳，白帝国的势力也从此转明为暗。喀堤明知对方并未放弃染指政权的企图，却因白帝国所培植的势力几乎都是皇族而难以铲除，于是为了避免被各个击破，他先以希薇公主的体质特异，需要特殊药物维生为由，送至美英洲生活八年，继而又以犯上的名义将自己的三子希尔斯放逐至北荒六年，据悉希尔斯那时是在接受继承王位的训练。”
    安莉雅接着补充道：“其实喀堤是在保护他们两人。”
    “若在喀堤退位之前，我反而不敢寄望塔伦国会参加。”屈佩莹转而说：“如今希尔斯虽然已经登基，却未能完全掌握塔伦国的兵权，现在对内除了要应付其他觊觎权力的势力以外，对外还要防范阿莫洲的野心。既然我们这个会议以安内攘外为诉求，我想希尔斯应该会把握机会。”
    “等等。”感觉屈佩莹有点在帮喀堤辩解的意味，我不禁有些不悦，问道：“究竟是谁发动岭南与乌信两次进袭？”
    聪慧的屈佩莹随即了解我不高兴的原因，不过她并不因此而退缩，反而以现实的利害关系来做解释：“当然是有喀堤的授意，不过……据希薇公主透露，当时带兵的主将都不是她父王的亲信。以他的立场来说，打赢了，可以增加版图；打输了，亦可以削弱别有异图者的势力。”
    同样对军事有研究的安莉雅道：“不管输赢，对喀堤都有好处。其实以喀堤当时的预估，塔伦国的胜算应该有七成以上，而他最希望见到的则是双方两败俱伤。唯一令他意外的是，塔伦国的大军竟然在两场战役中受挫，也使有异心的势力收敛许多。”
    殷绮玟似乎对喀堤的如意算盘并不感到兴趣，反而问道：“曾经平乱辅王的舒温将军不是喀堤的亲信？”
    “那是一场意外。”屈佩莹解释说：“希薇公主说当时若按照既定行程，舒温将军应该已经返回西洋城，只因欲前往接手的部队延迟抵达，才会阴错阳差，打乱了她父王的计画。”
    瑶美郡主叹道：“原来还有这么多内幕，我们新日国好像没有人关心这些事情。”
    “不管有什么目的，糟蹋无辜的生命就是不对。”我有些气愤地说。由于我一开始是在卡里城定居，对伊图国百姓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甚至将伊图国视为自己的第二故乡，所以对喀堤的做法非常难以苟同。
    见我没有好脸色，安莉雅试探地问：“那怎么办？还需要邀请塔伦国吗？”
    “当然要！我们是要谈尔特副星的未来，只要是这个星球的居民，不管过去有何恩恩怨怨，大家都有一起参与的权力和责任。”经过片刻思考之后，我有了初步的决定，道：“我想亲自去一趟塔伦国。”
    屈佩莹问道：“公开行程还是秘密私访？”
    屈佩莹或许无心，但我听者有意，为避免将来有所误会，所以我毫不隐瞒地说明我的打算：“主要目的是想探询珍妮她们的行踪，顺道去西洋城了解塔伦国的局势。”
    没有露出一丁点的妒意，屈佩莹正色地说：“啊，的确有必要。院长倘若寻得珍妮小姐，还望能替我和莉雅向她问好。”
    此时官邸总管匆忙跑进餐厅来向屈佩莹报告：“护卫团来电，说基泰团长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
    “我去接听。”安莉雅起身说：“可能是有关于珍妮姐的消息。”
    安莉雅与总管离开之后，杜诗琪关心地看着我，问道：“老师有要带人去吗？”
    本想一个人前往，但是望着一双双关注的眼神，我实在无法做出决定。
    “我和莉雅有公务在身，恐怕无法长时间的离开，而杜师妹也有课业需要与我们做交流，不如由殷师妹陪老师去吧。”最后还是由年纪最长的屈佩莹提出看法。
    杜诗琪希冀道：“我是没有意见，可是有机会的话，我也想四处看看这个新奇的世界。”她显然有点失望，却也只能尊重屈佩莹的安排。
    “这个简单，一等姐夫的车子改装好，杜小姐可以跟着我回新日国访问。”瑶美公主热情地邀约杜诗琪。
    “好啊。”杜诗琪兴奋地抓住瑶美郡主的手，道：“不过请给我十天的时间，好让两位师姐先学会如何操作电脑。”
    “这里可不比地球，随时有可能遇上危险。”殷绮玟有些迟疑地说：“我不放心让杜师妹单独行动，所以我还是留下来陪师妹吧。”
    “谢谢殷师姐的关心。”杜诗琪的感激之情全露在脸上，但她随即又自我要求地说：“可是保护得了一时却保不了我一世，若不让我出去闯一闯，我将永远是师姐的负担。”
    杜诗琪这番话不仅使屈佩莹点头称赞，瑶美郡主更连声佩服她有胆识，不过殷绮玟依旧很担心，忍不住问说：“若遇上强盗匪徒，你可敢为民除害？”
    杜诗琪不及深思便回答：“当然敢啰！”
    殷绮玟顿时放心，笑道：“那就好，我只是怕你无法接受血腥的画面。”
    “等等……师姐的意思是说要我杀人？”醒悟的杜诗琪反倒是吃了一惊。
    我能体会杜诗琪的心情，对习惯于地球生活的人来说，大部分人都无法接受砍砍杀杀的日子，尤其在来尔特副星之前，杜诗琪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女学生而已。
    “还记得我们遇上盗匪的情形吧？这里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我提醒杜诗琪要面对现实：“当然，你可以不用杀人的方法来解决事情，但先决的条件是自己的实力要够强悍，否则代价可能是你自己的生命。”
    “有三个消息。”声音先到，安莉雅人才出现。安莉雅首先向杜诗琪说：“局势险恶，不要急着出去闯，听完我的消息后再做决定。”
    瑶美郡主首先沉不住气，连忙问道：“看安总经理这么慎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安莉雅也不入座，直接站着说：“第一，白帝国出动三十八艘大型船舰，已于三日前完全攻陷位于塔伦国西北方的海港市。”
    “啧啧……，真是内忧外患。”或许觉得事不关己，瑶美郡主轻笑说：“除非能确实掌握军权，否则希尔斯的王座可能难保了。”
    我不以为然道：“如果希尔斯倒了，我想中央大陆上的其他国家也不会有好日子可过。”瑶美郡主的态度令我的心情有些沉重，所以我的语气并不是很好。
    瑶美郡主深吸口气，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很不服气，最后虽然忍住没有出言顶撞，却起身将座椅转个一百八十度，使性子背对我而坐。
    我可不管这些，转而问屈佩莹：“白帝国的整体实力是如何？”
    “白帝国的总人口数不到塔伦国的十分之一，但因环境险恶导致民风剽悍，加上全民皆兵的政策，我预估实力应该在现今的埃索帝国之上。”屈佩莹眉宇深锁，担心不已地说：“如果……黑帝国也参与其事，对塔伦国甚至埃索帝国的百姓来说，恐怕会是一场浩劫。”
    我心想喀堤曾经侵略伊图国，而新日国也曾与伊图国结盟抵抗，所以塔伦国若想求援，应该会选择商联。于是向屈佩莹建议说：“为了百姓着想，我们不能独善其身。”
    “要我们商联派兵去参战？”屈佩莹的态度有点迟疑。
    “我反对出兵。”安莉雅的声音抢在我回答之前，她接着说：“因为我还有第二个消息。”
    “说吧，我洗耳恭听。”
    安莉雅道：“砾岩沙漠中发现百多具尸骨和十多个金属残骸，其中有六个很像是小仙姐的机甲兽。”
    “砾岩沙漠？”我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地名。
    殷绮玟解释道：“在汪海城西方三百公里，位于塔伦国境内，面积只有一千五百平方公里左右，是个南北走向的椭圆形盆地。沙漠地势北低南高，北边的咸水湖深度至少有两百米。百多年前有人发现咸水湖里的生物全部与海洋生物相同，所以一般人认为在远古时期，那里曾经是北海的一部份。”
    “可能是以前的海平面比较高，再不然就是地壳变动所造成。”杜诗琪以科学的角度来诠释，接着又问：“咸水湖距离大海多远？”
    “不到三十公里，两者之间的土地非常贫瘠，除了勉强可以畜牧以外，没有人会在那里耕作。”安莉雅继而向我解释：“狄桑大叔以前经常去塔伦国，所以他比较清楚那里的情况。”
    我喃喃自语道：“如果是小仙的机甲兽，对方的实力就不容小觑，对方究竟会是何来历？”
    安莉雅说：“既然在塔伦国境内，我想与塔伦国是脱不了关系，所以出兵协助的事情请院长再多做考虑。”
    “好，这事我暂且不做决定，你的第三个消息是……？”我问道。
    “据报神箭双娇已离开司盖山，目前正朝枫城而来，预计两天后抵达。”安莉雅说的时候表情有点不自然，本来我也不以为意，但有敏锐观察力的殷绮玟却感觉到一股不寻常，不禁问：“师姐是不是有话不方便讲？”
    安莉雅顿了一下才慎重地对我说：“高地人一向是母系社会，女性不仅地位高，一女多夫也是很稀松平常的事情。或许是不适应平地人的习俗，这几年来双娇不仅吸收一千余位在情场失意的痴心女子，更教训过无数的负心汉。如果院长不好好处理，我担心……双娇见到我们以后，会有出乎意料之外的反应。”
    我想到屈佩莹前几日才从司盖山下来，于是问她：“你认为双娇的为人如何？”
    “对我非常客气，因为我们之间还有合作的关系。”屈佩莹语带保留地说：“不过那时还没有院长的消息，所以我不能肯定她们这次的态度是否会像往常一样。”
    其实我与双娇的之间也不能算是有深厚的感情基础，严格说起来，顶多是她们对我的一份感激而已，只是对未曾体验过爱情滋味的人而言，我怀疑她们是否能厘清这点？
    “各位认为我该如何面对她们两人？”面对众女关切的目光，我认为自己必须尊重她们的意见。
    “呿！”一直背对着我的瑶美郡主没好气地说：“其他的好男人都死光了呀？”
    虽然没有讲清楚，但其语意分明是说：
    众女皆默不出声，气氛一下子凝结起来，瑶美公主似乎不知道是自己所造成的，还转过头来问：“咦？怎么大家都不说话？”
    碍于是他国使节的身份，其他人也不便对瑶美公主的发言做反应。
    “一切由师姐作主吧。”殷绮玟道。
    “大家把眼光放远一些。在可预见的未来里，院长势必需要南北奔波，而现阶段我和莉雅又不能离开商联公国，至于珍妮和黛安郡主也有金氏学院的工作，真正能随时陪伴院长者并不多。”这番话由屈佩莹口中说出来，完全与她的少女形象相距甚远，不过包括我在内没有人敢忽视其影响力。
    屈佩莹又道：“司盖山位于大陆的心脏地带，可掌控整个大陆，若能取得高地人的协助，进可攻退可守，对院长今后的行动非常有利。如今我和莉雅在南方已有基业，而珍妮、黛安在北方也有埃索帝国作为后盾，三方串接起来，统一大业将指日可待。”
    瑶美郡主毕竟是新日国的贵族，听到屈佩莹之言难免大吃一惊，道：“统一？”
    “不要误会。”我先安抚瑶美郡主，继而问屈佩莹：“你何时听我说过要统一这个世界？”
    屈佩莹显然有不同的想法，她正色地说：“一统世界后，要推动新科技才容易呀。难道院长想放弃初衷，不再积极提升此地的科技文明？”
    “没有！我没有放弃，但是你的想法简直是本末倒置了，因为只要多开设几所学院，目标就不难达成，何必去统一世界？”说到最后，我忍不住提高音量，来强调自己没有称霸的意图。
    屈佩莹没有直接回应我的问题，反而问瑶美郡主道：“新日国是否会欢迎金氏学院去设立分校？”
    瑶美郡主毫不考虑地说：“当然欢迎啰，家姐在很久以前就向院长提过了。”
    安莉雅插嘴说：“我相信其他国家也会一样欢迎。”
    屈佩莹顺势对安莉雅说：“这件事情我们曾经讨论过，莉雅不妨向院长做个解释。”
    “因为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安莉雅先引用孙子兵法，继而道：“金氏学院的学生太过优异，如果广设分校，未来各国势必延揽各分校的人才，并且继续钻研各种新科技，以确保自己国家的军力。当然，目前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机甲兽的技术……。”
    我心中一跳，连忙道：“等等……，我可没打算公开武器的制造技术。”
    瑶美郡主则是双眼一亮，兴奋地问道：“机甲兽真的是金氏学院制造的？”不过并没有人去理会她，因为谁也不敢肯定。
    屈佩莹接着提出佐证：“我们或许可以筛选出轻度威胁的知识，但是我们挡不住学生的想象力。听说当初院长在教授蒸汽机的原理时，就有学生提出机械连弩的构想。再者，就像我们所造的汽车，本来一开始也只限定在商业用途，可是如今却已有两成的货车被改装成武器的载具。”
    的确，地球在工业革命之后，科技进步的速度远超越之前数千年的努力；而在我带来知识的种子之后，尔特副星等于进入工业革命的时代。迷惘、沮丧、懊悔的心情使我无意识地敲头苦思。
    “不要再烦恼了，老师。如果没有科技做后盾，尔特副星人将要如何对抗梅茵人的侵略？”殷绮玟指出问题症结。
    她这番话总算使我稍微好过一些，约莫三分钟后，我暂时做个结论：“这些事情等我找到小仙以后再做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