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界起源：创世纪法蓝·金小仙》第141章 魂归何处

    “报告指挥官，莫殇湖方向传来一阵凄厉的啸声，位置很可能在湖的东岸，属下分析是位特等高手，是否要派人前往了解？”
    通话器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房间，原本正在打坐练功的两个双胞少女缓缓睁开双眼，要不是两人有着金色的眼睛，其模样很容易让人误认为神箭双娇。当中穿红衣的一人望向墙上的时钟，忍不住说：“深夜时分，除了塔伦官兵外，有谁敢这般大胆？”
    另一着黄衣者娇笑着说：“呵呵，只不过是区区数百人的军队，不放在眼里的大有人在，旁的不说，光是我们这个基地里少说也有二十人能以一敌百。再说，发啸者也有可能不是单独一人呀。”
    “说的也是。”红衣少女突然道：“咦？会不会是阿莫洲那群人要引诱我们出面所使用的伎俩。”
    “那更好，上次打得实在不够过瘾。”黄衣少女率先起身整装，道：“我们是否要去维修大厅问小仙姐的意见？”
    红衣少女点头说：“我想小仙姐也有兴趣去看看，只是钢甲兽的动力系统还在改装，不知道小仙姐能否抽出时间。”
    “已经改装的有战豹二、三、八号和侦犬五、七号，不仅飞行不成问题，对战时闪避的速度也会增快，不过控制员在初期恐怕会有晕眩的感觉，需要一段时间去适应。”两人的思感连接器同时接收到小仙的讯息。
    房门缓缓缩进侧边墙壁，门外停着一具轻装甲型机械兽，外型只比狼犬稍大，除了机腹有个四方形钢甲盒以外，看得出设计者的诉求完全着重在灵巧性。原来房门外的机械兽就是小仙，而房里对话的两个少女则是珍妮与黛安。经过这几年的修练，两人的再生术已然大成，而且为了便于行事，经常以不同的面貌乔装外出，至于两人的金色瞳孔纯粹是为了让手下识别其身份之用。
    黛安握拳道：“好耶！这样我们就不必担心空中缠斗了，我马上下令控制员准备升空作战。”说着就要打开通话器，其兴奋的模样，显然在前次的战斗中受到不少委屈。
    “等等！”珍妮伸手挡住黛安的举动，并说：“还不确定是敌人之前，没必要让新型飞行兽曝光，我们还是先用运输舰载运吧。”
    “珍妮说的没错，既然敌人在水底下几乎没有攻击能力，我们当然由水底过去。通知所有人员登舰，若此行无阻，我们干脆一路回总部。”小仙才刚说完，黛安已经迫不及待地从通话器下达命令：“我是黛安，通知各舰舰长启动三级战备，运二号舰装载战豹二、三与侦犬七号，执行侦搜任务。其余装备与人员分由运一、三号搭载归航总部，人员到齐后解缆启航。”
    十分钟后，三艘中型水下舰艇由西方地下水道鱼贯驶入莫殇湖，其中两艘直接转向北方水道出海，珍妮等人的运二号船舰则以三十节的速度朝莫殇湖东岸接近。
    或许是水元素体质的关系，很庆幸地，杜诗琪竟然还留有一点气息，但这也表示她活生生体验了截肢之苦。由于头盔因被重击而变形，为了避免二度伤害，也害怕见到杜诗琪的面容，所以金法蓝并不打算帮她摘下头盔。看着眼前的人儿，金法蓝实在无法理解，也无时间去揣测凶手为何如此残暴？毕竟初临此星球的杜诗琪根本还没机会与人结怨啊。金法蓝不禁回想起乌信城失去杭丝欣的那段记忆，虽然他与两者之间都只有友情，但揪心之痛依然无以复加。
    想归想，金法蓝可没忘了救人。杜诗琪的伤势非常严重，尤其大量的失血令金法蓝无法多做考虑，断然采取直接让伤口愈合的手术。事实上金法蓝是有能力接回杜诗琪的四肢，但此手术过于精密，让金法蓝无把握可以同时进行，况且他也感应到四周有不少人物接近，所以他目前首要的工作只在保住杜诗琪的性命。
    片刻之间，一队带着火炬的塔伦国百人官兵已包围在二十米之外，幸亏金法蓝做了明智的抉择，因为这时的他才刚处理好杜诗琪的伤口。金法蓝为了避免与官兵发生不必要的冲突，故舍弃魔法结界不用，仅以破碎的衣物盖在自己的左手与杜诗琪赤裸的胴体上。由于金法蓝一方面必须帮杜诗琪造血，另方面也还未想出如何应付官兵，所以干脆采取被动方式，闭着眼睛对官兵不闻不问。
    湖面突然吹来一阵凉风，火炬随之摇曳，三颗无身头颅的面容更显狰狞，血腥恐怖的气息瞬间感染现场。仅仅一眼，带头的上尉军官即发现除了颈部以外，三具尸体上都没有其他伤口。很显然地，三个人都是一刀毙命，可是在年轻人身旁的那位受害人为何伤势会不同？望着眼前正在施行医术的年轻人，上尉军官实在无法将他与凶手划上等号。
    “这四个人……，敢问阁下是否见到凶手？”职责所在，明知对方正在施展医术，带头的上尉军官不得不硬着头皮挺身发问。
    金法蓝点着头却不说一语。
    见金法蓝还算和善，上尉军官不禁开始露出官架子，追问道：“是谁？往何处去？阁下可有办法指认？”
    金法蓝怒瞪着三具尸体，道：“见到那三人的手上还拿着断臂残肢了吗？那就是我身旁这位女性友人的肢体。”
    上尉军官本来还以为会有下文，停顿片刻后才有所惊觉，结结巴巴地说：“凶手……是……是……你？”
    “没错！”不愿因有冲突场面而惊扰到杜诗琪，金法蓝不动声色地说：“若依贵国律法，本人可有刑责？”
    以为金法蓝对己方的阵仗有所顾忌，上尉军官暗暗松了一口气，但依然不敢大意。
    “视情况而定。执行公务者，杀人无罪。抗盗匪者，杀人无罪。公开比斗者，杀人无罪。但以上三者皆不得杀害已认败或失去意识者。”上尉军官朝金法蓝的后方挥了一个手势后，接着说：“由于没有目击证人，请阁下向我方情报官解释案发的经过，她会有所判断。”
    在两位士兵的陪同之下，一位女军官由金法蓝后方步出。她首先检视现场三具尸首，因为她有信心可从伤口的形状推测出刀势方向，以确认是正面交锋或者是偷袭的行为。结果三个平整的伤口不仅让她大开眼界，更让她震慑于对方流利的刀法与锋利的兵器，不过对照尸体旁的残肢以后，她至少可确定伤者与死者的伤口并非同一兵器所为。
    “能让我检查伤者吗？”女军官抬起头望向金法蓝，在认清对方脸孔以后，不觉惊呼道：“神王？”
    声音虽然不大，现场百多名官兵却犹如被重锤击中胸口般，纷纷退后数步。
    对自己被认出身份有些意外，金法蓝不由得注意起女军官，初时只觉得女军官的面容有些熟悉，不过在想起她是塔伦国情报官的身份以后，随即认出对方。金法蓝有点讶异地说：“我见过你，记得你好像是姓琴。”
    “太好了，果真是您！”事隔多年，女军官原本还担心是否认错人，此时兴奋地点着头说：“我是琴米雅。”
    注意到琴米雅的军阶依旧是中尉，金法蓝有点感触地说：“你这几年大概不怎么如意吧？”
    “我算很幸运了。”琴米雅一声叹息，道：“乌信之役失利，我军统帅将败战责任推给情报参谋部门，要不是有公主力保，我早已不存在这人世间。”
    由于在乌信之役中琴米雅被金法蓝带入城中，塔伦军统帅将其认定为降将，甚至怀疑她泄漏军情，所以战后虽然有希薇公主力挺，琴米雅依旧难以在原单位立足。此回要不是在莫殇湖畔发现机械兽残骸，军部急需专业人员来收集情报，恐怕琴米雅还没有恢复中尉阶级的机会，回想起这几年的际遇，琴米雅不仅有诸多的感慨，也意识到自己不该在部队面前与神王有过多的互动。
    “碍于身份关系，我暂时不方便与您多谈。”语毕，琴米雅退行至队长身旁。金法蓝并非傻瓜，琴米雅语气中已道尽彼此立场不同的无奈。
    擦掉额头上的冷汗，队长小心翼翼地问：“不知神王驾临敝国有何贵干？”以神王的威名，他不但不敢再追究对方杀人的动机，更暗自庆幸有琴米雅在场，否则一旦发生冲突，现场恐怕没几个人可以活命。
    “原本是想拜访舒温将军，请他引见贵国君主。刚好我与一些朋友失联多年，所以顺道来这里查访他们的消息。”杜诗琪的伤势让金法蓝无心多谈。
    队长一整军服，向金法蓝行个正式军礼，并道：“本人谨代表敝国向您表达欢迎之意！若您不介意，本人可以先行通知上级，免去一路上冗长的盘查手续。”
    金法蓝摇头表示拒绝，道：“敝人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医治伤患，其次是找一些朋友，最后才是前往西洋城。况且敝人乃一介平民，阁下尽管以贵国的规定行事，无须有多余的安排。”说着身外罩起一个五米大小的结界，虽然没有明说，但大部分人皆听出他不想再被打扰。
    琴米雅匆匆地提醒：“舒温将军坚持于下个月届龄退休，神王若想行动就请趁早。”接着她向队长建议道：“请长官先回营地吧，此处只需我和数个侦察兵戒护。”
    见神王不再有任何回应，队长于是授权琴米雅自行指派人员后，随即率其余官兵回营。琴米雅下令侦察兵于百米外布哨，自己则在十米外，一方面紧盯着结界，另方面则不断盘算自己的未来，因为她已经预期到神王的复出必定会使中央大陆上的局势有所变化，身为塔伦军队的一员，其未来的命运必定会与神王的立场息息相关。
    在强大的水结界里，金法蓝在杜诗琪耳边试着轻声呼唤：“阿琪，阿琪，你醒醒！”
    可惜不管金法蓝如何努力，杜诗琪却完全没有苏醒的迹象，这种症状极似兆丰矿产的华芯瑜，不过除了后脑有瘀血之外，金法蓝却检查不出其他问题。
    金法蓝猜测着。
    就在这时候，电脑却发出杜诗琪的声音：“谁在叫我？……是阿公吗？……阿公，阿公，你躲在哪里呀？”
    这使金法蓝觉得非常怪异，因为杜诗琪明明昏迷不醒，却竟然能透过头盔发出讯息，难道杜诗琪是身陷于梦境之中？
    金法蓝再度尝试与之沟通：“杜伯不在这里，我是金法蓝。”金法蓝并轻摇杜诗琪的身体试图唤醒她，不过回应的还是电脑，语气慌张地说：“我不管你是谁……，我怎么看不到任何东西？”
    “因为你的眼睛是闭着的，当然看不到。”
    “眼睛……”停了一会儿，电脑说道：“有啊，我摸到自己的眼睛是张开的呀！”
    金法蓝实在摸不着头绪，心想只好从基本的问题问起：“先别管那些，你叫杜诗琪，没错吧？”
    “你怎么知道？”
    金法蓝没有回答，反而又问：“今年几岁？目前是学生吗？”
    “我……十八岁，刚考上大学。”
    “咦？你记得今天的日期吗？”金法蓝心想该不会是选择性失忆症吧？
    “当然记得呀，是七月二十六日星期六。”
    金法蓝对这个日子印象深刻，忍不住问道：“公元二○二○年的七月二十六日？”
    “对呀！我和阿公去市场买完菜正要回家，我只不过是在车上小睡一会儿，结果一醒来就这样。啊……？呜呜……难道我是发生车祸死了？”杜诗琪哭了出来。
    “不！你没有死，不过……。”金法蓝想整理思绪，但一时之间却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不过什么？既然我没死，那这里又是什么地方？”杜诗琪止住哭声，停顿片刻后突然道：“……是你把我关起来吗？”
    “真是一言难尽，其实你目前是个昏迷的伤患，目前我是透过电脑和你沟通。”
    “昏迷？那我现在是……？”杜诗琪的语气有些慌乱。
    “有点像是在梦境之中，而且你失去了最近几年的一段记忆。等我一下，我先想办法让你清醒再说。”语毕，金法蓝专心推敲着种种可能解决的方法，心道：于是金法蓝取下杜诗琪的头盔，并将手移至杜诗琪颈后，希望用这种方法直接与她产生精神联系。
    “啊？”金法蓝惊呼一声，原来他发觉杜诗琪的大脑几乎没有任何活动的迹象，要不是还有呼吸、心跳，简直可以宣判她为死亡之人，可是杜诗琪又是如何和他对话？
    杜诗琪好奇地问：“你好像惊讶的样子，到底发生什么事？”
    电脑的语音让金法蓝更加震惊，因为杜诗琪的头盔已经摘除，根本不可能是来自杜诗琪大脑的讯息，唯一的解释就是杜诗琪的意识已经转移至电脑，成为第二个小仙。
    “你先静下来听我说。”金法蓝解释道：“我发现你的意识……好像困在一部电脑里面。”
    杜诗琪沉默好一段时间，金法蓝以为她无法接受这种说法，心里正想着如何出言安慰时，杜诗琪却间间断断地说：“金大哥……老师……殷师姐……。”突然又惊恐地大叫：“啊！你们不可以这样！……老师……老师救救我！”原来杜诗琪已经悄悄启动电脑的摄影机，并慢慢回想起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我通通想起来了。”萤幕上显示出杜诗琪的影像，只见她激动落泪地说：“他们真的好可怕呀！”
    金法蓝心疼地说：“阿琪，冷静点。很抱歉让你受到伤害，我一定会把你治好的。”
    “不！”杜诗琪坚决地说：“见到自己残废的模样，只会让我不断想起这次的恶梦。”
    “不要放弃，我的再生术会还你一个百分之百的杜诗琪，你一样可以重新做人。”
    “老师不必费心，即使能复制新的肉体，它的本质还是不变，我已经无法接受那具会勾起我回忆的躯壳。”杜诗琪哀求道：“不要让我再受苦了，请老师帮我毁了她吧。”
    这实在令金法蓝非常为难，如果不是带她来尔特副星；如果不是丢下她一人在湖边；如果不是自己急着找线索而耽搁太久，杜诗琪就不会受今日之苦。太多的如果已经让金法蓝自责不已，如今若再答应毁去杜诗琪的躯壳，岂不是让杜诗琪永无回复成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