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哥,檀姐姐喜欢你。”
“你也喜欢檀姐姐,是么?”
……
钟羽通过玉佩向闾秋蕤问了下檀倾在那里,为什么大半年都不说话,对面的闾秋蕤沉吟了一会,张口就来了这么一句话,听在他耳中,不啻于惊雷一般,登时僵在那里,脑子也随之变得混混沌沌,根本无法思考,更无法回答她的问话。
而闾秋蕤似乎也不在意他是否回答,自顾自的在那边述说着过往的岁月,三人在一起的过往岁月。
原来半年前,檀倾在和钟羽说了那一番话之后,就和闾秋蕤分开,独自去游历了。
一开始闾秋蕤也没多想,心下很不舍,但她毕竟是个极为聪明的女子,在劝檀倾无果,仔细思索下,将过往种种,以及近来对钟羽的怀疑,又加上檀倾的异状,隐隐就感觉到檀倾和钟羽之间应该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起处她不肯,也不愿相信自己的感觉,以及随之的猜测,只想要深埋在心底,故而,在檀倾离开的大半年时间里,也便没有向钟羽质询过心中的那个猜测是真是假,只是装作无事一样宽解自己。
甚至就在这一次钟羽和她说话之前,她还一样不愿相信那个猜测,但一开口就说出这样的话,却意味着她已经相信了之前自己的猜测。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转变,则是因为她在这大半年的时间里,虽然和檀倾、钟羽都经常闲话,却从不知道檀倾已经有大半年的时间没有和钟羽联系过了!
毕竟她心中有了那么一个猜测,在和钟羽、檀倾闲聊时,自然也就会刻意的避开某个人不聊,不知道这个情况也属正常。
此刻甫一从钟羽这里得知这一情况,心生酸楚,有别样思虑生于心,便决意挑明了。她不知道挑明之后该怎么做,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
钟羽同样也不知道。
于是两人就这样,一个人在缓缓述说,一个人混沌的脑袋渐渐清朗的在那里倾听。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闾秋蕤述说完了,顿了一下,又是问道:“钟哥也喜欢檀姐姐,是么?”
再次听到这句问话,钟羽不可避免的再次慌张混乱了一下,不同刚才的是,慌张转瞬间就变为平静,混乱也转瞬间化为清明,仰头望天,过了一会,一字一顿的道:“是的,我也喜欢清儿。”
遥隔千里的闾秋蕤沉再次沉默了下去,这让心情渐趋平静的钟羽害怕、恐惧,但不知为何,他没有慌张的去询问,只是静静的等着闾秋蕤的决断。
闾秋蕤这一次沉默的时间似乎很长,似乎又只是一小会而已,才缓缓说道:“那,你早点回来吧。”
语气之柔和,好像待夫归家的贤惠妻子一般。
这让钟羽心下高兴,却又枉然,脑袋再次混乱,最后只是说了一个“好”字。
闾秋蕤最后好像回了个“嗯”字,又好像没说什么话就收了玉佩,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该想些什么的钟羽纠结于这么一件小事,久久没有答案,久久没有其他动作,就那么呆坐着。
近十年的游历,虽是没有在他光润如玉的肌肤上留下什么岁月的痕迹,看上去依旧那般俊朗年轻,但眼眸中却早已透露不出幼稚的光芒,有的只是那么一点沧桑,掺杂着柔和与坚定。
这几年时间,他做事已经越来越果断勇敢,谨慎处也透着豪迈,但今天在这小儿女的感情上,竟是又看出了几年前的那个钟羽。
犹记得那时的他,心中虽是渴望洒脱、我行我素、任欲而为,心里却因为各种道理的纠结不定,不知前路怎走,处事也便透着犹豫懦懦的意味。
他想和檀倾说话的时候,正是日中,没有阳光、稍显阴郁的秋日日中,在和闾秋蕤结束对话的时候,被秋云遮住的太阳才肯露出一点光芒,却因为已近黄昏,日光中难免显得冷漠。
黄昏遮掩,秋月渐起至中夜转又落下,有鸡鸣狗叫之声渐响,如此又到日中、日落、月升、月落……
他这般呆坐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早已不再纠结于闾秋蕤最后是不是回了一个“嗯”字,却不意味着事情便了结了,毕竟看他双目光华敛隐,情况显然是更差了。
亏得他现在是在一个偏僻的山顶处呆坐着,不然就不会像现在这般安静。
嗯,或许应该说是可惜,可惜他不是在繁华地呆坐着,不然的话,引来许多世俗中人围观,吵杂的人声便会让他心有生意,摆脱掉这死寂般的安静,也便有助于摆脱掉颓丧。
又过了一天,只见钟羽双目忽有光华闪烁,颓败的容色似也有了些生意,从山石上忽地跃起,深呼吸了几下,遥望初升朝阳,低声道:“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总有一刀。要来的始终会来,怎么挡也挡不住。不知道该怎么做,那就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转而遥望西方天蜀剑宗所在地,眼光忽地柔和,续道:“我的蕤儿都能这么勇敢直接,我也不能逊色不是?”说罢右脚一点地,疾速往大汉皇朝所在处赶去。
能让他枯坐那么久的,自然是如烟影的事情,毕竟闾秋蕤才释解了他和檀倾的事,也意味着对钟羽而言,再向她说出如烟影的事情,难度会大上很多,甚至到了无法说出口的地步。
闾秋蕤能够释解他和檀倾的事,其中缘故有很多,其中檀倾和她情同姐妹,亲密无间的相处了那么长时间,无疑是占着很大比重的。
但如烟影呢,她和闾秋蕤可没有一点关系,不,甚至比没有一点关系更严重,当初她俩第一次相见的时候,闾秋蕤可是因为她的容貌,以及她当时故意做出和钟羽亲近的样子,心中胜过妒意,或许还有那么一点恨意。
这样的关系,而且之前又释解过檀倾,这次又怎么可能释解如烟影呢?
钟羽由此枯坐那么多天,很是正常。
不过好在他最终还是有了决断,嗯哼,虽然这决断看上去并不像是决断,而是在送死,但谁又知道这么一个找死的决断,不会是解决这件事情的最好方法呢?
他急于回到大汉皇朝找到闾秋蕤,也怕自己心中产生犹疑,就会又拖拉着不将如烟影的事情告诉闾秋蕤,故而就没有和六耳顺风猴约定好的那样,在游历够东海诸岛之后,就去妖神殿找他。
钟羽在急速赶回大汉皇朝,通过那无尽海域的时候,也并非是一路平静,途中遇到了三次深海妖精想要对他图谋不轨。
要是在以前,即便那些深海妖精不是他现在的修为能对抗的,但也要周旋一番,不到必死之境绝不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然而现在他哪里还有心情历练,在那三个深海妖精要拦截他时,立刻便露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不说他有魔欲宗的镇宗之宝魔欲经在身,便是以他现在的年岁有着这么高的修为,不是像和波那样憨傻的深海大妖只需听他一说,便可认定他说的是实话,立马让道。
也正是因为如此,耗费了许多天,算是有惊无险的赶回了大汉皇朝的疆域。
“蕤儿,你现在在哪里?”
现在的情况,容不得钟羽给闾秋蕤惊喜,所以一到大汉皇朝,他便用玉佩问了问闾秋蕤现在在哪。
闾秋蕤一听他这话,也就知道他现在已经回来了,无法按耐住心中喜悦,说道:“钟哥,我在你家呢。啊,对了,檀姐姐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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