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陈未雪》第438章 冬天的雨

    程泊熙是老好人,出钱买了两块墓地,克里斯蒂安与奥琳娜并骨合葬。程泊熙的百般拒绝中齐天还是把殡葬与手术费用转给他。
    齐天想不通,怎么会跳楼自杀呢?那时刻他所见的,宛若一条鲜活地鲤鱼,近乎是缓缓的下落,而脸上没有丝毫地痛苦神色,自杀还有这般畅快淋漓。
    程泊熙害了孔祺睿一样的精神性质地问题,克里斯蒂安跌下时,他伸出手去接,可偏偏不巧,三楼凸出一个装饰石板,大概是雨挡一类,模样蠢笨而厚重。跌下时,克里斯蒂安头部撞上了石板,没落地就死了。经此一撞,落地的角度与位置有所移动,错过了程泊熙伸出的双手。程泊熙不觉得克里斯蒂安磕中石板死了,主观认为他摔死在地上。
    愧疚心理作祟,近两天,他变的有点沉默不语,酒量霍地涨了不少,成天没白天黑夜的与孔祺睿斗酒。木屋中酒气熏天,嗅嗅鼻子都醉人。
    齐天劝他:“与你有什么关系?他活的时候,你尽心尽力的照顾他,大多已经一个月了吧?在医院都要安家了,我顺遂你的意思也放了他,可他不识好歹。竟然还跳楼自杀,这样轻生怎么值得你去伤心?如果他有一念活着的想法,却被病魔所迫或者其他原因,不得不去,不是自己做主,非得死。你悼念他是正确的,也不至于把自己装进酒葫芦里。你也要醉生梦死?我看不至于,人都有生死,看起来吓人实际上也就那么回事。我瞧他是乐意死——要不然怎么那样安详,脸上还有笑容。”他是那样的感叹,心里的一步棋落空,克里斯蒂安身后的组织彻底成为了一团迷雾。
    他正半坐半躺的靠着沙发背,手里端着酒杯,醉地天旋地转,将酒杯抬起,伸出舌头卷一口酒,嗟叹道:“差那么一点,我就接住他。未必会死哦。”饮一口酒,改了主意,说:“一定不会死,那么近。我看电视上,从高处落下来,用手一架,人磕碰以外能保住性命。”
    齐天一撇嘴,咋舌道,“电视上所说的,要么是幼童,要么是娇小的人。即便如此,伸出去拦,胳膊也得断。你真拦住也救不了克里斯蒂安,他的身材体重都是你的半倍。除了把你的手挫折以外,他是活不下来的。”
    酒杯放下,往后重重地一仰,脑袋枕着沙发扶手往下垂,显得慵懒。张大鼻子出了声粗气说:“我闭上眼,总能看见一幕画面。你知道吧,人闭眼的时候都是黑的。”
    齐天打断他,不由觉得好笑说:“我怎么会不知道呢?除非我不是人,你难道闭眼是克里斯蒂安,和孔祺睿一样?这些天过去了,他好了吧?”
    程泊熙扭头看他一眼,模样似乎醒酒了,摆摆手说:“都不是。孔祺睿自己吓自己,也没错,郭瀚光是个狠角色。我虽然不知道他为啥非得这么做,你说有缘由。总之他确实狠,能把自己算计上,且是算计死。”既赞又惧地扬起大拇指说:“这号人物,头子!拔尖了!”
    “别说他们,说你。你看见啥画面了?”
    “一只鸟。不是常见的鸟,我至今没见过。它只有一个爪子,翅膀大的像飞机翼,身子也大像个土丘。尖牙利嘴,盘旋盘旋,一直盘旋。四周什么都没有,天也是黑色的。它直勾勾地盯着我——”他顿下,认真地说:“我觉得他要吃了我!”
    “嗨,真有这样的鸟?还能吃人?你比孔祺睿清不到哪里去。”
    程泊熙咋舌一声,说:“说咱们的,总提别人干嘛——那鸟清楚的很,我甚至瞧见它眼睛是绿的,眼睛一圈有黄色的短毛。剩下的我还得好好想想,总之太真了,仿佛亲眼见到一样。”他激动的拍起手掌来。只说:“可真呢!”
    此时,他已经全醒酒了。眼睛张的溜圆,越想记忆越清晰,连那鸟的眼神都记起来了,莫名觉得惊骇。霍地跳下沙发,看齐天一眼,往卫生间走去,说:“我得出去走走,待着迟早成傻子了。不等那鸟真来吃我,我已经烂透了。”
    如今这个对峙的情形,晋京固然大,他们所能去的地方只有万世酒店。那是安全的,那的客人不是平头百姓。郭建邦似乎有所忌惮,真主动做杀人事时特意避开。月夜TKV已然停业许久,崔康日前不在晋京,为与郭建邦的事他前往长江北拜访朋友,与他同行的是十位枪法极准的保镖。
    本想问孔祺睿要不要一路过去,他醉过去了呼呼大睡。两人出门并没看车,转了公交,较为隐秘的前往万世酒店。郭建邦将四合帮的门生大半撒了出来,整日的在晋京当街巡逻。他们全将齐天、孔芳华、崔康、程泊熙等人的脸深深刻在脑海里。
    万世酒店生意火爆,即便已经过去一个月,仍有人使那一个月的说辞宴请客人。酒店每日人山人海,连空旷的大厅都热闹非常。齐天与程泊熙走进来,是平平常常的,当他们来到孔芳华办公室时,她仿佛早已经知道且恭候多时了,一只手肘支着桌子,笑道:“怎么有功夫来这?”
    程泊熙撇嘴,朝邢夏打了一声招呼,在孔芳华对面坐下,说:“还是你悠闲啊!”
    “一身酒味。”孔芳华说,“吴乐天最悠闲,谁不知道他是万世酒店的董事啊?几乎天天来的,只要上的来楼层的客人,都得问问他,个个说哪天想拜访拜访。”她往前探身子,有意说:“你还不知道?”
    齐天走到窗户边,讥讽地长叹一声:“他们哪个真心的?黄鼠狼给鸡拜年,个个都想巴结你才是真的。谁看不出来吴乐天是个摆件,有名无权的,果真看不出来的也无法与你来往了。看出来硬这么来往的,可不就是贪图什么东西?”
    程泊熙将桌上的微雕来回地推,核桃仁所做的微雕。已磨的锃亮,一幅江河撑筏地画面雕在上面,掌船的是老者,身披蓑衣,头带斗笠,原来是江上飘起了雨,乘坐的是一位少女,她没有避雨工具,全身浇透。他将微雕推出响声来,说:“用不多久了。”轻声地重复三遍,最后将微雕一拍,说:“胜负就要分出来了。”他是那样的自信。
    “齐天,我有一件事不明白。”孔芳华说,“郭瀚光因为什么而自杀?”
    站立窗口的齐天转头,一声不吭地搔搔眉毛。那件事令他常常出现思想上的幻觉,分不清他们是仇人还是亲人。他的脸上绽放着芍药花一样的微笑,眼睛中透出的视线径直地落到陈未雪脸上,她或许与郭瀚光有许多相似之处。
    程泊熙盯着他,他与孔芳华有同样的疑问,他想知道,却摇摇头,说:“他不肯和我们说的,怎么问都不会说的。”
    孔芳华点着了烟,缓而猛的吸了一口。低下头,拉来桌边的烟灰缸,食指抬起点了点烟,尚燃烧的烟灰落进烟灰缸。她感叹说:“泊熙,听你的意思崔康来信了。可难呢!弄倒郭建邦可难呢。”挥手散散烟,薄纱逝去,露出她一张绝美的脸,说:“齐天,你那位朋友或许有事找你。”
    “好啊。那我就去一趟。”齐天说。东门博学有没有事他不清楚,他确切地清楚孔芳华与程泊熙有事要谈。
    由邢夏引领,他来到了东门博学的房间。这是一间宽敞而灯光明亮的房间,装潢奢侈。东门博学靠着贵妃椅坐在米黄色脚踏垫上,手里拿着书,全神贯注地看书,没有发觉走进来的齐天。坐在东门博学腿上的艾登瞅见了齐天,他没说话,歪着头将两只汪着水的大眼睛凑到东门博学眼前。
    “齐。您来了。”东门博学说。他将艾登抱起来放到身后的贵妃椅上,有站立起来的趋势。齐天阻止了他说:“坐着吧,就我们两个不用拘礼了。”东门博学将书放下说:“这两天,我就返回北美洲了。”
    “哦?事情处理好了?”
    “还并全处理好,但已经有所防范了,且我手里的生意特殊,他们也不会和我闹僵的。只是这么一直不回去,难免让人笑话。如今我回去了,也代表您的态度,给那些不长眼的人瞧瞧,谁是能惹谁是不能惹的。”
    “注意安全。你所说的是对的,既然你决定好了,我不阻拦你。可我也得和你说清楚,北美洲的事得靠你一个人了。我无法抽身或者抽出一点力量了,在这件事完成前。我想你有许多朋友,能力强大,我倒不是很担心了。”齐天这么说。他朝艾登挥挥手,艾登也朝他挥挥手,他有点怕齐天,又总是偷摸的瞄齐天。
    东门博学将艾登轻轻地推了出去:“这孩子的父母是YDL人。”
    “可怜了,这么点儿就没爹没妈了。世界上又多了个可怜孩子,他还有什么亲人?”齐天说。艾登听不懂汉语,他摇摇大脑袋,咯咯咯欢快的笑起来,笑声尖利,小声地嘟囔了一句什么。齐天听不懂,东门博学摸摸艾登的头说:“似乎没有亲人了。我回去再找找,世界上的人亲戚关系都是差不多的,稍远一些的,不是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谁也不愿带个拖油瓶。要是,”他抬头说,“果真没有亲人了,我就留在身边嘛,有这么个孩子成天热热闹闹的。要不然我也无法恢复的这么快啊,有他我才心情好了许多。”
    听他的口气,仿佛是盼望小艾登没有亲人的。他将平板取出来,调出消息网,指最近的一条消息说:“齐。其他三位齐已经有所表示了,对外宣称与您共同一个战线。我想这个除齐计划已经不攻而破了,他们不就是想取得陈未雪的资料吗。因此用这么个法子来合伙的对付您,可恰恰这样行不通。如果没有除齐计划,或者是别的抢资料计划,叫什么名字都好。三位齐就不会发声了。”
    东门博学说到后来的时候,有些幸灾乐祸,除齐联盟存在短暂,唯一所受到冲击的是他。如今算解气了,剩下的仇日后缓缓地找回来,任谁是宽宏大度的都好,唯独他不是。
    齐天笑了笑,说:“无非改了名字。或许有人知难而退了,可还是不免抱团的来抢资料。这件资料啊,祸害。”
    东门博学说,“布鲁默消失了,否则有这样的消息,即便马上消失或者解散,他也不能轻易的饶恕了他们。”
    齐天摸了摸艾登的头,头发软软地似绵羊毛。他咯咯的笑,一碰他,即便是用手指戳戳他的小肚子,也笑个不停。充满童真的笑声听起来,便觉得心情好了许多。齐天的心虚平静了,觉得该来的永远避免不了,即便不喜欢战斗,可非得用这样的方式换取大多数人的安宁生活。
    他打开了门,穿着宽大的黑色棉衣走了出去。顺手关门,东门博学的心倏地一紧,他意识到一抹乌黑的云海飘到了晋京的天空上,孕育着炸雷、闪电、凄厉地翻滚、疯狂地嚎叫。他拾起了书,将艾登抱到腿上,艾登带给了他一些以往没有体验过的感觉。他确实深思了此想法,一张薄薄的膜戳开,怀念童真,小时候在牧场时生活的片段涌在脑际。
    齐天接周煜出院,按照医嘱,他需得多住五天。如今到了一决胜负的时候,他不能将陈未雪放任在医院中,仅凭郭瀚明是无法保护住陈未雪的。单独让她一个人转移,她也绝对不肯。齐天联络了郁古,按照他们的打算,今晚南部战区的士兵会趁夜来晋京,明日下午一到,便转移到南部战区。
    第二天一早。山来了信息,晋京学院附近出现了许多人。此时,齐天正站在晋京学院附近的一座行人桥上,它跨越3条公路。接通山的电话时,他正下桥,看到远处飘来了一朵乌色的浓云,他还闻到了雪的味道,面颊上冰冷,似雪花飘落到面颊上。所以,他下意识地紧了衣服,朝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山说:“齐教官。今天似乎有点不寻常。”
    齐天点了点头,站住脚,把住冰凉的桥栏杆。低头看,刷着银色油漆的铁栏杆上有着一块块地锈迹,城市边缘升起了一团白雾,它迅速地放大,扩散,侵蚀着晋京。拍了下栏杆,径直地往下走。
    山说:“许多生僻面孔,国外人。我已经通知校方,做好疏散准备了。十分钟之内就能全部……”显然,他已察觉到了危机。
    齐天打断他说:“务必照顾好学生们的安危。尽管让他们由北门离开,不会有危险的,南门则不一定了。”桥靠近南门,离北门一里地之远。“一切照旧,注意安全。切忌保命为主,不要死拼。”
    他这么交代,炸弹可以远程遥控。因此不必要的损失可以避免。将电话挂断,驱车向前开,那是一栋三十层的大厦,大厦顶有一架提前固定好的高度望远镜。他平静地上了顶楼,走到西北角对准三百米外的晋京学院的望远镜前,将眼睛凑上去,轻轻地调准齿轮,拉近距离。晋京学院越发的清晰,他锁定了桥。北门出现了一堆学生,有序地离开学院,似度假,打打闹闹。不需要上学,不论天气如何,都是好日子。
    与人群密集的北门相比,南门的桥的附近空旷如原野。山他们所潜藏的位置齐天清楚地记得,他们身上的颜色与环境色无异。他们的任务是吸引敌人向桥所靠近。
    战斗正式开始前。齐天见到了许多人,他们似风吹往桥梁的沙,无比密集而迅速。这时候,望远镜内城市边际所升起的白雾包缓缓地裹住了晋京学院,朝前继续攻城略地。
    齐天离开了大厦,驱车朝万世酒店去。周煜与陈未雪、郭瀚明昨晚住在那。战区已经建立了完善的实验基地,军委决定聘请陈未雪来将研发实验下去。如此一来,省去许多麻烦。如果时间正好,可以赶到他们离开晋京前见一面。
    南部战区派来了士兵。人数不多的队员将周煜与郭瀚明围起来,异常的严肃。平素周煜与郭瀚明格格不鲜少如朋友一样亲近的说话。如今他们确实是一体的,团结亲近。万世酒店的大厅,他们刚下楼,保护陈未雪向外走。
    “妹妹。你什么时候回来?”孔芳华攥着陈未雪的手,她穿了白色貂皮大衣,脖子上严丝合缝地围着狐狸皮,全身被妖精所包着。她得知陈未雪的事,陈未雪都不知道她如此清楚的得知,如今,她有所预感今日不太平常,眼神四处地扫视,企图洞穿所有隐藏在暗处的危机。一早,她特意调来了手下的百十号打手。
    “不会太快,想我了你给我打电话就行了。”陈未雪说,她扫周煜一眼,低声说:“你不用担心,周煜也是军人,听他说就是南部战区的。回去等于回家。”她不知道孔芳华知道此事。
    孔芳华点了点头,攥着陈未雪的手用了力气,她看见了路边停的一辆银灰色商务车,转头对邢夏低声说了一句话。又亲昵的对陈未雪说:“我倒不是担心他不懂得照顾你,是担心你太累了,即便怎么样,也得有时间休息。精力可是不好弥补的东西啊。”
    陈未雪将发丝捋到耳后。邢夏抱着一件黑色大衣回来,孔芳华接过大衣,批到陈未雪的肩膀上,盖住她所穿的秋季衣服,轻声说:“别感冒。”陈未雪将衣服穿上,扣子系上,莞尔一笑。
    风里有一丝寒意,她抚了一下脖子,站在车边停住。
    士兵们守卫在车边,周煜在车的这一侧与孔芳华打了一声招呼,他已经恢复好了,但元气大伤,脸色有些苍白。偌大的广场与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孔芳华微微地仰起头,一团白雾朝这面蔓延,被它所覆盖的仿佛已经是不同的世界。
    忽地,一道车灯由白雾中射出,看上去车灯朦胧而无比漫长。孔芳华恍惚地听到了一声引擎声音,她的脑海中出现了那辆银灰色的SUV。
    “上车吧。”孔芳华督促。她的视线死命盯着白雾,它已然要将众人吞噬了。一种紧迫感从四面八方潮水般地涌来——那辆车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来。
    陈未雪弯腰钻进了车里,她将车窗降下,朝孔芳华挥挥手。
    孔芳华挥手,升起的窗玻璃上她看见了自己的脸。
    三辆车缓缓地朝前开去。天上下起了雪,孔芳华接过伞,撑开,挺拔的颈子昂起。三辆车开出了广场,即将驶到公路。她舒了一口气,转身走。一声极其尖利的加速声音使得她的身体一僵,她迅速地转过身,白色过膝貂皮旋出了一朵冷艳的百合,那辆银灰色商务疯狂地冲出白雾,由侧面撞上陈未雪所坐的车。那辆车似被斗牛顶撞着一般,横地撞翻湍急汇入长江的曲苏河的护栏上,整辆车凌空飞出,落进
    河中,迅速地往前冲去,它被湍急的流水所掀翻,时而头朝下,时而整个车都没在水里,时而又把车尾露出来。直到它被几个波涛彻底打翻,缓缓地沉下去。
    孔芳华的耳边中忽地响起一片跌宕的水声。一声枪响,一名士兵朝银灰色SUV开枪,密集的枪声将车打成了筛子,它歪歪扭扭地前行,浓厚地黑烟由它的车顶喷发而出。
    随着爆炸声响起,孔芳华的脑袋里抽动了一下,霎时间冲天的火光与气浪向四周扩散,炸成残骸的商务车里飘起稀薄地灰色烟雾,失去生命慰藉地火苗在风中摇曳。郭瀚明钻出车,惊骇地死命盯着那辆残骸。白雾缓缓散去,露出了晋京的本来面貌,远处的青色群山清晰了起来。
    “什么?”齐天接到了郭瀚明的电话,只觉得跌入了冰窖一般,仿佛有一股电流由他的脊梁骨顺着天灵盖蹿出。他驾驶汽车疾驰向晋京学院,一边他迅速地打开无线电耳机,大声地喊:“山,山,任务取消。死守等待支援,不要炸桥,不要炸桥。”
    耳机里传来滋啦啦的电流声。他将耳机摘下来扔到座椅上,拿出电话拨打临时给山佩戴地应急电话,无人接听。他打了三通,已然离晋京学院还有一千米距离时。电话通了,山大声地喊道:“齐教练!炸了!”
    这时候,晋京学院的方向连连轰鸣的巨大爆炸声响起,照亮天际的火光冲入云霄。齐天的脸被爆炸的火光映红,他怔怔地靠住了椅背,手机滑落到脚边,里面响着爆炸现场最近的爆炸声。直到天空恢复平静,火光缓缓地消逝,爆炸的烟雾散去,他察觉到两颊忽地冰冷了。
    天上竟落下了雨滴,戚戚沥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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