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快速的开,后面的车紧追不舍,隐约有变车队逼停这辆沃尔沃的想法。齐天无法阻止,他只有一辆车,对方有十几辆,速度上不相上下。拐弯时,十几辆黑色轿车抓地很稳,嗖嗖地跟上,如同大大的黑蝴蝶,翩翩起舞,前后有序地列出了一个矩形方阵。最前面开了一个大口,欲将齐天包进去。如渔网一般,网住鱼,再束开口。配合紧致,不留一丝空档。
眼看再经过一个路口就会被追上。孔祺睿回头,雷厉风行,蓝鲸避开要害刺入小喽喽的肚子,刀子入肉声音如裂帛声一般刺耳,郭瀚光脸色惊变。
“齐天哥,开慢点。路口我把他扔下去,别摔死。”孔祺睿说。依旧存有良知,不够狠心。
路口,车忽地停下,将他推下去,似落石一般地滚了几圈。血仿佛甩了出来,印在地上如同梅花。车立即开走。孔祺睿从后视镜中留意,人活着,挣扎几下,坐了起来。紧紧咬着的十几辆车都停下,以他为界,没有一辆车开过来的。杀一儆百,如果有不识相的,下个扔出来的就是郭瀚光。这次是活的,双方留有余地,下次是死的,拼个鱼死网破。
毛款从车里下来,他懂。惊叹孔祺睿心狠手辣,可恍惚回想到最后去了一个人似乎很像齐天。起初他不敢确定,想了一会儿,一定是齐天。他立即拨打了郭建邦的电话。
没人追截,齐天开慢了点。也绕了一大圈向北的墨武区驶去,得确定彻底甩开才回桃花源。否则被跟梢了,后患无穷。
“你已经彻底痊愈了?”齐天问。孔芳华没告诉他。从后视镜中,他看着郭瀚光,这次见面有些出乎意料。按照他的谨慎,似乎不会亲自出现在第一现场。心中犹疑,搞不清楚为什么。
“是。”孔祺睿说,“我姐买通了医生,说我还没彻底痊愈。手无缚鸡之力,伤口没有长好。”他钦佩孔芳华,步步算到。从这辆沃尔沃出现他的视野里时,他就将做好了准备。而蓝鲸,也一直在他的袖子里藏着。第一次伤人,鲜血似乎不是热的。
第三排座上,孙由兴致勃勃,师出西岐,一切都新鲜有趣。黎宇如万籁俱寂的老僧,眼望窗外,魂飘寰宇。
郭瀚光的轻薄的眼镜架后露出嘲讽的目光,他说,“你们果真是一伙的?”
这不是四合帮一直清楚的事吗?齐天回头看他,孔祺睿静静听着。郭瀚光白了齐天一眼,除了见血时他有些讶色,却也只是惊讶孔祺睿如此聪明而雷厉风行。如今他平淡地似路人一样,冷眼地瞧着后视镜中拿着刀抵着自己的孔祺睿,他对齐天说,“他跟我说,你不属于任何一方,相对公正。”
郭瀚光在说什么?企图用此来令齐天清醒一些?现在停车离开,把战场交给他和孔祺睿?齐天知道他指郭瀚明,他一定做出了巨大的努力试图说服他的亲人,或许他被嘲笑成胆小鬼以及被吐口水。
齐天说,“我们都有问题困惑。来交换吧,我解决一个你的问题,你解决一个我的问题。我保证不会过分。”他不等郭瀚光经过大脑思考,继续说,“他说的没错。郭瀚明是你的弟弟还是哥哥?总之,你应该试图相信他,你们是亲人。他是不会像你们泼坏水的。真的!你应该也发现了他的真诚,可你也有理由不去相信也,有理由非得和他反着做,不让他得逞。”
郭瀚光的鼻翼抽动了两下,露出了一些不自在的神色,阴沉着脸。郭瀚明的脸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这位弟弟六亲感情异常淡薄,他冰冷的像块铁,死去的老二纵然千百不好,无非风流,自古男人,风流成性,天性如此如何指责?老二不让女人伤心,给钱给物,让与他相出的女人快乐自在。即便如他,也愿为女人点烟。最宝贵的是,与老二同处,能感受到浓烈的血缘情感,他异常热情,哥哥弟弟挂在嘴边。
“郭瀚明。&郭瀚光说。无限地意味涌现出来,海浪叠叠。
“你又是怎么非得坐在这辆车上的呢?”齐天问。他想郭瀚明与家里人关系确实不太好,他不善处理,任何的人际关系都很复杂,家人更甚,小孩儿也有自己的社交方式,拉帮结伙在哪都有。不分年龄,动物界一样,狮子、狼、鬣狗,群居动物。强大的个体向来独来独往,老虎、鳄鱼、黑熊、秃鹫、蟒蛇。象不喜战争,爱好和平,因此不算此列。
“说好的一个换一个,你这是两个了。”郭瀚光说。他的冷静沉着,令孔祺睿有些不自在。当拿着刀却也无法逼迫一个人露出惊惧的神色时,持刀人是无力的,因为他不是真正杀人的人,真杀人者起刀便落,不问缘由,不待突变。
“好。你问。”齐天爽快的说。他检查了一下车门锁没锁住,始终开的比较快,担心郭瀚光跳下车。郭瀚光越是平静越像奸诈的狐狸,往往都使出在所不惜的手段,虽不是壁虎,为活命也会断尾。
郭瀚光沉默,他的喉结在刀子后面上下滑动了,随着咽的动作结束。一张儒雅的脸显露出几分粗狂的愤怒,他说,“你为什么与我们为敌?”
“谁们?”齐天问。
“四合帮?”他轻言轻语的说。
“是吗?”齐天反问。
“是郭家!”郭瀚光不耐烦地说,他皱起眉毛。
“哦,你是指这个啊。”齐天说。他用无所谓的语气,故意想去激怒郭瀚光,可是他完全没有反应,身子坐的端正。脸色不红不白,保持着滋润的模样,连眼神都漫不经心地望向窗外。
齐天说,“实际上并非我与你们为敌。”他觉得郭瀚光的话问的有些没来由,他来到晋京后先是在夏创检查出一堆微型炸弹与监听器,而追寻下去竟然与四合帮有关系。随后就是季宁雇佣来的邢铮,他当时可是为四合帮的副帮主祝当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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