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陈未雪》第409章 善解人意程泊熙

    程泊熙已经在医院恭候多时了，今天是克里斯蒂安复查的时间。他的病情已经平稳了，且恢复的非常不错。孔芳华与他的谈话起到了很大作用，那天起，他开始享受阳光与安静，不再焦灼。并非是他见色起心，假若这样，程泊熙可饶不了他，且所存的同情也会消散。克里斯蒂安所做的一切，所选择的接受，都是为了奥琳娜，最好的模样重逢。
    到医院时，大厅中遇见缴费的程泊熙。近期克里斯蒂安所耗费的费用都是由程泊熙垫付的，克里斯蒂安有心花费，将银行卡交给程泊熙，非常遗憾，它已经冻结了。看来是克里斯蒂安所属组织的手笔了，听程泊熙说，这令克里斯蒂安觉得遭受到了背叛。
    看来，克里斯蒂安起初并没有真正想投降倒戈地与齐天合作。对身后神秘强大组织留有一分想法，如今组织断却了他的后路。正中齐天下怀。
    程泊熙极其热情，因为吴乐天最近得到了很好的礼遇，而在一天夜里，齐天见到程泊熙最近的心情实在压抑。他与程泊熙对坐饮酒，坦诚相待地和程泊熙聊了好久。尽管没将吴乐天的用处全盘托出，但也最大程度地削减了程泊熙的困惑，令他心里好受了一些。
    电梯里，程泊熙通过金属反射观看齐天，齐天低着头，他发现了程泊熙的动作，忽地抬头与程泊熙四目相对。程泊熙似怔了一下，然后问道，“克里斯蒂安恢复的非常好，异常的好。本来他又枪伤，过多失血，而又做了胸腔手术，应该是非常虚弱的。按照我本来的预估，他要恢复到如今的程度，需要一个月。如今只用了半个月不到，这大大出乎了我的预料。”他啰里啰嗦，说起话了没完没了，有意地将视线转移到上行地电梯显示器上。
    电梯里安静极了，程泊熙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随后是异常清晰的，电流声以及电梯的轻微颤抖，电梯顶上镶嵌着发蓝地白色电灯。突然，电梯在十一层暴力地停止了，整个电梯厢都晃动了一下。电梯门打开了，一张病床堵在门口，三个护士以及一位医生。匆忙地要求齐天与程泊熙下电梯，他们需要用电梯去做手术。
    齐天欣然答应，他走出电梯时留意到病人的头顶有一大块血迹，似乎是外伤。几位护士投来友善的微笑跟他点头道谢，齐天不以为意。他的权威可不是召显在和濒临危险的病人抢用电梯上。
    出了电梯后，他和程泊熙走进了隔壁的急用楼梯，楼道里较为昏暗，踢脚线处的绿色指示灯所散发的绿光生硬而显的诡谲——
    程泊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是说，”他又顿了一下，齐天等待他说话，但过走了几步后，发觉他完全的保持沉默了。齐天扭头看他，他站在低点的台阶上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不说下去呢？”齐天说，搔搔眉毛，清清楚楚地说道，“我知道你所说的是奥琳娜的事情，这件事是躲避不过去的。必然发生的，但也有了对应之策不是吗？”他完全地将程泊熙当为朋友，于是才这样毫无保留地说，“我们告诉克里斯蒂安是他的组织的人杀了已经恢复好的奥琳娜。对吧，他一定会很难过，久而久之会好的。”似乎程泊熙不接受这样的说辞，于是齐天说出了一句冷酷的话，“他只能选择接受。别无他选。”
    “是的。我们都会这么告诉克里斯蒂安，可齐天。这不是事实！”程泊熙再次地强调，语气不重，但话中饱含的分量却相当的遒劲，“我们都知道这不是事实。”
    齐天耐心地作出解释，“我们都知道，但只要克里斯蒂安不知道就好。”他已经记不清这是多少次程泊熙与他这么说了。他总是强调，克里斯蒂安不知道、这不是真相。难道他真觉得齐天不懂，或者天真的期待齐天用他理解的方式表达让他可以好受的观点。
    “好吧。”程泊熙说。他与齐天在克里斯蒂安一事的讨论上永远再此截止。
    又走了几步，齐天突然说道，“泊熙。”他站住了，靠着墙，扭头瞧着程泊熙愕然的眼睛。无力地叹了一口气，轻声地说道，“实际上你这样真的挺好的。我也希望能像你这样的感性，或者。”他的声音低了点，“或者有足够柔软的心。”
    程泊熙惊呆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齐天会这样说。可就是这么一句与齐天霸道且冷酷作风不相干的话震慑住了程泊熙。人的真实情感无法掩饰，他看到齐天在这一瞬间所展现出的一直被他极度掩饰的孱弱，即便只是一瞬。他忽地生出了一似同情，恍惚中有些懵懂。这大概是齐天所背负的不同的东西吧，或者说是使命所然。
    齐天再次往前走。程泊熙透过他宽大的臂膀，仿佛瞧见了坚硬身躯中瑟缩的心——哑口无言。
    “这件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不论是对是错，总归是发生了。”当他们走到克里斯蒂安病房的楼层时，齐天这样说。他推开沉重的门，走廊内耀眼地灯光照进来。“到此为止吧。”他微微扭头对身后的程泊熙说。
    程泊熙点点头。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继续为难齐天了。他不确定齐天是否悔过，但他知道齐天的心并非是真钢真铁，并非是冰冷无情。他忽地说了一句，“有的时候我也很较真，如果能将你的性格匀给我一半，再将我的性格匀给你一些，就非常好了。我的意思是说，最佳的搭配是非常好的。就像是鸡蛋与西红柿，炸薯条与番茄酱。或者烧烤与啤酒。能让人很开心。”他又开始啰里啰嗦了。
    当他们转弯时，见到前面一个病房门口站着好几位护士。她们慌张极了，仿若房间里有什么恐怖而惊险的事，七嘴八舌的劝阻着什么。程泊熙快速跑过去，齐天有所预感，那是克里斯蒂安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