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陈未雪》第384章 成也萧何败萧何？

    果然，齐天确实看中了，当齐天进屋时，程泊熙就瞧出来了。
    程泊熙却隐隐担忧了，心里惶恐，这是哪一出？水尽甘来也不是这么来的，这是千江水倒流，非得绝了坝啊！不淹十万生灵决不罢休！他把齐天拽到福利院门口，往里瞧几眼，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万世酒店？吴董？嗨，就是个孤儿啊！”
    齐天瞟他一眼，心里清楚了，程泊熙的心和眼睛连着，他眼睛颤，心跟着一起。知道程泊熙心软，感性，眼窝浅，动不动就泛起一片泪花。按住程泊熙手腕，用了他俩认识至今的所有信任，严肃地说道，“你信我不？”
    “信啊！当然信啊！”程泊熙说，“那你倒是说这是咋一回事？”
    “信就好，信你就别问。”齐天说。这是耍流氓的话，但非这么说不可，实话实话，程泊熙非得急了不可。先稳住再说。
    程泊熙不干，冷冷地一笑，他说，“你这是啥话？我可不听，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你直接跟我说。你说不明白我就去问孔芳华，你仨都不说，我就带吴乐天走，给他撵走。让他哪来回哪去！”不是程泊熙多心，实在是他们作对是最近可不是一件消停的事，这个关头，死人闹官司的关头啊！非拉吴乐天，事出反常必有妖。
    齐天冷了脸，往边上欠了欠身子，躲进树荫里，说道，“你试试，哪来回哪去，可不是回哪去，是得冻死。既不冻死，也落不到好。要饭的乞丐？”他摸准程泊熙的命脉，明知道他不会真将吴乐天送走，因此说起话来理直气壮。
    程泊熙气不过把头一扭。齐天再哄得他来，笑呵呵地说，“我们能把他咋样？你看现在，穿的吃的，哪个不好？一人成仙，拔宅飞升，你瞧他这福利院也沾光不是？我们都成慈善家了，可没有比我们再善良的了，当然，你最善良。都说不求报的才是善，你是真善！”他大拇指一立，毫不吝啬地夸赞。
    不知怎地，被齐天这么一夸程泊熙脸色忽地红了，他也松了嘴，嘴角一牵，说道，“那你说说，可是正经事不是？不是我们可不去做。”他全把吴乐天当弟弟了，又或是当儿子了，总之是关爱非常，放纵非常的。他想着这或许是命运，养父领他后视如己出，百般地顺着。吴乐天比起他，惨的不是一点半点。
    “怎么地？你倒是说啊？”程泊熙推搡齐天一下，只轻轻地一下。不满地催促他。
    齐天信口开河，满嘴答应，“可不就是吗？能扯他做啥坏事？”做出讨好地模样，“您监督，成不？”
    程泊熙霍地一笑。看院里，热热闹闹，纷纷扬扬，孩子们簇拥吴乐天，似守着大王。那副瘦骨嶙峋，真像个猴王！
    奉承并未淹死程泊熙。他还留有一丝理智，得意洋洋地一笑，说，“你皮去吧，先小人后君子。真要有啥见不得人的事，可……”
    话未说完，齐天用手轻轻盖住他的嘴，说道，“请放心。”
    他信誓旦旦，程泊熙信他。只因为齐天素来说一不二，真真是大英雄！仰仗这条，他底气十足。
    星日横转，月照晋京，今日的夜格外地热闹。月光潮水一般地撇下来，令曲苏河平添波涛银光。
    齐天安静地坐在初次来月夜ktv时地位置，大厅右侧的一张斜摆地单人沙发，正面即是走廊，走廊头一间即是邢夏施计怒花三儿的包间，斜对面即是吧台。铁门大敞四开，有玻璃门挡着风，客人络绎不绝，服侍生来来往往，又说又笑。
    来的客人耍风流，自在一些，嚎两嗓子泄泄压力。常听见哭声笑声，天天都有宿醉不醒地人儿，天旋地转地窝在酒瓶中睡到天明。醒后，冷冷静静地一本正经地走，就此看客不认识看客，又是一天忙，谁还记得？待晚上又是销魂一时，徜徉着白天的苦水和泪水，一如既往地痛吃大酒。
    这样的客，天天有，天天不同。
    吧台后拢账地崔康完结，端着酒杯走过来闲聊，往齐天身侧的椅子一坐，顺齐天目光瞄一眼，问道，“满意不？我可看了一眼，不错了！”
    齐天收回目光，转头过来，气定神闲，说道，“合适归合适，程泊熙可还不知道，你想清楚没？搞不好啊，炸了庙，两头不是。”冷冷一笑，把问题丢给崔康。
    崔康挑眉，圆脸上做无可奈何的神色，摇摇头，只说，“难办！”自顾地哎了一声，听意思是愁闷的，转眼笑出来了，嘬口酒，“事后咋办！不是马上完事的，赶明个儿……”极度暗示。
    赶明个儿？莫说是天王老子，齐不也是过一天算一天，哪有太远的赶明个儿。成也萧何败也萧何，能怎么办？总不能架空了程泊熙。崔康等他回话。僵局打破了，“你熟悉他啊，几斤几两你不知道？比我清楚的多。”
    球踢回去了。
    崔康瞅齐天，心似明镜一般。摆手说，“两好成一好，总不能亏待了。”他皱眉毛，确实最了解程泊熙的就是他，故此觉得不妥，极为不妥。水大迈不过鸭掌。程泊熙善良归善良，可不是个善茬。悠悠地叹气饮酒，预料有啥样的结果。
    末了，齐天张嘴了，“得过且过，尽力减少过失吧。改天和徐肆巾碰个面，提前筹划一番。”
    “只好这样，”徐肆巾仨字成定海神针了，崔康心里悄悄安稳，朝对面走过的客人打个手势。看眼手边，“走吧，该上去了。”
    齐天马上说话，“可别透风给程泊熙，他问我倒是问了，我没说——”
    不待说完，崔康接过话。打了保票，“保准不能，放心吧。”
    “那就行，”齐天离坐，往走廊走，目标是三楼。程泊熙，孔芳华，吴乐天都在那儿。来一个小时了，程泊熙那虽说齐天打了保票，还是稀里糊涂，疑神疑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