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看望了吉,和吉说了几句话,在吉的病房里用了晚餐。吉的情况好很多,伤到了肌肉,腿和胳膊,不伤及内脏,能吃能喝,动动嘴总是抻不到伤口的。丘的许多成员都在吉的病房里,目光闪闪烁烁,这些人里,能够正常不卑不亢地与齐天对话的除了吉没有别人。
有些人是厌烦齐天的,他感觉的到。生命如此无聊,令许多人下贱不堪,肮脏不堪,极度可怜,极度可悲。齐天憎恶无下限讨好他的人,欣赏那些对他的反抗适可而止的人。他今年二十八岁,还未见到一个让他眼前一亮的人,孔芳华是聪明人,陈未雪不好定论,大概拥有两种品质,不屈与不懈,程泊熙是感性人,崔康亦是性情中人。周煜,他有自己的追求,但说破大天,是个薄情的人。
齐天将筷子往饭盒上一摆,擦擦嘴唇上的油,回头看吉,他坐着,用左手笨拙的吃饭,拒绝队友喂食,嘴唇上油光锃亮,宛若出水樱桃。
那些人看齐天停了,他们都不动了,回头看,可边看边往嘴里扒拉饭,目光闪烁后,低下头不去看。
“我先走了,辛苦了。”齐天说,他离开病房,未看任何一个人。心想,别人眼中,他大概是冷漠无情的人。
回到桃花源后,他没有往常那样感到轻松。白色木屋内没有人,他打开门,暖洋洋地气流扑打身上时,才缓缓地垂下脖颈,弯下后背。抹黑将衣服挂好,走到吧台,打开酒架上方的灯,昏暗。
转身拿酒,扭回来时,身后拿酒杯,相比高脚杯,他更喜欢直筒杯。喝了一口后,太阳穴涨地跳了起来,随着心跳的拍子。
一人饮酒,喝到夜里十点钟。一瓶酒才堪堪下去,齐天已浑身酒气,气息滚烫。他摆弄着酒杯,使它处在头顶投下的灯光的中央。无限地感慨涌上心头:想我人生至今,有没有缺失?有没有快乐?我得到了一切,享进人间极贵,言语一声,没有不答应的话,言语一声,天高地远,也有排队地鸿雁齐飞。红旗批身,何等的荣誉?手握精兵,犹若天将!好时是真好,恐怕天底下再难找出来一个这样好的了,坏时是真坏,无父无母,沦落街头,鹅毛大雪,瓢泼大雨,就算今天享着极贵荣华,心里仍旧有着缺失。少了这么一个贴心窝,掏心掏肺的人。少了这么一个日夜挂念,苦思苦想的人。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享受再多又有啥用呢?想到这,齐天想到了明俊,明俊勇敢,明俊知道自己想要啥,也不放弃机会。海顿真心待明俊,明俊真心待海顿,不比明俊过去的生活要好?过去无非和自己相差不多,人们又敬又畏,又恨又怕,而明俊真是穷凶极恶之徒?无非是个起初时无法选择自我的可怜人。天上人间,人间天堂,如果明俊没有大毅力又如何能够得到现在的生活呢?繁华易逝,富贵如烟。随即,他又想到了被折腾地精神衰弱的陈未雪,她看似冰山一般,看似那么的强横,无非是可怜虫一只。想起了轰轰烈烈的北极狐,想起了极度危险的KOP。
咬紧牙关,横下心。除了自己,谁能与其周旋,还得忌惮着各方势力。毒蛇一般冷血!齐天浮想联翩,酒嗝一个接着一个,忧郁一片连成一片。脑袋昏昏沉沉,混混当当,胃里翻江倒海,捂住嘴巴,往卫生间跑。哗哗大吐,淋漓尽致,鼻涕眼泪横飞。
走到屋里,脚下一滑,险些摔个四仰八叉。口说醉话,酒啊酒!连我都被你绊倒跟头。四仰八叉地倒在床上,犹若一张大大的荷叶。窗外瘦钩月却爆发出惊人的光芒,如水般漫下。徜徉水中,缓缓睡去。
下半夜醒来,口干舌燥,却见到床头柜上有一杯水,保温杯盖子拧的紧紧地,打开后,热气鼓出来,水还烫嘴呢!热水下肚,舌头上尝出一丝胃酸味道,干涩。半瓶水下肚,头脑清醒。传穿鞋下地,开门出屋,大厅的灯亮着。普尔曼与帕特的房间门下露出灯光,酒吧上摆着三支酒瓶,满屋酒气与呕吐的酸味。
走过去,敲敲地推开门,齐天头一次见这屋里的模样,和他的房间差不多。普尔曼和帕特二人醉梦呓语,横七竖八地躺着,普尔曼的大腿压着帕特的大腿,帕特的胳膊搭在普尔曼的胸膛上。床头柜上还摆着半瓶酒和两只杯子,地上有洒的花生米。
关门离开,一看时间,三点多了。精神抖擞,不困不乏。坐到沙发上,干干地等着。等到夜昼交替,黎明乍现,日月相对。齐天洗漱一番,走进厨房,准备做一顿早餐。
煎双面蛋、榨热豆浆、烘面包片。不大的厨房,非常方便,转身是豆浆机,再转身是炉灶,炉灶一边是面包机。简简单单地一顿饭,油一下锅,玻璃上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斯斯斯的油声,榨汁机咔咔搅拌地声音,让齐天手忙脚乱。
普尔曼和帕特睡醒后,许是宿醉而头疼,眼睛微眯。他俩洗漱完毕,当齐天端着早餐出来后,帕特惊地手巾掉到地上。帕特揉揉眼睛,走到吧台边,看着早餐。皱起眉毛。
齐天说,“吃吧,我一会送你们去机场。几点的票?”
“什么?”帕特惊喜的说道,“送我们去机场?”
齐天搔搔眉毛,说道,“是,几点的票?我找他们借个车。”
“九点。”普尔曼急忙说,他可真是惊讶坏了,真的没想到齐回送他们去机场,看来齐也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冰冷啊!
帕特揪一块秒爆,往嘴里塞,就一口豆浆咽下去,装作极其冷静的模样,说道,“感谢您。”
齐天把盛着简单的浅盘子往帕特眼前一推,说道,“快吃吧,下次也是还可以来做客的。孔祺睿、孙由、黎宇,你们不都已经成为朋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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