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江子兮这话,土匪头子微微一怔,他划的?
他仔细的看了看江子兮的脖子,想起上一次同江子兮相见的场景,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他好像……是太激动不小心划了她一刀。
谁叫她看不起他来着?
“你这样一说,老子好像想起来了,那天老子好像是给你脖子上划了个小口子。”
小口子?
流了那么多血在他眼中只算是小口子?
看来这土匪头子平日里颇为不拘小节啊。
“可是就那么一个小口子,你裹得这么严实做什么?又不会死。”土匪头子不屑的说道。
“果然是京城来的丫头,性子矫揉造作,一点伤都受不得,你如果不这样矫揉造作,那些人也不会把你传得如此神乎其神的。”
“老子也就不会半夜赶了这么久的路,专程过来看你一眼。”
矫揉造作?
被骂的是她,受伤的也是。
可他这幅怨气冲冲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像是她求着他给她一刀,求着他来看她的一般。
江子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难为他了,实在是难为他了……
“那你现在看到不是鬼怪之说了,可以离开了吗?我困得很。”江子兮乏力的说道。
山庄不是侯府,她又有些认床,所以她已经很多天没有睡好了。
今天好不容易睡着结果又被他给打断了,她不生气才是奇怪。
若不是看到他手上有刀,她绝对会上去给他一巴掌。
让他知道她不是一个好惹的人。
可她终归是个怂货,谨慎些好,谨慎些好啊。
土匪头子看了看衣衫不整的江子兮,脸猛的红了。
他不自主的摸了摸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我走,我走就是了。”
说罢,纵身一跃,便不见了人影,还贴心的将蜡烛给熄灭了。
江子兮松了口气,再次将被子盖好,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了。
第二日,馨儿端着热水进来的时候,只见江子兮抱着被子坐在床上。
黑着眼圈,十分怨怼。
显然昨天没有睡好。
“小姐,你昨日又没有睡好?”馨儿将帕子用热水打湿,递给了江子兮。
江子兮接过帕子,捂了捂眼睛,热气扑鼻,浸入眼皮,一时间舒服了许多。
但她依旧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原本应该是睡好了的,可半夜屋子里面进了一只老鼠。”
“吱吱吱的叫,把我给吵醒了,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睡着了。”
馨儿震惊的睁大了眼睛:“老鼠?这山庄里面居然有老鼠?我们来得匆忙,也没有备好老鼠药。”
“小姐你等着,我去问问嬷嬷,看看山庄里面有没有什么老鼠药。”
江子兮摇头:“那老鼠十分聪慧,一般的老鼠药对他可没有一点办法。”
馨儿害怕得抖了抖:“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江子兮勾起嘴角,笑得阴恻恻的:“别担心,我自有办法。”
之后几日,江子兮召集了山庄里面所有的男丁,在后院砍了十几根竹子。
她命令他们将竹子削尖,做成木桩潜入水中,又做了无数把弓箭,安插在院子四周。
待众人将机关造好的时候,不由得都有些心惊。
他们还从未见过如此简陋却如此精妙的机关。
若是不小心走进了这院子,触发了机关,怕是……怕是连尸体都找不回来吧。
江子兮看了看四周,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你们做得不错,都下去领赏钱吧。”
一个小小厮眼中满是崇拜的问道:“小姐,不知你做这些机关是要做什么?”
江子兮身为一个闺阁女子,竟能做出如此的机关。
一旦触发机关,连所有的退路都会触发机关,简直防不胜防。
可江子兮做这些机关做什么?
她从侯府来的时候,带了许多侍卫,这些侍卫要护她的安全已然足够了。
她实在是无需做这么多机关的。
江子兮勾唇一笑:“抓老鼠,一只扰乱我睡觉的老鼠。”
抓老鼠?
抓老鼠用得着在后院布置这么多机关?
有什么用处?
众人刚刚对江子兮的敬佩之情一下子都变成了看傻子的神情。
虽然江子兮确实是聪慧,但这脑子,也确实是有问题。
难道,那鬼神传闻,竟是真的?
想到这里,所有人背脊都是一寒。
……
第一日,土匪头子没有来。
第二日,土匪头子也没有来。
第三日,土匪头子还是没有来。
……
就在江子兮以为他不会再来的时候,第八日的时候,后院出现了异动。
江子兮本来就没有睡着,听到声音立马便起了身,偷偷的将窗户打开往外看去。
只见一个身影在后院的湖中四处飞舞,他每到一处,便有一个机关被触发,四周的利箭悉数往他身上射去。
他身手敏捷,那些利箭竟没有一处落到他的身上。
但他的体力总归是有限的,所以动作慢了下来,就在他准备以蜻蜓点水的方式往湖中踩上一脚的时候。
他蓦然发现水中竟有尖锐的木桩!
每一处都有!
但此时要改变动作已经没时间了,他只能硬生生的受上一箭。
“嘶……”他疼得轻呼一声,脚上里面渗出血水,四处飞溅。
他使出浑身解数飞身一跃,想要跳到江子兮的院子里面。
但正是因为这一跳,再次触发了空中的机关,一个大网立马落下,将他死死的罩住。
他满脸汗水,力气尽失,只得被罩住,然后重重的落在院子中。
“嘶……”左脚似乎被摔断了,他再次痛呼出声。
窗子里面的江子兮眨巴了一下眼睛,忍不住笑出了声。
土匪头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睁大了眼睛朝江子兮的房间望去。
因为有内力,所以他视力极好,几乎是一眼就看到了笑语嫣然江子兮。
她竟然在笑?
难道这院子里面的机关是她设置的?
怎么可能!
他用刀割破了绳子,拖着受伤的腿一步一步朝着江子兮的房间走去。
江子兮转身,动作轻缓的走到床上,然后闭眼,装作熟睡的模样。
“这是第三次了。”土匪头子声音有些低沉,即便是隔得极远江子兮都能感觉到他的痛楚。
江子兮没有睁眼。
土匪头子气不打一处来:“老子刚刚看到你在窗口笑了!”
江子兮抽了抽嘴角,看……看到了?
怪不好意思的……
她本来只是想偷偷自己乐一乐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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