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落：倾尽芳华》309.雪夜画舫江上行

    元宵的夜，风清清淡淡的，灯火的光，将大半个天空，都照应成了红色。水天相接，似乎连水面，都变成了殷红色。
    仁者乐山，智者乐水。
    就像云若昔每次都喜欢往山上跑一样，柳澜清总是喜欢站在水边。
    没有原因，就是看着荡漾的水波的时候，心头就会平静，就会安宁！
    柳澜清拉着云若昔的手，缓缓地走到水岸边，和她携手看着在夜幕之下，波光粼粼的水面，面上带着餍足的笑意。
    岸边上，有一艘精致的画舫，云若昔看着画舫，目光有些迷离。
    “想上船去吗？”柳澜清诱惑地问道。
    “好啊！”云若昔毫不犹豫地答道。现在，她是真的有些累了。而且，现在没有内功护体，在飕飕的寒风之下，她觉得有点冷。此时的她，根本就没有心力去考虑，为什么这个时候，在这个根本就不是渡口，看上去，也鲜少人来的地方，却恰好会有这么一艘漂亮的画舫，而就在她想要休憩了的时刻，他们会出现在这里。
    或许，现在的云若昔，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想去想。就算她想到了，也不会想去在意吧！
    难得糊涂，有时候，何必非得将事情弄得那么清楚明了呢？
    云若昔随着柳澜清上了画舫，里面虽然不大，但是，却布置得很是精巧雅致，非常地温馨。而且，更妙地却是，里面的炭火上面，居然还热着酒菜。
    柳澜清拉着微微呆愣的云若昔在榻上坐下，给她倒了一杯酒，说道：“这酒不烈，喝一口暖暖身子吧！”
    云若昔依言喝了一口，但是，也就是一口。
    柳澜清笑道：“这船，是我特意准备在这里的！晚上虽然有点冷，但是，冬天的夜景，却是很漂亮的！
    “我知道！”云若昔缓缓地笑道，“以前，下雪的时候，我总喜欢坐在外面看雪的！”
    “是哦……”柳澜清笑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是刚刚下完雪的时候。那个时候，看到站在白雪之中的你，我当真以为是天宫中的白梅仙子下凡来了。虽然，那个时候，我已经隐约地猜到了你的身份，却是一直不敢确定的！”
    “可是，那个时候，我却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云若昔抬眸看着他，目光中隐隐有着流光，还带着几丝狡黠。
    “我……我……你……”柳澜清惊讶地张大了嘴，看着她，目光惊疑不定。
    “呵呵！”柳澜清终于回过神来，笑道，“原来你早已经知道。那你为什么不说？我一直在揣摩着你的心思，清芷不断地想要为我掩饰，兰蝶轻舞四衣，总是在担忧，而逸轩却是一直以为你被我所蒙骗，总是对我有着很深的敌意！”
    云若昔看着他，说道：“既然你不想说出你的身份，为什么我一定要拆穿呢？”
    柳澜清失笑道：“那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云若昔眨了眨眼睛，看着他，说道：“那个时候，我们出来逸尘谷，本来就是有很大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你们当年燕国的内乱，是有云家人插足的原因。所以，在出谷之前，我已经对那件事情做了一些了解。而其中，有着关于你的画像。虽然，你看上去和画像上面并不是很像，可是，你要知道，我是受过训练的，对于这些东西，我比一般人更加的敏感的！”
    柳澜清彻底地服了，苦笑道：“枉我还以为自己做得有多么成功，原来，这一切，从一开始就看在了你的眼里了！”
    云若昔摇摇头，说道：“你还是很让我吃惊的！我并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如果，我不是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或许，我也会和清芷一样，看不出你的深浅，看不清你的神秘面纱的！罢了，过去了的事情了，何必再提呢？”
    “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柳澜清问道。你明明可以什么都不说的，或者，你明明可以很早地就说出来的。为什么却一定要现在说呢？
    云若昔笑道：“不管我知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就算我知道得比清芷多，也没有因为这些，而让我可以选择爱上你，或者，不爱上你！当年，我的姑姑和你的师父相爱，却是我姑姑负了你的师父。可是，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人可以责备她！以前我总是不懂，我不了解她，我一直都在怪她，怪她总是在逃避，总是将一切的责任都丢在了我的身上。她为了云家，放弃了你的师父。可是，后来，她又为了你的师父，而放弃了我，可是，最后，她就算在你的师父的身边，她心心念念的，却还是云家。柳澜清，这不是她的性格的原因，而是，坐在这个位置上，我们总是有着太多的无奈，总是在压抑着自己的各种欲望。可是，在我们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时候，在我的能力越来越强的时候，你知道那种想要与天相争的感觉吗？那种疯狂的，不顾一切的，天地尽在我手的感觉？我想，姑姑曾经也经历过这样的疯狂的痛苦吧！”
    柳澜清脑海中浮现出云若昔几次走火入魔的情状，的确就是这个样子的。
    云若昔又说道：“你没有任何的必要自责。我早晚也会步上姑姑的后尘，就像是几乎每一个红梅芳主都会经历的一个过程的。只是，因为你的出现，这个时间提早了。而且，如果不是你的话，现在，恐怕，我也不一定能够清醒地坐在这里了！”云若昔苦笑一声，将杯中已经凉了的酒，仰头一口喝尽。
    “别喝凉了的酒！”柳澜清因为失神，没有来得及阻止，只能够又给她倒了一杯热酒，说道，“喝凉酒伤身，再喝杯热的吧！”
    云若昔很少喝酒。她并不是很喜欢酒的滋味。但是，柳澜清给她倒了酒，她端起来，便又一口喝干。云若昔的酒力并不好，以前喝酒，都是仗着内力高深，可以轻易化解了酒气，但是，现在她的功力所剩无几，两杯薄酒下肚之后，两颊上面，便开始染上了一层诱人的绯红。看上去，似乎已经是有了三分醉意。
    “澜清……”云若昔突然将酒杯一推，倒在了他的怀中。
    柳澜清连忙将她抱住，低头看着她迷离的美眸，心头苦笑，恐怕，她也只有在醉了的时候，才会愿意叫他“澜清”，而不是“柳澜清”了吧！
    “其实，我都记得的……我都记得……”云若昔喃喃地说道，“那个时候，我不是云若昔，我是许伊人！我是许家的大小姐。那个时候，我很开心，很快乐的！可是，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当初，为什么，你为什么一定要逼着我恢复了记忆呢？我们一直在一起，不好吗？”说着，云若昔在他的怀中，抬起头来，看着他，问道。
    柳澜清笑着抚了抚她的脸颊，笑道：“我总是不能够瞒你一辈子的！你迟早都会恢复记忆的！与其，让你在我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恢复，不如，就在我的安排之下恢复记忆，我相信，这样会更好！至少，我不会彻底地失去你的信任！其实，滢滢，我们现在，还是可以在一起的！不是吗？而且，现在的我们，才是最真实的！”
    云若昔缓缓地低下了头，将脸埋在他的怀里，说道：“我觉得冷！”
    闻言，柳澜清低头，将她更加地抱紧，让两人的身体完全地贴在了一起，柔声问道：“还冷吗？”
    云若昔点点头，说道：“冷！”
    柳澜清抬起头，看了看身侧的帘子，在这一层帘子的后面，有一张温暖而舒适的大床。柳澜清低头在她的眉心吻了吻，便抱着她，起身往里面走去。
    走到里面，柳澜清温柔轻缓地将她放在了床上，拉上被子帮她盖好，然后，跟着自己也钻了进去，侧着身体，单手枕在头下面，笑着看着她，问道：“现在，不冷了吧？”
    云若昔躺在床上，面对着柳澜清睡着，将头搁在他的胸前，点了点头。
    柳澜清温柔地轻抚着她的背心，笑得幸福而满足。多久了，他们没有这么亲昵地相拥在一起了？就算是能够同睡在一张床上，但是，云若昔却是永远都是背对着他。只留下给他一个冰冷的背影。
    云若昔用头蹭了蹭他的手臂，让自己更加地挨近暖源。
    柳澜清心头一荡，缓缓地低下头，循着她的红唇，落下轻轻地一吻。
    云若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了他一眼，美眸中，波光流转，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她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同意了吗？柳澜清心头更喜，对着她的唇瓣，又吻了上去，然后，渐渐地加深了这个吻。
    渐渐地，单单的亲吻已经不再能够满足，柳澜清的双手，抚上了身下娇柔的身躯，缓缓地解开了她的衣带……柳澜清的动作，非常地轻柔，就如对待着最最最贵，也最最脆弱的珍宝一般。明明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这一次，他却是比任何一次都要紧张！
    船外，柔柔的月光映着积雪，船内，却是一片春光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