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落：倾尽芳华》266.人情不断心忧虑

    柳澜清看着三杯酒下肚，面上已经泛桃红，更带了几分诱人的艳丽的云清芷，心头悸动不已。能够得到云清芷的认同，可不是和得到如玉的支持是一回事。两个人的身份摆在这里，影响力是千差万别的。
    “谢谢你，清芷姑娘！”柳澜清认真地看着她，真诚地道谢，仰头，将一杯酒干掉，然后，一连饮了三杯。
    “痛快！”云清芷赞叹道，“和你喝酒，就是痛快！来，干！”
    柳澜清陪着她一杯杯地喝着。云清芷提了一大坛子酒，她的酒量并不好，而且，两人喝酒，并没有运功来化解酒劲，渐渐地，显出了一些醉意来。
    柳澜清也不去劝她，现在的他，也是想要一醉解千愁。可是，云清芷带来的这一点点酒，根本就到不了让他大醉一场的地步，而且，她还分走了一小半。喝道最后，两人竟然争抢了起来，却还是被柳澜清抢到了最后的一口酒，仰头，对着坛子，就往嘴里灌去。
    喝完了最后一口酒，柳澜清突然仰天躺在了石桌下面，身体呈大字型，微眯着眼睛，静静地看着，看不到几点星辰的夜幕。
    见状，云清芷也跟着在他的身边躺下，仰头看着天空，此时的她，没有高高在上的清冷，没有不可一世的尊贵，更没有了不可亲近的疏离之感。这个时候的云清芷，是最真实的。
    “柳澜清……”云清芷看着天空，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因为已经有些微的醉了，所以，声音中带着几分性感的沙哑。
    “嗯？”柳澜清应道。
    “柳澜清！”云清芷，说道，“虽然，我不是你想要的幸福，但是，我会尽力让你幸福的！我会帮着你，守护你的幸福的！”
    柳澜清没有说话。又一次地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不信我吗？”云清芷侧过头来，看着他，问道。
    柳澜清轻笑道：“我信你！”可是，信你，又有什么用？你能够代替云若昔做出这一切的决定吗？你不能的。但是，还是谢谢你！谢谢你肯为我努力！至少，你给了我一个希望！
    云清芷知道他是不信的，但是，她也不再重复，她相信，终究有一天，他会明白的。能够成全他和云若昔的，只有她云清芷一人。
    ……
    天渐渐地亮了的时候，柳澜清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天井中梅树之下，自己的身上，已经落了一身的梅花花瓣。身旁，已经没有了云清芷，没有了酒坛子，只有他一个人躺着。
    缓缓地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柳澜清展目四顾，有些微的迷茫。
    昨晚的事情，他自然是记得的。他更加记得，如玉说是要去请示云若昔，看能不能够让他搬进云若昔的养芳阁去住。他知道，如果真的能够搬进去的话，也就是说，至少，他在逸尘谷中的地位是稳定了。只要逸尘谷中的人都认同了他，云若昔也就不可能会将他给赶出去了。
    这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当下，柳澜清连忙起身，走进屋内，先是梳洗了一遍，将自己好好地打理了一番，然后，就坐在椅子上，专心一志地等待着如玉的出现。
    辰时的时候，如玉准时出现了，身后跟着两个小丫头，捧着早膳。
    一看到柳澜清坐在椅子上，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如玉禁不住地嗤笑了一声，说道：“这么早就起来了。我以为，你还会要久睡一会的。先吃点东西吧！”
    柳澜清乖乖地起身，坐在桌边，快速地吃完了之后，然后，看向如玉，目光中，满是期待。
    如玉看着他，笑道：“芳主已经同意了！”
    柳澜清双目一亮，激动得站起来，抓着如玉的手，感激地说道：“如玉姑娘，谢谢你！”
    如玉摇摇头，说道：“你不用谢我！这件事情，并不是我帮你办成的！虽然，我跟芳主提了，但是，芳主并没有应允，本来，我是打算放弃了。可是，突然，清总堂主就进来了，她跟芳主一说，芳主才同意的！”
    是云清芷？柳澜清一怔。突然，想起昨天晚上，云清芷说过的话来，原来，她竟然是说真的。她竟然是真的想要守护他的幸福的。一时间，柳澜清的心头，又是一阵酸甜苦辣。欠什么都好，就是怕欠人情。他柳澜清这一辈子，已经欠了太多的人情，为什么，到现在，还要让他纠缠在其中，不能挣脱呢？可是，这个人情，他却是不得不承受啊！毕竟，他能够挽回云若昔的心的机会，已经不多了。
    柳澜清没有什么行礼，提着个包袱，就被如玉引到了养芳阁。
    这不是柳澜清第一次来养芳阁。
    还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云若昔晕倒在自己的怀里，那个时候，自己抱着她，心头暗暗地发誓，绝对绝对不会再让她受到一丝丝的伤害。可是，就在这不久之后，她却让她再一次地伤心，更加地伤心，以致让她疯狂，失去了“生”的信念。
    站在养芳阁的门口，柳澜清突然感觉脚下有千斤重，想要迈动一步，都是那么地困难。
    “你怎么了？”如玉见他停住了脚步，便也停下来问他。
    柳澜清苦笑着，摇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
    闻言，如玉也沉默了！虽然，她说她心里根本就不怪柳澜清的，但是，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命，毕竟她们曾经是逸尘谷的骄傲，说没了，就没了，心头难免会愤慨的。
    “素了，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芳主还在屋里呢！指不定正在等着你，不如先进去再说吧！”如玉劝道。
    柳澜清点点头，抬步往屋内走去。
    养芳阁毕竟是红梅芳主的住宅，清幽雅致是不必说，而且，那种恢弘大气的感觉竟然也和清幽雅致相互应和，只让人觉得那般地和谐。
    云若昔坐在院内的秋千上，微闭着眼睛，在秋千上晃来晃去的，也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
    见状，如玉走上前几步，屈膝说道：“芳主，公子来了！”
    云若昔缓缓地睁开眼睛，也没有看柳澜清一眼，只是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说道：“知道了，你退下吧！”
    “是！”如玉躬身退下。
    柳澜清目送着如玉的身影消失在墙角，然后，才回过身，看着云若昔，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温润，几分欣喜，几分苦涩。上前几步，柳澜清走到她的身后，帮着她轻轻地推动着秋千。
    可是，柳澜清才刚一推，云若昔就从秋千上滑了下来。
    柳澜清一怔，然后，面色更加苦涩。
    云若昔说道：“其实，在逸尘谷也住不了几天的。这几日，一来是为了从逸尘谷调一些能用的人出谷去，二来，我也不过是为了看看兰衣她们。我已经吩咐了她们，会好生招待你的。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
    柳澜清微微皱着眉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还是小心地问道：“滢滢，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看看兰衣、清衣、舞衣，三位姑娘吗？”
    云若昔瞥了他一眼，说道：“难为你还记得她们。你想去的话，就去吧！随便问个人，就能给你带路的！”
    “滢滢……”柳澜清愕然，我是要和你一起去的。
    云若昔不耐烦地说道：“不要再叫我‘滢滢’了，那个名字，我已经放弃了很久了。我叫‘云若昔’，我没有别的其他的名字！”
    柳澜清微微沉默，就在他沉默的时候，云若昔已经飘然离去。
    云若昔这一离开，就没有再回来。
    柳澜清问了无数遍，得到的答案，都是：“不知道芳主什么时候会回来。”“芳主没有说她去哪里了！”“芳主也没有说有什么急事，应该过几日就会回来了吧！”
    所以，这几日，柳澜清的确是登堂入室地住进了云若昔的主屋，向所有的人，表明了他的“姑爷”身份。可是，可笑的是，云若昔却是有屋都不回来住了。他知道，云若昔在逸尘谷中，有不少的居所，她随便在哪里住下了，他都不会知道。可是，如果她真的这样讨厌他的话，为什么要一再地避开，而不能当面与他面对面地说出来呢？
    又是早上了。柳澜清又是一晚没有睡，呆呆地躺在四年没有住过人，早已经没有了云若昔的气息的床上，睁着眼睛，一直到天明。
    丫头们将早膳送来之后，就在一边安静地伺候着。
    柳澜清有一口，没一口地无聊地吃着。
    突然，外面有人进来通报——“公子，云涛、云子默夫妇求见芳主！”
    云涛？云子默？柳澜清疑惑地看着她，半响，才突然恍然，这个就是云若昔的生父生母。他们怎么突然来了？
    “快快两位前辈进来吧！”柳澜清连忙吩咐。
    来人为难了，说道：“这养芳阁是芳主的清养之处，没有芳主的允许，谁都不能私自进来。”
    柳澜清又一次地沉默了。的确，对于云若昔来说，现在，他们都已经只是普通的云家的子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