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秦涫儿脚下的步伐明显顿了顿,貌似这种时候迫不及待想要见她的,只有离裳了吧,深邃的凤目里一抹阴狠的暗光转瞬即逝,她凉薄的勾起嘴角,笑意森寒:“是吗?去把青童叫来,让他进宫告诉乱皇,好好管理他的后宫,莫要让这些女人来勾引本国师,本国师不是柳下惠,却也不愿做出淫乱后宫的事。”
想要见她,她就得答应?世上有这个道理吗?她如今可是叱云国的使臣,是方坤偌诏告天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她有足够的特权,可以拒绝。
破天立即应下,将她的吩咐转达给青童。
秦涫儿优哉游哉的在驿站的大堂里落座,手掌轻轻托住腮帮,一边观赏着窗户外热闹的街道,一边等待下人送上早膳。
忽然,她略显涣散的瞳孔骤然一冷,目光自街道前方某个角落扫过,眉头暗自一皱。
如果她没有看错,那些人是在监视这里?
“呵,南宫胤,这种事你还真是做不腻啊。”除了他,她想不出还能有谁敢下令监视驿站,这样看来,他的病情应当是缓和了。
心头某个角落传来了一丝放松,连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到,在知道他应当没什么大碍后,她竟不自觉悄悄松了口气。
一整天,前来驿站拜访的官员络绎不绝,他们备了丰盛的礼物,想要求见秦涫儿,她的身份在京师已不是秘密,昔日陪伴南宫胤征战沙场为苍澜立下汗马功劳的皇后,如今竟一跃成为了叱云国的国师!且从昨天南宫胤的表现来看,他并非对秦涫儿毫无感情的,这个认知如同风向标,让官员们只想巴结上她。
秦涫儿呢?送上门的礼物,她通通收下,只是对大臣却是闭门不见。
“来来来,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收好了,这些可是值钱货,价值万金呢。”她站在驿站外的后花园里,笑盈盈地看着满园堆放的礼物,脸上笑开了花。
“是,少爷。”破天立即吩咐随行而来的士兵将这些礼物收拾好,装作没有看见秦涫儿那副极其猥琐的表情。
少爷什么都好,就是对钱财稍微有点在意过度。
明明已位极人臣,却偏偏还改不了这古怪的嗜好,不知情的,还以为叱云国怎么亏待她了呢。
“主子。”青童飞身从高墙外一跃而入,一身风尘,落在秦涫儿的面前,神色略带为难。
“恩?话传到了?”秦涫儿挑眉问道,嘴角的笑多了几分公式化,少了几分真心实意。
“是,不过,皇上……”脱口而出的称呼立马惹来秦涫儿的冷眼,他默默的将这称呼吞下,故作生硬的道:“乱皇说,希望主子能进宫,为了昨夜的变故,想为主子设宴赔罪。”
那男人会这么善解人意?
秦涫儿可不相信,只怕这宴无好宴啊。
“我若是不去呢?”
青童微微一愣,想到南宫胤的交代,有些欲言又止。
“罢了,难道我现在还会怕他么?不过为了我的人身安全着想,这设宴的地点还是别设在宫里了,谁知道,乱皇要是再次抽风,会做出什么事来,我这条命是好不容易才保下的,可不想随随便便就给丢掉。”她眸光一闪,心头已然有了主意:“你去告诉他,要想赔罪,地点由我来定。”
既然他想要见她,她也没有理由说不,不是?
她很期待啊,这个男人如今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破天,你去替我准备一份礼物,作为许久不见的故人,本国师可要好好的恭祝他获得龙子的喜事啊。”秦涫儿不阴不阳的吩咐道,只是那双眼,却冷得渗人。
昨夜宴会上的贺礼,是代表叱云送的,今儿这份,代表的只是她个人。
“你附耳过来。”她招招手,凑近破天的耳畔,交代了几句。
破天冷峻的容颜一阵青一阵白,模样甚是古怪。
“少爷,真的要这么做?”他迟疑的问道。
“叫你去就去。”秦涫儿笑得眉眼弯弯,手掌轻轻拍拍他的肩膀。
破天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却在心底暗暗警惕,要是今夜这份礼物惹得乱皇动怒,他拼死也会保护好少爷。
入夜,无垠的夜空让整座京城陷入了一片漆黑中,斑驳的月光从苍穹上洒落,点点星光照耀在各条街道上,除了风月场所,别的地儿此刻大多是一片寂静。
秦涫儿着一席深紫色锦缎,青丝束在银冠中,身姿高雅出众,带着破天和青童,优哉游哉的走进了一间青楼。
“哟,这位公子好面生啊。”老鸨眼前一亮,亲自迎了上来。
只看秦涫儿的装扮,就能猜出她的身份必定非富即贵。
“替我准备一间清雅的包厢。”秦涫儿掏出一锭金元宝,似笑非笑的说道,语调颇为暧昧。
老鸨顿时大喜,立马让小厮为他们引路,在三楼走廊尽头一间隔音极强的房间,作为她今夜的私人包厢。
秦涫儿环视过房内的摆设后,又推开窗户,看了看外边,下方是青楼的后院,四面红墙将院子围着,她满意的笑笑。
“公子可需要姑娘伺候?”小厮笑吟吟地搓着手,“咱们这儿的姑娘那可是京城出了名的漂亮,公子喜欢什么样,咱们这儿应有尽有。”
破天身侧的冷意瞬间暴涨,看着小厮的眼神也变得愈发不善。
“乖了,别放冷气,昂?吓坏了人可怎么办?”秦涫儿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示意他放松。
可破天心里的难受却是怎样也无法挥散的,以前不知道她的真实性别倒也罢了,可她分明是女子,却要在这儿寻花问柳!这让破天心里怎能舒坦?况且,这地方的姑娘能有什么好?即便给他的主子倒茶也是不配的。
在破天的眼中,秦涫儿就像是一轮红日,照亮他生命的太阳,大概在他看来,这世上就没人能配得上她。
“行了,暂时不用姑娘们伺候,我还有朋友没到。”秦涫儿挥挥手,示意暂且先这样。
小厮讪讪的笑笑,这才恭敬的退出了房间,临走时,还不忘替她将房门给合上。
秦涫儿绕着房间转了一圈,时而暗暗点头,时而嘴里发出一声惊叹,尔后,她才在圆凳上悠然坐下,问道:“你们说这里和清风明月楼比,如何?”
“不过尔尔。”破天面带不屑的说道,这里怎配和少爷所开的青楼相比?
秦涫儿嘴角一抽,斜睨了破天一眼:“你面瘫就算了,什么时候也学会咬文嚼字?难道你将来准备朝迂腐的小老头发展么?”
“……”破天只能用沉默回应她的调侃,这种时候多说多错,反正不管他说什么,主子总能颠倒黑白。
“你们退到外面,无需在房间里守候。”秦涫儿忽地正色道,这话并非是冲着他们二人说的,而是朝那批跟随着她,秘密躲藏在房间的四周,替她守卫的死士。
“是。”不知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声音,极其恭敬,下一秒,只感觉到空气出现一瞬的波动,随后,隐匿在暗处的气息便如数消失。
破天不赞同的蹙起眉头:“少爷,让死士们离开,那您的安危……”
“你觉得以乱皇的实力会察觉不到他们的所在?”秦涫儿反问道,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破天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显然他是回想到了昨夜与南宫胤交手的事。
那个男人的实力比他至今面对的任何一个敌人都要高超,即使他与死士们一起围攻,怕是也难从他手里过上百招。
“行了,咱们是正常人,不能和变态相提并论。”秦涫儿柔声安慰道,不止是他,就连她,不也不是南宫胤的对手吗?
“吱嘎……”房门忽然被人从外推开,一抹黑色的身影猝不及防出现在三人的视野中。
“变态?朕竟不知道在你的心里,对朕的评价会如此之高。”南宫胤容颜冷峻,带着一身浑然天成的贵气,缓缓从屋外走了进来,李德也是一身便装,恭敬的站在他身后。
这男人刚出现,便让屋子里轻松的气氛,顿时骤降。
他看也没看浑身戒备的破天与青童,一双眼打从进屋后,就始终定格在秦涫儿的身上,瞳眸漆黑,深不见底,让人完全无法从中捕捉到任何的情绪。
“来了啊。”秦涫儿挑高了眉梢,不温不火的喃喃一声,随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南宫胤轻提衣摆,挨着她身侧坐下,那股属于他的强悍气息,铺天盖地的将秦涫儿笼罩。
她眉头一蹙,转而笑道:“乱皇现在是愈发听不懂人话了。”
“朕向来随心所欲,朕以为这一点你是最清楚不过的。”话语暧昧非常,凉薄的嘴唇缓缓勾起一抹清浅的笑。
这人即使面上笑着,仍旧没有一丝的暖意。
秦涫儿冷哧了一声,“不是说要设宴赔罪吗?这个地方,本国师想,乱皇定会喜欢。”
她这是在暗指他生性风流。
南宫胤莞尔一笑,只是那笑不达眼底:“你喜欢的,朕都会喜欢。”
‘咔嚓’
刀剑出鞘之声,在这静谧的房间内显得尤为清晰,他深邃的双眼微微一转,落在了破天的身上:“你的狗看样子没什么大碍,还知道瞪朕。”
“你的嘴是越来越丑了。”秦涫儿毫不退让的讽刺道。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只剩下剑拔弩张的硝烟,只剩下彼此针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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