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狼狈的从皇城内连夜逃出,昏迷在官道上,好在被路过的百姓救下,勉强保住了一条性命,却在醒来后发现,好不容易偷来的锦盒居然失踪不见,秦一咬着牙,强忍住身上的伤口,将整件事一五一十写在信上,飞鸽传书交到秦涫儿手里。
“啪!”
手掌重重在桌子上拍下的巨大声响,在宽敞的书房内响起,秦涫儿咬紧牙关,冷冷的看着手中的密信,眸光冷冽。
“好一个黎澈!他居然见死不救,让我的人去替他卖命?”一想到自己精心培养的死士居然死了七八人,秦涫儿的心就忍不住抽痛起来,恨不得将黎澈碎尸万段!
“传令下去,立即给我查出黎澈的位置,我要让他血债血还!”秦涫儿终究是低估了黎澈的心狠,她本以为他只是为了试探自己,才会选择让她调派人手前去一同夺去藏宝图,但她万万没有想到,黎澈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要和她合作的想法,甚至在与近卫军发生冲突时,将她的人抛诸脑后,置之不理。
“是!”留守在她身边的死士立即领命,当夜,在各地搜捕黎澈的身影,他居住的客栈被重兵围住,只可惜房间里已是人去楼空。
那份藏宝图也不知落在了谁的手里,秦涫儿思来想去,总觉得,黎澈是早有预谋的,他故意让自己派人同去,为的就是好在引起骚乱后,蒙混脱逃,然后趁机得到宝图!
否则,如何解释,他的人忽然间与自己的死士反目?甚至连藏宝图也在秦一昏迷后消失无踪?
秦涫儿越想越觉得一定是这样,她气得暗暗磨牙,第一次败在黎澈这个昔日的手下败将手中,她心里的恼恨可想而知。
发动手下所有的势力全天下搜捕黎澈的行踪,总算是被她在距离苍澜国边境不远处的深山中,找到了蛛丝马迹。
“备马,我要离京。”秦涫儿这次是真的发了狠,准备亲自前去找黎澈算账!
家丁不敢怠慢,立即为她准备好一匹汗血宝马,秦涫儿只带了六名死士,策马扬鞭离开京城,朝着边境狂奔而去,方坤偌得到这个消息时,她早已离开了皇城,他急得当场变了脸色,“快,马上抽调边关将士,朕要微服出宫!”
他绝不能让她独自去应付黎澈,就算她的实力再强,可她终究是一个女人,方坤偌不顾宫人们的劝说与阻挠,连夜出发,追着秦涫儿而去。
青童尾随在死士群中,忧心忡忡地看着日夜兼程的女人。
“你有话想说?”短暂歇息时,秦涫儿取下马鞍下的水囊,一边喝着,一边睨着青童低声问道。
“少爷,贸然前去寻找黎澈,太危险了。”青童不赞同地说道,在他看来,她分明有更多更安全的法子可以用,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亲自赶来?
“哼,黎澈这人诡计多端,这次我被他下了套,损失多名属下,你觉得这口恶气,我能忍得下去吗?”秦涫儿紧紧握着手中的水囊,指骨隐隐泛着一阵青白色,额角有青筋凸凸的暴起。
她的人折损在黎澈的诡计中,即便再派人前去,恐怕也会落到同一个下场,既然如此,她不如亲自去会会他,顺道将藏宝图夺来!
青童见她立场坚决,劝阻的话语到了舌尖绕了一圈后,又给咽了回去,他早就猜到,娘娘同黎澈的合作随时会有崩裂的可能,如今事情的发展同他预料的一样,只是他没有想到,秦涫儿会在输给黎澈后,继续追击他。
“可是少爷,你就不怕闹出太大的动静,引来一些人的注意么?”青童凑近她的耳畔,低声提醒着,这个有些人指的是谁,他和她心知肚明。
秦涫儿傲然一笑:“你以为事到如今,就算他知道,我还会怕他么?”
若她能够得到这份藏宝图,找到宫中黎澈的内应,她何需惧怕自己的身份曝光?别说她现在背后站着一个国家,即便她只靠自己手里的势力,他南宫胤想要动她,也要掂量掂量。
她早就已经不是昔日那个一无所有,在被他伤害后,只能选择狼狈逃离的女人了。
青童瞧着她凛冽傲然的样子,心头微微一动,这样的她,像极了往日号令三军的女将军,气势逼人,或许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
皇上,你究竟是否知道,您伤害的,放弃的,是怎样惊艳绝伦的女子?
他幽幽抬起头,凝视着苍澜国的方向,在心底默默的感慨着,叹息着。
秦涫儿在出发前用密信联系了破天,让他们先行一步前去深山搜捕黎澈的具体位置,并且勒令他们一定要小心安全。
破天率领一千士兵,趁着浓郁的夜色,在深山中悄悄行进,他们漫山遍野的搜索着黎澈的藏身地点,好几次,与他的人发生了冲突,小规模的战斗络绎不绝的发生,耳畔,短兵相接声,此起彼伏。
“大家小心。“破天扒开面前的灌丛,借着月色,张望着四周,密切的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这座深山山脉绵延蜿蜒,横立在苍澜国边境外,遮天蔽日,放眼看去,漫山遍野的绿色几乎一眼望不到尽头,伴随着兵器碰撞的声音传来的,还有野兽的喘息以及凛冽的寒风声。
黎澈手下谁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敌人行踪不明,数量不明,对于破天等人而言,前路代表着无穷无尽的危险,但他们却毫不退缩,坚决的执行着秦涫儿的命令,漆黑的夜幕下,几乎看不清众人的身影,秦涫儿在半个时辰后赶到山脚,刚勒紧缰绳,身下的骏马竟口吐白沫一头栽倒在地上,身体不住的痉挛着。
她眉头一蹙,怜悯的摸了摸马儿的脑袋,在心里低声说了句抱歉。
为了尽早赶到这里,她一路上几乎是马不停蹄,也难怪就连可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也会累到这个地步。
“少爷,山里有不少人。”青童走到她身旁,沉声说道,他能够敏锐的感觉出深山中传来的众多气息,还有风里漂浮着的淡淡的血腥味道。
秦涫儿微微颔首,示意身后的死士小心戒备,她眯着眼,顺着山路前进。
漆黑的夜空上乌云遮盖住了月光,只有星辰淡淡的光晕从苍穹洒落下来,一地斑驳,茂盛的树丛里,秦涫儿带领着死士小心翼翼的前进,时不时从远方有交锋声传来,偶尔还会听见一两声惨叫,越往上,那股血腥味愈发浓郁,她深深拧起眉头,不停的搜索着黎澈的行踪。
这样的山脉最适合打伏击战,尤其是在山巅,可俯瞰整个大山的局势,如果她是黎澈,必定会在上面作壁上观,进行指挥。
“向山巅挺进。”秦涫儿一声令下,七名死士瞬间将她的左右两侧护住,护着她顺着崎岖泥泞的山路缓慢朝上行走,青童早已抽出了随身携带的佩刀,替她在前方开道。
一行人途径半山腰,一条细小的银色铁丝横在路中央,秦涫儿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微微眯起眼,看着半米外的银丝,再看看两侧,银丝的两端被绑在两棵大树的树桩上,若是骑马而过,势必会被阻挠,导致摔马而下。
“呵,这种小伎俩……”秦涫儿冷笑一声,抬脚轻轻的跨过银丝,没有惊动到它。
一路上这样的陷阱数不胜数,但她老道的作战经验却让她畅通无阻的经过,即便偶尔遭到敌人的伏击,两侧的死士也会迅速进行反击,黑色的衣袍上,浸染上斑斑的血迹,长刀染血。
秦涫儿没有停止前进,在即将抵达山巅时,与从敌人的包围圈中奋勇杀出来的破天汇合。
“你的人还剩多少?”她凝眉问道,目光深深扫过这帮浴血奋战的士兵。
破天摇摇头:“不足两百。”
一千人到如今只剩下不到两成,秦涫儿眸光一冷,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心底对黎澈的恼怒愈发大了起来,她率领着众人向山巅进发,空旷的山头上,密密麻麻的沾满了近两千士兵,一个个披盔戴甲,杀气腾腾的站在原地,远远看去人影攒动,在士兵后方,黎澈手握一个锦盒,迎风而站,月牙白的衣摆在寒风中轻轻摇曳着,他如玉的容颜甚至带着一抹清浅的微笑,与这血腥的氛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在他的身旁,昔日的飞相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斜睨着秦涫儿等人,“皇上已经在此等候你们许久了。”
他知道……
秦涫儿瞳孔蓦地一缩,但转瞬又恢复了平静。
“哼,你以为你想利用皇上来达到你的目的,皇上会猜不到么?”飞相气焰嚣张的狂笑道,他们这边有足足两千多人,且个个骁勇善战,而反观秦涫儿呢?不过区区两百余人,就算他们一人一口唾沫,也足以淹死他们。
“你嚣张什么?”秦涫儿冷哧道:“不过是黎澈身边养的一条狗而已。”
“大胆!”飞离被她挑衅的话语彻底激怒,虽然他早已不是位高权重的丞相,但多年来,他尊贵的地位导致无人敢在他的面前挑衅他的威严,秦涫儿是第一个,他怎能不怒?
一声怒喝后,士兵们一个个怒目圆瞪,活像随时会扑上来找秦涫儿拼命似的。
破天与青童紧握手中的长刀,跨步上前,一左一右将秦涫儿护在身后,森冷的目光夹杂着浓郁的杀意,扫视过这帮士兵,即使他们人数微弱,但在气势上,却与这帮人斗得旗鼓相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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