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将她整死。孟如柳心说。
龙峻昊似乎能洞察先机,看着不言不语的母亲,说道:“您在想什么我清楚,倘若要动她,除非先动我。我敬你是生身之母,可别做出什么后悔终身的事!”
“你!”孟如柳这才注意到儿子的眼神。他早已脱胎换骨,不再是从前的他了。如此一想,她不免有了退意,却说:“要我放弃也行,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母妃,您已经没有和我说条件的理由了。”
“怎么,连母妃都不要了?”孟如柳意外。
“是您先想着放弃我们的。”龙峻昊嘴硬。
孟如柳忽然噗嗤笑了:“傻孩子,母子哪有隔夜仇啊。否则,你也不会来福盈宫见我了,对吧?”
龙峻昊这时候的笑容才有了暖意:“母妃,其实都是人心在作怪。您想开了也就没事了。不过对于丽蓉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就算有人要骂我要打我,我也绝对不还手。”
“唉,说起丽蓉我就难受。真的太对不起这孩子了。”孟如柳眼角有了泪光:“她什么都没得到,结果还疯了,疯了不成还被娴妃害死了。”
龙峻昊问道:“知道娴妃为什么要害死她么?”
“我不愿想太深,太累人了。逃避也好,自责也好,我只希望她的来生可以不用这么辛苦。”孟如柳动情说。
“董卓菲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明珠来害我。结果我没事,因为明珠及时收手,却害死了丽蓉,被人灭口了。”龙峻昊说道:“我们必须勇敢面对,才能卸下心魔。”
“心魔?”孟如柳若有所思。
“没错,是心魔。就因为执着,我们才放不下该放下的。”龙峻昊说道:“我尊重明珠,也不会强迫她。同样,母妃也该尊重我,别来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
“你还没听过我的条件呢。”孟如柳左顾而言他。
龙峻昊不语,知道反对无效,那他还能说什么?
果然,孟如柳简单吐出一句话:“只要你成为至高无上的那个人,我无话可说。”
龙峻昊双眼一眯缝:“母妃,您觉得我做不到么?”
孟如柳忽然笑了,说道:“看来,母妃是时候强迫自己接受不喜欢的事物了。”想到以后,她的心忽然明朗不少。儿子说得对,如果有心魔,她一定要打败它。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自己,她都必须成为胜利者。
龙峻昊盯着她的眼睛:“母妃,您可以做到的,一定可以。”
孟如柳忽然笑了:“哎呀,还真是我的儿子啊!行了,说出来心里也舒服了。你回去吧,容母妃再想想。等什么时候想通了,或许就不同了。”
龙峻昊放下心中的包袱,点头说:“希望母妃能带给我好消息。我需要您的祝福,而非阻拦。”
“我还是不明白,她到底哪里让你喜欢了?”孟如柳说道:“东阳国的三皇子怎能喜欢一个宫女呢?”
“母妃,我应该不是第一个吧。”龙峻昊笑得明然:“父皇,还有太子他们??????”
不等他说完,孟如柳说道:“你与他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因为你是我的儿子啊!”孟如柳理所应当的口吻:“太子不是我生的,我不能多加评论;至于皇上,那是皇上的事,我是不能横加干涉的。对吧?”
龙峻昊不点头也不摇头,心里却坦然很多。母妃能与他解释这么多,说明还是有心接纳沐澜的。他唯有继续等待她的回心转意。
经过这次事件,旁人都以为钱明珠会一蹶不振,可是大家的想法都错了,而且错得离谱。
李沐澜觉得自己愈挫愈勇了。别人想要她难堪、想要她混不下去,她偏偏不让人如意。她要更加证明自己是对的,皇上选她当御膳房副总管也是对的,峻昊喜欢她也是对的。
夏天的脚步到得很匆忙,令人措手不及的炎热席卷着整个皇宫。御膳房的事情更多且更杂了。天气越热,饭菜越容易坏。而且,人的情绪受到影响,食欲往往不振。尤其是体质虚弱的主子,更是如此。
龙阳殿内,龙腾博长吁短叹。国事加上家事,让他有分身无术之感。每天口干舌燥,又虚火上浮。见什么都不顺心,老觉得心烦。
忽然,他闻到了一股清香。
李沐澜端着茶点入内:“皇上,您午膳都没怎么动,奴婢这会儿给您送点吃的来。”
钱福贵见了沐澜,心中欢喜,说道:“皇上,明珠真是有心呢。见您胃口不佳,这才想着花样讨您开心呢。”
龙腾博见她放下碟子,就看了几眼,就见糕点个个颜色不同、形状不同:“呦,这倒是新鲜,看上去确实不错。这黑乎乎的是什么?”
“皇上,这是芝麻糕,味香又开胃,还非常软糯呢。”沐澜说道:“要不,您试试?”
“是啊,皇上。这龙体好了才能国事顺畅。”钱福贵帮腔:“也不枉费御膳房一片用心呐。”
龙腾博欣然动筷。当一口芝麻糕入口之后,他眉眼都有了笑意,咽下之后说道:“嗯,真是不错。这是谁做的?”他睨着沐澜:“是不是你啊?”
“奴婢喜欢做糕点,请皇上品尝。只要皇上喜欢,奴婢回头多做些便是。”李沐澜说。
“呵呵,好。”龙腾博说道:“光闻着香味朕就觉得舒坦了。”
“这糕点内加了提神醒脑的药草汁呢。”沐澜说。
龙腾博正要继续动筷,龙峻昊来了。一见这场面也不动心,只说:“父皇,陶丽蓉的父亲入宫了。”
李沐澜心中咯噔一下,仿佛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她凝神想了想,说道:“皇上,奴婢还有事,告退了。”
“嗯,你先下去吧。”龙腾博对她说完,看着她走出寝殿,这才说:“昊儿,事情既然出在宫中,你就委屈点吧。”
“嗯,孩儿明白。”龙峻昊低着头,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他们心里有痛就让他们发泄出来。朕身为一国之君,不是不通情理之人。错在我们。至于你,要处处陪着小心,倘若太出格,尽管让侍卫挡驾。”龙腾博说道:“毕竟是家事,朕也不好多说什么,免得朝堂上又有非议。”
“孩儿明白。”龙峻昊说:“我会安顿好丽蓉的家人,择日让他们回去。天气炎热,这尸体放在冰窖中也不是办法。”
“你考虑事情倒是越来越周到,不像你大皇兄,一天到晚只知道上朝和玩女人,迟早要惹出事来。唉,真是不争气的孩子。皇后到底在管些什么?”龙腾博絮絮叨叨。
龙峻昊不便多说,想告退却苦于被绊住,只好耐心听着父皇的骚扰。想来父皇真的老了,连这些琐事都要说道半天。
而李沐澜出了龙阳殿,刚好碰上了明兰,说是欣然公主又跑没影了,见到她正好帮着一起找找。
沐澜没好意思拒绝,就和她分开行动。两人向着不同方位而去。没有准确位置,只能瞎找了。
找了几个地方,沐澜终于听到了公主的声音,正不管不顾地找过去,忽然和一个男子撞了个正着。她一抬眼,赶紧行礼道歉:“这位大人,是奴婢莽撞了,多有得罪,请大人息怒。”
身形高大的陶公兴看着眼前的女子,使劲眨了眨眼,恍如隔世。他迟疑了片刻,说:“姑娘,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面?”
对于他的唐突,李沐澜随口就道:“大人,您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并没有见过啊!”嘴上否认,可她心里也有迟疑,好像似曾相识。
陶公兴还是不信,围着她看了又看,嘴里呢喃:“像,太像了!简直是同一个人嘛。”往事如烟,瞬间就在眼前出现。
李沐澜没有回避他的目光,而是坦然回望着他:“敢问大人从何而来?”也许,这是一个契机。
陶公兴正要说话,就见一个活泼的女童跑来,嘴里欢快嚷着:“明珠,我要学画画!我要学画画!”
李沐澜被公主缠住,就对陶公兴一笑,说:“大人,奴婢失陪了。”尔后陪着欣然公主走了。
陶公兴也没多说什么,然后重拾心情,在宫女的引领下前往福盈宫。这皇宫他是第一次来,却成了伤心之地。
听闻噩耗,他和夫人双双陷入悲痛中。可毕竟他是个男人,又是见怪了生死的将军,在获得夫人首肯和嘱托后,风尘仆仆来到了东阳国宫中。
当孟如柳见到陶公兴的刹那,悲伤占据了所有。她显得格外忧伤,对着自己的妹夫一阵肝肠寸断,博得了他的同情和共鸣。
“姐姐,丽蓉死得好惨啊!”陶公兴哭着说:“她没福气在这宫中生活下去。如今,我要带她回家,请姐姐恩允。公兴感激不尽!”陶公兴没有任何指责。这种时候谩骂和谴责都无济于事了。
在信中,他们只说丽蓉是在宫中暴毙,并没有说明死因。这会儿孟如柳多少有些心虚,故而显得特别客气,生怕发生什么不愉快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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