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赶路,龙峻瀚就庄重得多。他英姿不减,一身盔甲也是精神奕奕,身边的龙峻宽同样精神抖擞,雄风大振。
“四皇弟,你累不累?”龙峻瀚骑马问着。
“你不累我怎么会累呢,才半天光景,我受得住。”龙峻宽不想被皇兄瞧不起,就算手上已经起了水泡,还是坚持前行。
龙峻瀚轻轻一笑,说:“受不住就说话,皇兄可以让退伍稍事歇息。就你这样子,大战当前可如何是好?”他表现出很忧心的样子:“父皇的决定是错的,你还不如待在宫中呢。”
“二皇兄,你别这么说。父皇自然有父皇的道理。”龙峻宽说道:“三皇兄带了沐澜还上战场呢,我比她总强吧。”
“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人,以后你我还是离她远一点吧。虚虚实实得可怕。”
龙峻宽一听就乐了:“原来二皇兄还有害怕之人啊。我还以为你是天不怕地不怕呢。”
“信不信我一剑挑了你?”龙峻瀚置气:“她一个女人,我有什么可怕的。我们该对付的是北善国,让他们怕我们才是。”
“这话有道理。”龙峻宽说道:“身为东阳国皇子,我们的确应该为国效力。不过,我知道自己斤两,到时候万望二皇兄冲锋在先。回头我也会替你在父皇面前美言几句。”
龙峻瀚睨他:“我还要你来美言?太子无能,你这皇子也差不多。不是我小看你,论武功和才智,你哪样比得过我?”
龙峻宽牵着马缰绳,说道:“那可未必。二皇兄,你也别太得意。就算我不行,还有三皇兄和五皇弟呢。”
“龙峻轩有什么可怕的,我才不放在眼里。”龙峻瀚轻描淡写:“他也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
龙峻宽立即说:“那三皇兄呢?”
“他?”龙峻瀚微眯了双眼:“那就要看谁的运气更胜一筹了。战场上刀剑无眼,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呢。”
龙峻宽不再说话,夹紧马腹前进。
天黑之前,龙峻昊率领的队伍在一处平坦的草坪上安营扎寨。当垒起锅灶,炊烟冉冉的时候,人马终于得以歇息。
“沐澜,来,喝水。”龙峻昊将水囊递上:“你累不累?”
疲惫隐在眼底,她勉强笑着:“不累。”
龙峻昊很是心疼:“自古少有女子出征,不行你就坐在马车上吧。我只想着让你相伴左右,却没想过你的感受。路途遥远,你的身体未必吃得消啊。我真是该死!”他不禁懊恼。
沐澜摇头:“峻昊,你别这么说,你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只要能陪着你,再苦再累我都不会摇头的,真的。”她的样子格外认真。
龙峻昊伸手揽住她:“沐澜,谢谢你。”这一声谢谢蕴含了太多太多情感,他知道她会懂。
沐澜退开一步,说道:“这是在上战场的路上,你我不可过于亲密。”她看了一眼四周:“你真正该关心的是这些士兵们。因为只有他们才能带给我们胜利。”
“你说得没错。你先喝水,我去去就来!”龙峻昊说完,就朝着大军而去。上了战场就没有儿女私情,沐澜说得对,只有这些兄弟团结一致,互敬互爱,才能有望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战胜敌人。他们才是战争的关键。
于是,龙峻昊查看了军队的行进状况,对士兵们嘘寒问暖,还亲自给他们倒水喝,鼓舞士气。
大德也随军而行。他将做好的饭菜端到沐澜跟前。沐澜一看,不由愣住:“大德,这都是士兵吃的吗?”她的碗中满满都是红烧肉。
大德也不瞒着,说道:“这是主子的意思,别人可以吃差点,你却不行。”
“这怎么可以呢?”李沐澜皱眉,心里却感激峻昊的细心。
大德误解:“啊?这菜还不够好吗?哦,那我让伙夫重做。”
“不!我要和将士们吃一样的饭菜!懂吗?”沐澜对大德说:“他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来到这里,我就是和他们一样的人,不是什么千金小姐也不是娇弱的女子。”
“啊?”大德无言以对。
李沐澜推了推饭菜:“你快点送回去,让大家分食吧。”她坐于帐篷的地上:“我既然来了,就没想过要分别对待。这么做就是看不起我李沐澜!”
大德眼睛发热:“沐澜姑娘,主子果然没有选错人!奴才服了!”
此时,龙峻昊刚入帐篷,已经听到了她的话,不由加快步伐冲过去,柔情说:“沐澜,你比我想象的更加坚强。”
“峻昊,不是我坚强,而是必须这么做。想要鼓舞士气,就要与他们做同样的事,吃同样的饭,我不想让他们以为我只是一个随行丫鬟,可有可无。”
“主子,奴才去准备饭菜。”大德笑着而去。
龙峻昊坐下,说道:“沐澜,你说得没错,军心是取胜关键。今天我只是慰问了几句,他们个个群情高涨,更不得立刻冲锋杀敌。”
“我知道,他们之中有人看不起我,甚至会嘲笑我,可我不在意,我要用自己的行动来证明,我李沐澜也能做到男人做得到的事。换言之,我一个女人都可以做到的事,他们也应该能做到。这就是军心。”
龙峻昊一个转念:“沐澜,你不做女将军真是可惜了。”他是认真的,没有奉承的意思。
沐澜笑得明媚:“我只想与你并肩杀敌,不成为你的累赘。”
“此言差矣。你不止不是累赘,更是我前行的功力。”
“行了行了,收起你的甜蜜以后再说。”李沐澜说道:“你现在该做的是召集大家商议行程,路上瞬息万变,要以不变应万变。”
龙峻昊听了,更加钦佩她的才能,也更加庆幸自己的决定是对的。有个贴心又聪明的女人在身边,果真是事半功倍啊。也不知道其他两路人马歇下了没有。
龙峻宇的大军都歇息了,他这个主帅却在帐篷内无心睡眠。龙峻轩与他同处,听到他翻来覆去的声音,就说:“大皇兄,你是不是睡不着啊?”
“你睡你的,别管我。”龙峻宇琢磨着事情,口气不善。
“可你影响我歇息了,明早还要赶路呢。我的脚又痛。”龙峻轩不免埋怨:“父皇也真是的,何苦让我们都上战场呢。”
龙峻宇坐了起来:“你现在才开始反悔,已经迟了!”他也有所不满,身子发疼,只有自己能够体会。
龙峻轩也坐起身:“你是人,难道我不是人吗?”他冷言冷语:“你还是主帅呢,我顶多是个副手。”
“那就是了,主帅命令你少管闲事,你还是躺下吧。”龙峻宇说道:“我在想宫里的女人,不行么?”
“哦。”龙峻轩恍然,说道:“真是可惜啊,太子妃的孩子没了。”他有些幸灾乐祸。
“你胡说什么?闭嘴!”龙峻宇说道:“别以为你是我兄弟就动不了你。”他威胁:“太子妃的事与你无关,少在将士们中间乱传。”
“我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嘛。”龙峻轩憋着笑意:“可有人却说太子妃怀的孩子是赵友同的,是不是真的?”
龙峻宇脸都绿了,却说:“你说呢?北宫蝶这个奸细的话你们也信?她那是挑拨离间,存心找抽的!”
龙峻轩挑眉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大皇兄,你可受苦了!”他笑得差点得内伤。
龙峻宇起身冲了过去,抓住了龙峻轩的衣领:“你小子听着,没有的事别捕风捉影,否则,我要你好看!信不信我一剑剐了你?”
龙峻轩有些害怕他的眼神,说:“我只是开玩笑的,你何必当真。算了,睡吧,睡吧。”
龙峻宇压下怒气,说:“若你敢再提,我说到做到!”
龙峻轩觉得无趣,乖乖入眠,不一会儿,还真的睡了过去。
龙峻宇却还是睁着双眼,看着帐篷的顶端,嘴里呢喃:“楚依依,你可别让本宫失望啊!”
延福宫内,楚依依神情疲惫,尽管已经很晚了,可她还是辗转反侧。忽然,她听到轻微的抠门生,不轻不重的几下,有节奏。她知道,是他来了。
赵友同静静入内,来到她身边:“娘娘,您好点么?”
“本宫没了孩子,你说能好么?”楚依依不紧不慢说:“幸好太子已出宫,否则这事还会继续追究的。”她吐出一口气:“也算是老天可怜吧。”
赵友同感同身受,说:“娘娘,您的身子会好起来的,让卑职再给您好好脉吧。”
楚依依没有反对,伸手说:“那就号吧。”
赵友同近前,号了脉之后更见温顺:“娘娘,已经没事了。这身子还可以怀十个八个呢。”
楚依依这才松心,说:“可我还是想念我之前的骨肉。”她欲哭:“是他没福气,才刚来不久就走了。”
赵友同说道:“您想开点吧,没有东窗事发已经不错了。怪只怪您身边的宫女是个祸害!”
“本宫真想活剐了她!”楚依依愤愤不平:“她是北善国公主又如何?生生害死了我的孩子。我不会放过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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