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引九重孟娴君池》第182章 所谓时机

    他怅然道:“时机未到,我们还需候着。”
    我垂首,犹豫道:“那你,可有找到魔族那缕逃出来的魂魄?他会落在谁的身上,我在幻境的时候也遇见过魔来着,说起来,也亏得那个白渊。”
    “白渊是谁?”他问。
    我摇头:“他们都叫他国师,可我觉得他来路不明,不像是只为了找我才出现的。孟浮生这个人,我太了解了。”
    他饮茶的动作遽然一滞,敛容屏气:“你说的是孟浮生?”
    我猜他听到这个名字会震惊,看他此时反应,证明效果还不错。“嗯,孟浮生,我也没有想到他也和君池一样不入轮回,不载生死薄。”
    他缓而饮茶,我续道:“但君池说孟浮生现在不过是个普通妖孽罢了,让我不必担心,日后再见到他,只管绕道行便可。”
    他被茶呛到,闷咳了两声道:“这些,又是帝尊和你说的?”
    我敛眉:“是啊……你,看起来似乎很惊讶,当年的事情,你不知道么?”
    木须神君干笑了声,敷衍道:“是,是啊,只是时间太久了,本神君这记性也不大顶用了,所以难免有疏漏的地方,你无须在意,无须在意。”
    我木讷的点了点头,狐疑的看了他两眼,他显然是又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眼神避开我的目光,干笑的品茶。
    拂忆离开了京城后有青莲仙子在暗中庇佑小日子自也是过的不错,听黑白无常从人间勾魂回来的时候说,他还是常常拿着白沐兮的画像一个人静静的发呆。而之前因着他执念而衍生出来的灵似乎经我那一闹腾,再也没有出来过,不知道是不是跟我体中的那股灵力有关。
    君池这几日不常留在我身畔陪我,应是有什么打紧的事情要处理,一早儿离开冥界之后,直至午间我前去寻他,大殿中还是空空荡荡的。
    我撂下手中的茶盘,准备离开,但不只怎地,心口处生了种从未有过感觉,不,应是熟悉的,我记得,那日我被蛇妖伤了魂魄之时,这种感觉也曾有过一些,只是不抵现在来的强烈罢了。
    帘幔内的桌案上有东西熠熠生辉,而我能感觉到扰我心神的,便是它。
    伸手撩开绣了云纹的青纱,那东西便端放在书案前,塔角铜铃声浅浅。是锁妖塔,我添近它两步,它的光华愈发明亮。传闻之中锁妖塔能降服任何妖魔鬼怪,天下生灵闻风丧胆,而它此时便真切的出现在我眼前。
    我提着心,欲要抚摸它,指腹方凑近它,未曾想它的光华自行散去,独留浅浅两缕金光萦绕在我的指尖。而细细打量这座锁妖塔,巧夺天工的铸造,每一层的裂纹都能看清晰。对了,我怎么能忘记了,锁妖塔生了裂纹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
    说起来也是巧合,我的元神也生了裂纹,而我与它,似真的有什么心灵感应。
    “到底是为什么,你能救我的性命,又能与我心灵相通,你究竟想告诉我什么。”我摊开掌心,敷在塔身之上,锁妖塔之上金光乍现,塔身的裂纹亦是在刹那间渗出红光,宛若鲜血流淌。我心猿意马的将手收了回来,锁妖塔上的铃声阵阵传入耳廓,我记得这声音,似是很多次出现在梦中,还有一大片荼蘼……
    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的,我已经忘得干净,唯独只记得这星点。
    “孟,孟姐姐,不好了,人间出事了。”
    小纸人语不成调的爬了进殿,浑身染了不少血迹。我错愕的看着他身上血迹,凝声道:“人间怎么了?”
    “魔,长生玉,长生玉要现身了,君池帝尊大人与魔祖打起来了。”
    长生玉现身了,木须神君不是说,时机未到么。
    来不及细想,我提了鞭子便出了忘川府,径直冲向人间。
    今日是个月圆之夜,皎皎月色洒在昏暗的人间,地面上倒映着树丫子的轮廓,我放慢了脚步,空气中有血腥味,还能嗅到妖魔的气息。小纸人从我的袖子中爬了出来,蹦回地上,扯着我的裙尾道:“姐姐,就在前面。”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所谓的魔祖,他戴着银色面具,罩住了整张容颜,只留下一双幽深的眸子。
    君池手执上古神剑,身影隐入漆黑的夜空之中,那人的灵力卷起一阵强风,暂时被君池引去了旁地,茅草屋前,不经意间魔女的剑便朝着拂忆刺了去,我急忙扬起鞭子困住了她的长剑,吩咐道:“云书,快带拂忆走。”
    云书抹掉嘴角的血迹,捞住了的拂忆飞身便离开了此地。魔女见拂忆离开,怒目瞪了我一眼,抬手放在唇边吹响口哨,登时天边不晓得从什么地方飞来的两缕黑气,尾随着云书而去。
    “你救不了他的。”她忽然开口,红色的眸子中裹着微愠:“魔祖想要的东西,还没有什么人能够阻止的了,或许十五万年前,君池帝尊还能与其敌手,但是现在,你觉得君池帝尊还是魔祖的对手么?”
    “能不能总是要试一试的,不试又怎能知道,有没有生机呢。”我用力扯着鞭子,她嗤笑一声,旋剑便甩开了我的鞭子,傲然如霜:“那,你可不要后悔。”
    长剑刺向我的心口,我后退了两步,旋身躲开,剑刃划破了我肩上衣衫,露出两寸雪肤。我瞥了眼肩上的衣衫,索性躲得快,没有伤到血肉,她拧了拧眉头,长剑脱手而出,灵力牵引着长剑一分为百,齐齐朝我飞来。
    我提起灵力,费力的一一躲开,手背无意被剑刃划伤,血液顺着手腕蜿蜒流下。
    这些年我大抵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只要受了伤,便会滴血生花,而这些彼岸花会在我身旁疯长,不过片刻,便铺满了整个地面。
    扬袖之间,风吹彼岸,我抬起掌心,用血在掌心写了个法咒。好在,廖英之前在冥界的时候教过我用血封印妖魔的法子。
    法咒从掌心飘出,她握着剑挡住了眼睛,昂头看着法咒在半空中凝成的结界,惶然错愕道:“你,怎么会魔族的法术?”
    我从袖口撕掉一块步,裹了手背的伤,道:“这你不必知道,你就在这里好好的等着,也许魔祖会来救你的。”
    我赶着要去寻云书,也没有太多的心思留在她身上,转身便消失在她的面前。
    “你……”
    寻到云书与拂忆的时候他们已经被妖魔逼得没有退路,云书身受重伤,被困在了妖魔之间,用尽最后一缕力气凝起术法将拂忆给推出敌围。
    “云书……”
    我落下身子伸手扶住了拂忆摇摇欲坠的身躯,而被妖魔围在结界中的云书却是筋疲力尽,长剑在她转身之际,插进她的心口……
    “云书!”拂忆几近疯狂,我握紧了他的手,生怕他一个激动又冲了进去,“拂忆,你不能进去,拂忆!”
    结界中的女子猛地呕出了口鲜血,长剑陷进去的血肉中溢出青色血液,身子也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坠落下山崖。
    “云书。云书,不要走,不要走啊!”他眼中泪水决堤,拼尽全力的要挣脱我的手,歇斯底里:“云书,不要走!”
    她能听见他的声音,泪水顺着下颌蜿蜒滴落,翻身从山崖上落下去。她不想让拂忆看见自己魂飞魄散的样子,所以才会选择,用这种方法么?
    “拂忆,你冷静下来,走啊拂忆!”我欲要强行将他打晕了带走,可没有想到,转身的那瞬息,有一只手扼住了我的脖子,力度之大,令人窒息。
    我松开了拂忆,反手将拂忆推开。目光毫无畏惧的对上了他的眼眸,眼睛,是那个眼神。
    木须神君及时出现,护住了拂忆,厉声道:“放开孟姑娘!”
    “放开她?”他压沉声故意反问了木须神君一句,隔着面具闷笑两声,徐徐道:“要想我放开了她,也容易,除非你们亲手毁了长生玉,用长生玉来换她的性命!”
    亲手毁了长生玉,不可以,我艰难的挣扎着,用力道:“木须,不要,不要毁了长生玉。”
    他闷笑:“用长生玉,换他心上人一条性命,这个交易,不会亏本。”
    “你休想!”木须神君咬牙道。
    “放了她,用本帝来换,本帝的性命,比她有用多了。”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惊慌的心下一颤,他说,要用他的命,来换我的命……
    面具后的男人满意的勾了勾唇,扼在我脖颈上的那只手松开,大手顺势嵌住了我的肩膀,逼我去看君池,玩味道:“看啊,堂堂九重天的君池帝尊,竟然愿意为了你,自甘交出自己的性命。原来,你就是他的软肋。”
    “帝尊。”木须神君白着脸劝阻道:“帝尊不可……”
    “君池。”我眼眶内蓄满了泪水,怔怔的看着他,摇头道:“不要,君池,你不要过来。”
    擒住我的魔头抬手幻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扬手甩至他脚下,道:“只要你用这匕首,插进自己的心脉,我就放了你的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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