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锋一转:“南宫轩,你可知道,当今朝堂上的大臣,单是六部的官员,像李凯威这样的人不止他一个。”
“你说什么?”南宫轩的震惊溢于言表。
天汉王朝在先皇的治理下混轮不堪,从兴盛走向了衰败,这一点他清楚。
可是他从未想过,身为天汉子民,这些大臣们拿着朝廷的俸禄,居然做着这么卑鄙的勾当!
通敌叛变,背叛祖宗,其罪当诛!
想到刚才在朝堂上站立的大臣中,不知道有多少人都和西秦南宫轩楚等国不清不楚,南宫轩不由打了个寒噤。
一个王朝,即使再过衰败,但是架子还是有的,想从外面闯进来完全杀死它,也不是那么容易。
可是如果从里面混乱起来,自杀自灭,说不定只是几天的事情。
如果连朝堂上的这些人都不和皇上一条心,那么天汉王朝哪里来的前途和未来?
他从震惊中久久的难以回神,凝望着颜墨:“你打算怎么做?要将他们一个个的揪出来吗?”
颜墨苦笑一声:“此事谈何容易?这些人都是聪明人,经此李凯威一事,想必回家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消灭证据,甚至短时间内他们都不会再和外族来往,要抓出他们的小辫子,简直比登天还要难。”
南宫轩点了点头:“话是这么个话,可是我们不能放任不管。”
颜墨微笑:“是啊,所以我已经有了一个好主意,只是不知道咱们的这位皇帝听不听。”
南宫轩眼前一亮:“什么好主意,你说说看,如果皇上不听,我可以帮助你一起劝说他。”
颜墨眨眼一笑:“诛身者不易,诛心却很容易。”
皇宫,皇上的书房,荣禧堂。
“皇上,神女在外求见。”内监小心翼翼的说着。
方才皇上退朝回来的时候,气色可不好看。
所以他比往日伺候的还要小心,生怕一个不经意,惹恼了皇上,白白的挨骂。
皇上微微皱眉,这个颜墨,方才在朝堂上还嫌惹出的事情不够大吗?这会儿又追到书房来。
不过,他心里虽然不愿意见颜墨,但是理智却占据了上风,嘴上却说道:“神女来此,一定是有要事,快请进来。”
颜墨进了书房,并未急着说话,而是左右打量了一下这荣禧堂。
还别说,这新皇的书房倒是还真像书房的样子,两面墙壁上,摆的满满当当的都是书,偌大的书桌上,除了文房四宝和一本打开看了一半的书,并无其他杂冗之物。
这和之前先皇帝一书房的丹药味儿比起来,真是好太多了。
“皇上,我有要事。”颜墨瞥了一眼一旁的内监,对皇上说道。
皇上会意:“小李子,你先下去吧,朕有事再唤你。”
“是,奴才这就退下。”小李子是个聪明人,恭恭敬敬的退出了书房,还不忘将书房的门带上。
上书房里只剩下了颜墨和皇上两个人。
皇上的面色有些阴沉,但是他定定的看了颜墨一会儿,并没有发火,只是微微的叹了口气。
颜墨并不惊惧,只是直直的望着他。
皇上淡淡的开了口:“今日朝堂之事,你做的十分不妥,你要揭发李凯威,为何不提前向朕奏明?”
你这样做,等于给了朕一个措手不及,知道吗?
颜墨认真的听着皇上的话,她知道如今的皇上不是以前的太子了。
这从他自称朕的称呼中,便可以看出端倪。
但是不管怎样,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皇上骨子里的温和是改变不了的,这也正是颜墨为何不和他提前通气的原因。
她叹息道:“我之所以不提前奏明,是因为我知道皇上性子仁厚,如果一早就知道了李凯威的所作所为,念及他们祖上对朝堂有功,说不定也只是将他撤职查办,而不是直接就打入天牢。”
“有什么区别吗?不管是不是撤职查办,他的官职都保不住了,李家也会被彻底查办,往日的荣耀都会烟消云散。”
皇上的语气依旧很轻,听上去却如同万钧重。
像李家这样的大家族,败落起来也不过是朝夕之间的事情,他身为太子的时候,这种事情就见了太多。
以至于如今再见这样的事情,反倒是多了些云淡风轻。
只是,要他亲自剥去李府的光辉荣耀,还是太难了些。
“其实,李凯威这个人还算不错,为人忠厚,做事踏实,也许他只是一时糊涂……”
颜墨幽幽的开口:“皇上,你可知道之前北玄平为何敢大张旗鼓的来天汉出访?又为何起了进犯天汉的心思?“
皇上是个聪明人,听她一说,心中了然,语气中多了几分诧异。
“你是说,北玄平也和李凯威有关?”
颜墨冷笑一声:“但凡背叛了主子的人,都是见利忘义的主儿,所以谈不上对谁绝对的忠诚,据我所知,那李凯威不但和西秦有来往,和北漠也脱不了干系,皇上只顾着怜悯他,却殊不知,天汉的兵力如何军备如何,早已被他暗地里告诉了外族,才惹出了这么多节外生枝的事儿。”
皇上闻言大怒,重重的拍了下桌子,那桌上的茶壶都几乎要跳起来。
他刚刚才登基,天汉王朝有无数的事情等着去做,目前迫切的需要一个安稳太平的环境。
可谁知,李凯威身为世家子弟,竟然会做出通敌的事情,简直大逆不道!
见皇上怒不可遏,颜墨语气倒是平淡的很:“还有更让皇上生气的呢,据我所知,朝堂上像李凯威这样的人可不止一个。“
皇上眼底闪过一丝讶异,抬起头来扫了颜墨一眼。
他觉得自己小瞧了颜墨,之前他总认为颜墨是天资聪颖,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主意,才会总是让人出乎意料拍案叫绝。
如今,他才意识到,颜墨的本领绝非是聪明二字这么简单。
他缓缓问道:“你手里可有确切的把握?”
颜墨微笑道:“皇上也是聪明人,怎么反倒糊涂起来,今日李凯威一出事,想必那些大臣们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赶紧的毁灭通敌的罪证吧,这样一来,我们根本无从查起,再说,这么多人,一个个的去查去抓,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如今咱们可耗不起那个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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