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张柏岩》第117章 辞职

    整个县局能调用的刑警在这一会全部出动，一切都按照的张柏岩先前所安排的计划进行着，刚一驶入车道，就迅速分散开来，不过只是十来分钟的功夫，众人就已经往各个确定好的位置赶去。
    上了车之后，张柏岩在第一时间内就联系了守在食品厂的第一小队，通过无线电问道：“我是张柏岩，食品厂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人过来了么？”
    他此时指的自然是绑匪。
    无线电的信号可能不是太好，几道沙沙的电流声传来了过来，才听见对方回答道：“张队，我们一直看守在食品厂的附近，目前并没有发现绑匪的踪迹，完毕。”
    “嗯。”张柏岩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拿着对讲机：“知道了，一旦发现什么可疑人员靠近，立马通知我们。”
    “收到。”
    张柏岩将对讲机搁在一边，觑了一眼坐在副驾驶的顾宁，轻声道：“今天可能一晚上都要忙活，困吗，困的话现在就靠着休息一会？”
    “不了，我不是很困。”顾宁摇了摇头，大约是碍于罗茯苓坐在后边，她声音很轻，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绑匪现在可能随时都会来电话，而且我在这一会或许也能有什么发现呢？”
    顾宁话里的意思，张柏岩心里面自然是清楚的。的确，按照以往的经历来看，在案件的紧要关头，顾宁总会发现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就好比最开始赶到秦怀洲死亡的案发现场的时候，在那时，顾宁就已经发现了一丝端倪，从而得出结论，给秦怀洲送外卖的人，可能并不是毛止华。
    再从现在所掌握的证据来看，顾宁的发现和事实似乎并没有偏差。
    所以，如果顾宁现在还能再看见一些什么不寻常的事情的话，对案件的进展，无疑是巨大的。
    可是他又清清楚楚的记得，顾宁每次用眼睛一有什么发现的时候，几乎次次都会对身体有影响，一次一次对身体的伤害叠加下来，必然会形成难以根治的沉疴……他实在是不太放心。
    想到这，张柏岩透过后视镜瞥了罗茯苓一眼，若有所指的说道：“安全局的专家还在这呢，有什么情况的话，他肯定会在第一时间内发现的，对吧？”
    “……”罗茯苓若有所指的挑起眉梢，视线在张柏岩和顾宁身上走了一遭之后，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们倒是恩爱。”
    张柏岩：“那是。”
    顾宁：“……”
    罗茯苓笑了笑，并没有回应张柏岩的这一番话，而是又将目光落在了顾宁的身上，像是突然的想起了什么，特意的又开口叮嘱了一句：“对了。小宁，我看你最近在市局实习的也是差不多了，等这桩案件了结了之后，你就跟我回安全局报道吧？”
    他将‘报道’两个字咬的很重，语气并不像是商量，而是十分笃定，只是在和顾宁确定时间而已。
    “……”顾宁一怔，显然是没想到罗茯苓会在这个时候和她讨论这个问题，下意识的看了张柏岩一眼，发现对方也在用余光看着自己，心中飞快的转念，轻轻的说道：“其实我在市局工作挺好的，能学到的东西也多，和同事们搭配工作起来，完成任务的效率也高，我觉得……没必要在回安全局了吧？反正都是为人民服务，在哪不都是一样的么？”
    “那怎么行。”罗茯苓几乎是想都没想的就摆了摆手，脸色渐渐严肃了起来，道：“你在还没被去市局的时候，你的档案就被调进安全局了，如果严格一点来说的话，你应该率属于安全局，而不是市局。你之所以来到市局，无非只是完成上头留给你的任务，现在任务已经差不多算是完成了，你应该和我一起回去交接任务了才对。”
    顾宁微微一愣。
    “实在不行就回去一趟呗。”张柏岩身负市局刑警大队队长一职，其实也明白这些各类条规的约束性，他不想让顾宁为难，略一思忖，便继续说道：“回去之后要是真的待着不习惯，就辞职回来市局。”
    他这边话音刚落，顾宁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听见罗茯苓轻笑了一声，若有所指的说道：“嗐，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规矩改了，刑警队长也能管人事的活了？”
    张柏岩皱起眉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罗茯苓吊儿郎当的抱着M110，不徐不疾的说道：“顾宁现在之所以能在市局，那都是因为安全局发话了，如果顾宁离开了安全局的话，她没有参与过相关的刑警学院培训，也没有任何警方在职编制，她有什么资格来市局工作？就凭你一句话？真当市局是自家开的呢？”
    张柏岩的脸色一时间有些难看了起来。
    罗茯苓说的话不无道理，顾宁现在之所以能在市局工作，的确都是因为安全局的缘故。可即便是这样，顾宁至今也都只是安着一个实习的名头，将来能不能转正都是个问题，如果她离开了安全局，就等于没了所有后台。那么将来，市局还会破例录用她吗？
    不见得。
    顾宁显然也是料到了这一层，一时间也敛起了眸子，也不知道是在心里想这些什么。
    “不能来市局就不来市局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张柏岩只是略微怔了一下后，就迅速的回过了神来，不以为意的说道：“世界这么大，能干的活多了去了，没必要一直从事刑警行业，如果实在喜欢，自己开一家私人侦探室不就行了？”
    罗茯苓闻言，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话题虽然就此终止，可在这逼仄的车厢里，气氛却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有那么一丝诡异了起来，好像连同着空气中都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尴尬。
    这三个当事人倒没什么感觉，就是苦了坐在后座的王伟和关娴。
    王伟这会正好坐在罗茯苓和关娴的中间，这会听见自家顶头上司和安全局来的专家的对话后，敏锐的从中分析出了好几条小道信息，神色却依然不变，眼观鼻鼻观心，十分机智的低下头捣鼓带上车的仪器，就像是没听见两人的对话似得。
    与王伟一对比，关娴的段位明显就低了许多，彼时她的情绪正好也逐渐的平复了下来，频繁的看了顾宁几眼之后，没忍住心中强烈的八卦，又或许是觉得车厢里实在是太安静了，便开口小声的问道：“你们警局，也是可以走后门的吗？”
    话音刚落，她的这个问题就像是石沉大海了一般，竟然没有一个人答话。
    关娴：“……”
    车厢一时间陷入了一片沉默中，仔细听，只能听见王伟敲击键盘已经众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五分钟后。
    张柏岩已经开车逐渐靠近了食品厂附近，他们在出发之前划分过一个区域，确定了绑匪最有可能会出现的几个范围，而他们现在正好就在其中一个范围之类。
    就在这时，关娴一直交在王伟那边保管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几人都清楚的这一通电话意味着什么，即便手机铃声再怎么的欢快，这会听来，都像是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揪住了几人的心脏。
    王伟没立马让关娴接电话，他飞快的打开设备，手指在键盘上揿了几下，三秒过后，通过后视镜对着张柏岩摇了摇头，低声道：“这是一个网络拨号，同样也设有VPN加密，我正在尝试破解，所以暂时查不到地址。”
    他这边话音刚落，正好迎来了一个红绿灯，张柏岩缓缓将车停下，回头看了关娴一眼：“接电话。”
    关娴可能是有一些紧张，拾起手机的手有些发抖，她连连深呼吸了好几次，刚刚准备揿下接听键，铃声却突然断了。
    关娴：“……”
    “我……”关娴的眼眶几乎是瞬间就有些发红了起来：“我刚刚是想接来着，但是……但是……”
    “等会电话还会打来的。”张柏岩没工夫听关娴说这些，语速很快的说道：“等会他们再来电话的时候，假如问到你为什么不接电话，你就说以为是骚扰电话，不用解释太多，不然反而会让人起疑心，明白吗。”
    关娴点了点头。
    下一秒，果然就像是张柏岩说的那样，对方在电话挂断了之后，没一会就又打了个电话过来，号码的数字都有发生变化，依旧还是一串网络拨号。
    关娴试探的看了张柏岩一眼，张柏岩点了点头，示意她接听。
    收到信号后，关娴没在磨叽，直接就揿了一下绿色的接听键，与此同时坐在她旁边的王伟带上了监听耳麦，没等关娴开口说话，绑匪的声音就已经传来，单刀直入的说道——
    “三千万都准备好了吗？！”
    随着冰冷无机质的电子音从听筒中传了出来，关娴面色一慌，跟着就看见张柏岩在手机便签上输入了一行字，她看了一眼，强装镇定：“钱都已经准备好了，我现在必须要看一眼李蔓枝，等确定她没事，我们才能继续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