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打不可:太子殿下求放过》第184章 持棋之人

    “当年他起于边境,那是因为他遇到了我的娘亲,三言两语,便让我娘失了一颗芳心,为了一个所谓的承诺,带领他一起潜入了自己从小长大的族群,让人直指心脏。
    蛮族皇室为他大门敞开,而这一切,不过是因为他们信任蛮族的公主,可惜最终它落的什么下场。她背叛了族人,而她最爱的人也背叛了他,天道好轮回,谁也逃不了。”
    蛮启说的语气淡淡,但那藏于锦布之后的眼睛,怒气翻腾的很,仿佛灼烧着他那已经看不见的眼睛引的他想要流泪,但他偏偏不,眼泪这东西,早已经在很久之前便已经流尽了。
    “皇上他,”慕清娆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是个好君王。”最终只得落下这句夸奖,但其实内心慕清娆却再想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公孙战不愧是最像皇上的那个人,也不愧是最后。如当今圣上一般废嫡子立庶子的赢家,尽数是这的般凉薄无情,只有这样才能坐稳他的位置。
    但自己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不知怎的,慕清娆竟然觉得自己与那死去的满族公主一样,可怜又可悲,仿佛是她另一场故事的开始,另一场故事的结束,却偏偏同出一脉,更不知那蛮族公主在临死时是否后悔与痛恨。
    不过她自己痴傻怪不了旁人,蛮启将剑收入腰间,站起身来,转身向里走去。“你要走,我便送你一程,全当还了公孙凌曾经的仗义之情。”
    “因为太子殿下的情?”慕清娆敏锐的捕捉到蛮启所说的公孙凌,连忙跟着他的步子追问道:“难不成太子殿下,知道您在这儿。”
    “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一定以为我已经死了,可惜我还没有。
    “但不应该呀,皇上的几位子嗣都在众人眼下所长大,都是和太子相识的,那为何?即使是我们这些亲近之人也并不知道。”
    “我住在城郊的别苑,那是皇上夏日避暑的一处宫殿,而他与太子在我年幼时,曾经多次来,只有他们人。”慕清娆继续追问,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股不好的预感一闪而过,却让她抓不住。
    “一个罪人之子,又怎么让旁人知道,他连自己喜欢过的人都不敢让除自己之外的人知道,急需消灭证据,置我于死地,这是他做过最正确的是。”
    “你的意思是皇上要让你死,这不可能!”慕清娆急切的开口,推翻了蛮启所说的话:“皇上心中有你,如果想让你死,又怎会使出这等拙劣的手段,甚至都不该带你回来,让更多人知道,等等!”
    慕清娆突然灵光一现,脑中闪现出公孙凌的模样,将这整件事串通在一起,猛的恍然大悟,她终于知道,所有一切不对的点在哪里了。
    为什么上一世,公孙凌贵为嫡子却被自己和公孙振轻而易举地扳倒,为什么皇上明明知道公孙凌没有错,但是他照样废了太子,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在等一个人,甚至说再立一个靶子,太子是靶子,三皇子也是。
    二龙相斗,只不过是为了两败俱伤之后,给旁人让位,但皇上没有料到的是他没有找到蛮启,而蛮启更是恨他入骨,所以他才会在太子与三皇子之间选择三皇子,只不过是因为一个浅显的道理。
    太子为人凉薄冷静,手下自然容不得他人,而三皇子向来展现出来的都是仁慈甚至多情,所以最终他将是皇位与他心中最宠爱的皇子一起托付给了三皇子,但这一切不过是羊入虎口,将他推上了深渊。
    “你想说什么?”蛮启扭过头看一下慕清娆,虽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能感觉到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子,心情剧烈起伏,良久之后,听她压着嗓子,才勉强的憋出一句话,“无事。”
    慕清娆的心中像是刮起了烈风,山洞那一片波澜不惊的湖水,如今倒流而转,谁也没有在这一场君王之争中获得胜利,公孙凌没有算到公孙振更没有赢了公孙凌,这一切全部都是皇上的一场局,一场所有人在里面打转的局。
    慕清娆瞧着眼前茫然无知的蛮启,竟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说他幸运好,还是说他不幸好?但是归结成一点,慕清娆眼神慢慢清冷起来,甚至冷静到残酷,他不能再回去。
    公孙振坐在软榻上,瞧着那几案下了一半的残局,黑白棋子,在局中拼死敌杀,你咬我头,我截你尾,僵持在了原地。
    “振儿来了。”
    “父皇。”公孙振猛的回过神,听见皇上自屏风之后绕出,连忙起身行礼,“在看棋局。”皇上目光一扫,察觉公孙振所站的位置,掀起自己的衣袖,扭身接过丫鬟递来的清水净了手,才抬了抬头,向那棋局扬了扬下巴,“可看出些什么?”
    “这……”公孙振正好脑中飞快闪过,低下头装作一副无知与尴尬的模样,“恕儿臣愚笨,这棋局下的极好,只是儿臣看不出这两方棋局到底谁胜谁输?”
    “哈哈,你那棋艺想来也看不出些什么。”皇上冲公孙振一笑,自己亲自坐到棋局旁,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案子上所下了一半的棋局。看了良久之后,伸出手在黑色盒中摸出黑子,慢悠悠的定在一点上,随着他这一点,黑方的棋路,如同画龙点睛,瞬间变多了活路,由此起身破了僵局。
    “真是妙哉!”公孙凌在旁边,眼前一亮,抬头冲皇上说道:“父皇棋艺的确了得,这黑子竟摆脱了白子。”
    “倒也没有,皇上瞧着棋子,抬头朗声一笑,白子的确不如黑子,因为他天生弱,不如黑子来的利落,果断,妇人之仁,自是如此。
    说罢看向一旁的公孙振,只见他弯了弯眉眼,他长相俊朗却又带了几分儒雅温和,不似公司凌给人来的伶俐高冷,平时与皇上嘴甜些,倒也真真切切有了父慈子孝之意。
    “不过若是……”皇上抬起手,将一粒白子从棋盘中拿起,慢慢的在指尖把玩着,公孙振将这阴晴不定的帝王收入眼底,但一时之间,竟然揣测不中他是何意,只得小心试探道:“莫不是父皇觉得这白子也可以压黑子一头?”
    “这倒不是。”皇上摇了摇头,将那白子随意的向河中一抛,与众白子滚在一起,发出叮的一声声响,“棋子又不是人,自然是没了思想,持棋之人才可做大局者。”
    “父皇的意思是……”公孙振心中莫名,脸上却谦逊地说道:“儿臣虽听不懂父皇在说些什么,但想来这棋艺也该磨练一下,精进些。”
    “学这个做什么?”皇上摇了摇头,“有这功夫,不如多陪陪你母后,她昨日还下不来床,唤了太医到跟前,你守着她,她心情自然会好些,好的也快些。”
    “是母后让儿臣来陪陪父皇,说父皇这些日子,心情烦躁的很。虽然儿臣只会添乱,但父皇身旁有个说话的,总比无趣的奴才来的强些。”
    “你是自小就是嘴甜,”皇上摇了摇头,摇摇的在空中指了指公孙振。“好吧,这些日子就跟在朕的身后,处理些不打紧的事情,做得好了,自然是有赏,做不好了滚回去守着你的母妃,莫掺和这些学不会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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