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皇。上面上不动声色,私下里却还是派了自己信得过的暗卫暗中查访,日常对待公孙振,较之之前更是冷淡了许多。
说来这倒不是他偏心,而是他冷眼瞧着,不管是为君还是为子,始终都是公孙凌更为合适些。
为君者是当有些许权谋在心头,但若是此生只剩下了权谋,那这样的君主,说来也只能是使得百姓生灵涂炭的暴君。
而这也正是他没有选择公孙振的原因。
自己这个三儿子,聪慧倒是聪慧,只是内心上不得台面的阴暗心思太多了一些,如今他对亲生兄弟都能下得去手,自己又怎会真的指望他将来会爱民如子。
后来的几日里,慕清娆便一直在府中陪着何氏。
这几日慕德安与秦瑜二人婚期将近,虽说何氏面上不动声色,但慕清娆哪里能不懂她的心思。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娶别的女人,不管怎么说,应当都不是什么能让人愉快的事情。
眼见婚期将近,慕德安更是亲自前往镇国公府下了聘,两家订好了良辰青日,便只等着皇上赐婚日期的到来。这一夜正巧是六月初七,乃是秦瑜的生辰。
但秦瑜毕竟二十七岁了都不曾出阁,二十岁之后她的生辰便不曾大肆操办过,不过就是在她祖母秦老太君处用个晚膳,祖孙两个说几句体己话罢了,与往常的日子并无差异。
尤其这一年皇上做主给秦瑜与慕德安赐了婚,这慕德安虽说是另娶,但毕竟是当朝丞相,女儿又是皇上皇后亲自挑选赐婚的太子妃,而秦家除了有祖辈的荫庇之外,与慕家比起来则总薄了许多,因而秦瑜这门婚事亦可说是高攀慕家。
不说旁的,单是秦瑜与慕德安有了赐婚之后,秦家的旁支以及二房三房等人,对秦瑜的态度都不知改善了多少。从前老姑娘秦瑜可是整个秦家的耻辱,因为她的原因,秦家尚未出阁的女儿们也不知平白受了多少嗤笑,也正是因此,二房三房等人对秦瑜极是愤恨。
莫说是秦瑜的生辰,即便是秦老太君的寿诞,这些人即便是来了,也都是对着秦瑜冷嘲热讽。
可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二房三房的人不仅来给秦瑜过生辰了,而且还都各自准备了厚礼,到比往常给秦老太君祝寿还要隆重几分。
秦老太君看着秦瑜面无表情的侧脸,不免心有无限悲愁般的轻叹了口气。
她这个孙女打小聪慧,可也许正是因为太过聪慧了一些,对许多事情都看的太过透彻了,这样一来,倒是越发的难开心了。
她的孙女现在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可内心却早已是苍老一片,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即便是对对什么事务偶有表现的感兴趣的事情,也不过是为了安慰自己这个老太婆。
人啊,有的时候当真是难得糊涂。
秦老太君想到此,不免又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她轻轻地拍了拍秦瑜的双手,秦瑜便搀扶着她慢慢的往屋里走去。“祖母知道,你心中仍旧不甘心,是么?”
她不过刚问完,秦瑜便不假思索的想要拒绝,可没等秦瑜开口,便被秦老太君不轻不重的话拦住了。
“你不必否认,祖母是自小看着你长大的,自然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瞒不过祖母。”
秦老太君今日早已年近古稀,头发早已花白,可一双眼眸却丝毫不见浑浊,看起来仍旧炯炯有神。
她出身武将世家,年轻的时候嫁给了当时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秦舒,夫妻二人征战沙场,为大尧立下赫赫军功,当时被成为战场双雄。
只是没想到,后来老侯爷战死沙场,只留下她们孤儿寡母,那时候大尧边境安稳并无战事,她便留在京中一心照顾自己与秦舒的独子,本想就这样孤儿寡母安稳过一生,却没有想到,她躲过了战场上的明枪暗箭,却险些死在自己的亲人手中。
“这些孙女儿都听父亲提起过,当时祖父去世之后,二房三房的人都来争抢家产,是祖母您一人,拼死保住了现在秦家的一切……”
说起秦家早些年的历史,实在不是什么秘辛。
秦老太君出身高贵,与年轻时的秦老侯爷门第悬殊,她嫁给秦老侯爷,更是与母家决裂,与自己父亲断绝了父女关系,等到后来秦老侯爷战死沙场,秦老太君一人孤立无援面对二房三房的针对之时,她都不曾对着自己母家开口求助。
虽说这都是自己年轻时候亲身经历过的过往,此刻再从自己孙女儿口中听说,秦老太君却仍是微微笑着摇了摇头。“记不得了……记不得了……”
她喃喃道,“当年延同与延许来争抢财产的时候,我何尝不曾恨他们入骨,只是后来我们年纪渐渐大了,他们两个也都算是得到了教训,眼下我们都是黄土没到脖子的人了,过去的那些事情,也早就不计较了。”
秦老太君说的延同与延许乃是秦老侯爷的两个弟弟,即二房三房的两位老太爷。
秦老侯爷去世以后,二房与三房为了争抢大房的家产,联合起来欺辱秦老太君孤儿寡母,虽说都被秦老太君一一化解,但到底是双方心中都留下了心结,直到后来两位老太爷一一重病,三家这才算是解开了心结,又开始往来。
“我那个时候何尝不是恨极了他们,但再怎么说,他们都是你祖父的亲生兄弟,我即便是看在你祖父的面子,上,也不能对他们赶尽杀绝……”
“眼下你年纪尚小,对许多事情都看不开,祖母也不指望你而今便能真心接受慕丞相,只是对于早就没有希望的事情,祖母还是希望你能够学会放下。”
“咱们家这么多子女,唯有你最像我年轻的时候,独立坚强,性子也是倔得很,祖母今日劝你,不过是用我这大半辈子得来的经验劝你,希望你不要太过钻牛角尖,到时候反倒毁了自己一生。”
秦老太君再说下去,那边秦瑜早已闷声不吭一句话都不说。
她深知秦老太君此言不仅是想让自己接受二房三房,更是告知自己过去的事情应当学会放下,更应该好生珍惜眼前自己所拥有的。
秦瑜仍旧半句话都不说,只对着秦老太君行了个礼。
“是,孙女儿明白祖母苦心,还请祖母放心,孙女儿到了慕家,一定好生侍奉丈夫,照顾子女,将慕丞相的孩子视如己出……”
秦老太君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泪光,看向秦瑜之时更是带了许许多多的不舍与心疼。
“祖母知道,嫁到慕家去属实是委屈你了,慕德枫而今是驸马,前几日罗兰公主刚刚生下了世子,慕德枫更是风头正劲,而慕婉柔与三皇子之间早已不是什么秘密,慕清娆而今又早已得了皇上的赐婚,且皇后对其又很是满意,成为太子妃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你嫁过去怎么平衡各方关系,也只能靠你郎己了。”
因着秦瑜与秦老太君年轻时最为相像,秦老太君对这个孙女儿更是格外疼爱,眼下只恨不得将慕家所有的利害关系讲给秦瑜。
“慕丞相志在朝堂,对后宅之事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也正是因此,那吕氏才能在慕家后宅猖狂多年,但而今你嫁过去,切不可与何氏为敌,这不仅是看在未来太子妃的面子上,更是看在慕丞相的面子上,听祖母一句,那何氏对慕丞相来说,终究是有几分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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