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有桑芷》番外十 嫁(4)

    芍药得知此事捂着眼睛好一会没有动作,然后她笑了,如果这样都还不能过好自己的日子,那就真是她活该了。
    吴永双亲已逝,可族中仍有族老,上面也有几个姐姐,原本他们对这桩婚事不那般满意,于他们而言家里多了个郡主媳妇不算好事,若好相处也就罢了,若是那跋扈的以后还不知得如何。
    可这道圣旨一下,所有的不满都变成了满意,纷纷想着便是郡主跋扈一些也忍了,毕竟这陪嫁普天之下也只得这么一份,吴家不是所有后辈都能成为将军,而诺城的成立必定需要大量人手,这又如何能越过吴家去!
    得了这天大的好处,之前不过大面上过得去的婚事自然就千般上心起来,原本只得一个二姑奶奶坐镇的守将府一下迎来了其他了其他几位姑奶奶。
    “你莫要怪她们。”二姑奶奶吴真走远两步打量新衣的效果,边温声替姐妹们说话,“嫁人后便多了诸多的身不由己,若非我嫁的是父亲一手提携的人,他又在你手下当职,我也未必就能这般来去自由。”
    吴永也不说其他姐姐嫁的也都是父亲的故旧后辈,只是道:“二姐不用担心,我不会因此和她们生隙,便是我的婚事她们不也都出力颇多?”
    “我还不知道你。”吴真嗔他一眼却也不再多说,都是大人了,知道该怎么处事,只是情分到底是伤了的。
    吴永垂下视线,不和最疼他的二姐说起他迎亲回来尚来不及歇口气就从亲信那听来的桩桩件件,也不说他昨晚一宿未睡方方面面的查缺补漏,吴家没有当家主母太久了,久到有些人都忘了自己该呆在什么位置。
    他倒也没指望芍药能有多大的手段去收拾他们,但他相信她手里那根鞭子能让人听话。
    他这里是守将府,不是京城那些大户人家,也不需要那些弯弯绕绕,武力镇压未尝不可。
    这些事自是瞒不过顾晏惜,他知道了花芷当然也就知道了,她却也不怒,更不打算对那些人如何,这里是芍药以后的家,需得她自己出手方可镇得住人,她只是将原本的常服换成了吉服,以王妃之尊接受了各家女眷的拜见,并且大张旗鼓的晒妆,守将府几乎要摆不下的嫁妆让众人知道和乐郡主不仅仅是有唬人的身份而已,她是真正的受宠。
    抱夏进来禀报,“吴守将求见。”
    “不见。”花芷将一根根粗细均匀的金条放入木箱中,头也不抬的回绝得干净利落,“明儿便是正日子了,让他安心去准备吧。”
    抱夏忍笑应喏,她家小姐还不承认,这分明就是怒了吴守将了。
    顾晏惜起身走过来看着箱底里那一片金黄也有些想笑,“我倒不怕你把家底搬空给芍药做陪嫁,我就担心明儿这嫁妆他们抬不动。”
    “两个人抬不动就四个人抬,四个人要再抬不动就八个人。”花芷瞥他一眼,自顾自的继续往里堆,比起常人芍药的嫁妆自是很多了,可因着是远嫁,嫁妆多是以实用为主,若论价值可能都不及京中世家嫁女,更不用说她的十里红妆,当然,若算上诺城这嫁妆便无人可及了。
    如今知晓吴家那些人的心思,她能做的就是把这压箱钱添得更厚一些,有需要的时候拿来砸人也能听个响不是。
    “王爷。”陈情快步进来,急急忙忙的边朝着两人边施礼边道:“郡主骑马出去了。”
    夫妻两对望一眼,花芷也不数金条了,站起来问,“可知去了哪里?”
    “属下问清楚了。”陈情忍笑,“郡主说她懒得收拾女人,但很乐意收拾她们的男人。”
    这还真是芍药的行事风格,花芷乐得她以此种手段立威,拍了拍手吩咐道:“备马。”
    “是。”
    诺城将来会如何说不好,可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军营才是阴山关的根本,而依附阴山关生存的这些人多多少少和其有关,吴家自是更不用说,这就是他们的立身之本。
    芍药自也不会鲁莽的直接冲进去,她勒住马人立而起,将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牌丢到一脸警惕的小头领怀中,等待对方验明身份。
    擅闯军营是可就地格杀的,她绝不会留下这么大个把柄给人攻讦。
    小头领认出这令牌代表的人下意识的就单膝跪地见礼,后知后觉的记起此人不止是郡主,还将是守将夫人,这气势汹汹的……莫不是来找吴将军的?
    双手将令牌举过头顶,小头领恭声道:“好叫郡主知晓,吴将军并不在此。”
    “我不找他。”芍药长鞭一卷将令牌收回随意塞进怀中,“听闻阴山关将士皆是勇猛无比,本郡主手痒想会上一会,不知可否放行?”
    “这……”郡主进军营还真是没有听说过,小头领不过纠结了片刻就挥手示意放行,抛却郡主身份这还将是他们的守将夫人,现官不如现管,他做那必定无人会记的好做甚,无论如何和乐郡主总不会是细作。
    芍药才不管他怎么想,一夹马腹便朝营中跑去,直奔人声喧哗的演武场。
    身在边关,便是和平之时身手也是练得狠的,更何况是眼下战争刚过,血性还未完全褪下,身手也尚在顶峰,过招时也就显得格外有看头。
    阵阵叫好声中,芍药站上马背高高跃起,长鞭一卷勾住旗杆借力使力落入演武场上,二话不说就朝着对战中的两人攻去,那两人见她来势汹汹也顾不上其他,立刻联手应战。
    涩谷磨砺出来的身手,再加上这几年的实践,芍药的身手便是比七宿司众要差上一线那也是足以甩下许多人的,不过片刻就将两个小将领扔出了演武场。
    长鞭当空一甩,芍药神情倨傲的扫过下方一众男人,他们多数赤着上身,身体精壮,她却半点羞怯不见,自顾道:“下一个。”
    哪个男人受得了这个挑衅,当即就有人跳了上去和她激战起来,可差距却并非勇气能弥补的,他没撑上多久就被芍药踢下了演武场。
    “下一个。”
    一个又一个,走着上去滚着下来,演武场越来越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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