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苣一早便得到消息说是爵迹已经回来了,她听后厨的小叶子说:“阿布哥整条手臂上都在是血,看起来特别可怕。苏姐姐,我还听说了这次出去的人除了小胖以外,大多数人都受了伤。”
苏苣听着那些话心不由快跳了起来,她知道小胖没回来的事是爵迹一早就安排好的,只是爵迹这突然受了伤,她确实没想到,更弄不明白他这伤是怎么弄的。迫切地想要到前院里去看看,无奈后院大门口一直有人守着,苏苣也不好硬闯,担心给泄露了身份,只能守在那门口眼巴巴地看着。
那扇关着的门此时开了条缝隙,苏苣探出头去左右看了看,守在门口的那两个人转瞬间不见了。苏苣心里疑惑,刚才还在这里的两个人这会儿究竟去了哪里?小心翼翼地迈出了条腿,左右张望着,突然后背搭上一只手,还没等苏苣看清楚那人便捂住了苏苣的嘴。
她奋力挣扎,耳旁传来男人说话的声音,“是我,别嚷!”
苏苣终于看清了来人,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只不过大半个月没见,他较以前消瘦了许多,小麦色的皮肤渐渐变成了黝黑色。卷起的衣袖那里包扎着厚厚的布条,一看便知道是他自己处理的。
苏苣跟着爵迹去了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爵迹将门关上,苏苣迫切地问道:“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说着,她便伸手过去作势要查看,却被爵迹轻巧的躲开,她错鄂地看着他,只听到他柔声道:“不碍事,一点点小伤,我已经处理过了!”
“不行,我还得看看。”苏苣倔强地道。拉过爵迹的那条手臂,一圈一圈地解下缠绕在手臂上的那些布条,那些血淋淋的伤口此时暴露在苏苣眼前。她不由眯了眯眼,从衣兜里掏出了个小瓶,“这是之前在老赵那里偷拿的药,对外伤的恢复很好。”
“就是这些粉末倒在手臂上可能会很疼,你得忍着点!”她看了爵迹一眼,男人点了点头。苏苣掀开了塞在瓶盖上的软塞,朝着他手臂上的伤口处喷洒了许多,只听得‘滋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爵迹疼得不由抓紧了一旁的桌子边缘。
苏苣看着他那样心里微微有些难过,“这伤怎么弄的?”其实在她问出口的时候,苏苣心里已经有了答案。爵迹瞥了她一眼,淡淡道:“自己弄的!不这样做,难以取得阿邦的信任。”
苏苣胸口堵着一口血,只差下一秒就给喷出来。她不断地调整着自己,提醒自己一遍又一遍,要忍着,不能发火,这里可不是S市,他们身处在阿邦的山寨里,每走错一步都有可能丢了性命,爵迹之所以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
好不容易冷静了下来,发出冰冷的声音,“阿爵,以后再也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那样我会感到很害怕,我真的,真的不能没有你!”
跟爵迹在一起生活了快两年了,苏苣从未对他说过这样的话,即便是那一次她差一点就无法从火场里跑出来了,她也从未说过。而今日她突然就那么说了出来,爵迹感到万分震惊,看着那双饱含着泪水的眼,爵迹伸手将站在一旁的苏苣揽过,靠在她耳边轻声道:“不会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最多再等三天,我们便可以离开这个地方!”爵迹的话就苏苣不由挣扎了起来,她双眸紧盯着男人那双如同鹰隼般的眼,不太确定地问道:“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真的可以离开这里了?”
“嗯。”爵迹点了点头。
他早盘算过时间,三天后便是这次交货的最后期限,现在阿邦这里的人固然很多,但像小胖那种愿意豁出性命,又特别傻大个的人就再也没有。除了那个叫阿布的老实巴交的乡巴佬以外,就再出没有人会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出去。
爵迹知道这对于他而言有着很大的挑战,但这也是最好的机会,能够跟沈宁远面对面站着,然后在他猝不及防的时候一举将他拿下。
外面的那些事他早通过小刘的传递已经安排好,原本计划着再次通知警方,可之前小胖的事已经让这些人多出了许多警觉,他们一定会防着警方的。而且新的交易地方到现在都还没有传过来,段八旗那边也不催促,这对于爵迹而言并非是好事。
没有消息便是坏消息,说不定段八旗那边已经怀疑到问题出现在阿邦这里。他们可能已经派出人来调查阿邦的成员了。
爵迹必须赶在那些人将他的真实身份调查出来以前展开行动。就在那日的晚上,爵迹去找阿邦见了面。
“邦哥,上次发生的事我有很大的责任,小胖出了事我心里特别难过,最最最要紧的是还让段爷的人给怨恨上了,他们那边有人说是我们通知了jc,所以才搞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阿邦也的确听到了一些关于那事的流言,就在中午的时候他跟老赵头一起去了趟外面,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都不好了,将上次所有出去办事的人都给统统骂了一遍,唯独没有去找爵迹。
爵迹不明白阿邦到底是对他另眼相看呢?还是说就连他也已经怀疑上自己了,不管怎么样,爵迹都不想再继续耽误下去,他必须得尽快动手,以便能够及时脱身。
俯着头不去看坐在椅子上的阿邦,身体微微颤抖,看起来是真的感到特别后悔。
阿邦皱起眉头道:“这件事怎么能怪你呢?是你冒着生命危险才将那批货给带了回来,你是我们寨子里的大功臣。阿布,赶紧起来,我不怪你!”
表面看着像是没事人的阿邦骨子里可没他所说的那样仁义道德,爵迹依旧低着头固执己见地道:“邦哥,我没办法原谅自己。这样,新的交货你让我去,我要用自己的行动证明给你,给大家看,我没有做过出卖兄弟的事!”
阿邦诧异地看着阿布,原本他还在想着怎样让阿布出去办事,毕竟他刚因为之前的事受了伤,于情于理都应该让他在寨子里养一段时间的伤,这样才能体现他的人性。
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老赵头,那老头点了点头。阿邦低下身子,右臂搁在膝盖上,紧盯着爵迹问:“阿布,你真的愿意再去出货?”
“我跟你说这次可不比上次,那危险程度可要比上次高上许多,说不定一个不小心,你便走上了小胖的后尘。”
“我不怕,为了邦哥,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狡猾的阿邦脸上满是狐疑,想了想后又问道:“阿布,若是你被jc给抓住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我知道,我绝对不会出卖邦哥,我会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爵迹的话没能赢得阿邦信任,他不得不又加了些砝码,“小苏还在你这边,只求邦哥能够照顾好她,我怎么着都行!”
那一刻阿邦将悬着的那颗心放了下来,笑着道:“那好吧,阿布,你安心去吧!若真出了什么事的话,我一定会如答应你的那样好好照顾小苏。老赵,明白了吗?”
一旁站着的老赵头此时点了点头。
在临行之前,爵迹和苏苣又见了一面,两人躲在厨房里说了好一阵话,厨房的门小叶子在外面看着。
“苏苣,你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苏苣点头如捣蒜,“记住了。”
“阿爵,你一定要小心点。我在古镇之前我们住的那间宾馆里等你回来!”苏苣心里特别难受,但她更加明白只有那一个办法她和爵迹才能彻底的离开这个地方,才能跟过去,跟沈宁远真正的一刀两断。
“我会的。”
三天后,天还没亮,爵迹便跟着一大帮子人下了山,一路朝着阿邦给的地址而去。这次他们开了辆越野,换上了西装,戴着大蛤蟆镜的爵迹看起来显得甚是神秘。
当然这种装束是爵迹自己安排的,他跟那帮子人说:“大家只有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别人才不会怀疑到我们头上,这样我们才更容易脱险。”
爵迹跟那些从未穿过西装的人每人准备了一套,他们看着那些衣服眼里闪着亮光,纷纷迫不及待地将衣服往身上套,哪还有人去追究爵迹这样做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阿布,你真大方,这西装你觉得我穿起来好看吗?”男人像个得了新衣的女人般左看右看。
爵迹勾了勾唇,“好看,你们都挺好看的!”
一路上欢歌笑语,他们那些人早把这趟出去的任务给忘记了,只顾着欣赏身上的华服。
与此同时,就在爵迹离开山寨不久后,小叶子便发病了,她满口的白沫,不断的呕吐,苏苣急得上窜下跳,拉着老赵头的手连连央求道:“赵叔,赵叔,小叶子是你看着长大的,我知道你一直将她视为亲闺女一样对待,可是她现在病得这么厉害,再不能找医生医治,恐怕就真的来不及了!”
老赵头愁眉深锁,在这寨子里他的确是将小叶子视为己出,什么事情都会想着她。但这寨子毕竟是阿邦当家做主,他即便是个大管家也是没办法将小叶子送到外面去的。
赵叔无奈地叹了口气,扳开苏苣拉着的衣袖,快步离去。
“赵叔!”
“找个风水好点的地方,好好让小叶子歇着吧!不要惊动别的人!”
如预料中那样,老赵头果然说出了最决绝的话。苏苣心头不免一寒,垂在地上的那双手不由抓紧了,用力咬了咬唇,等到老赵头离去以后立马回了厨房,抱着奄奄一息的小叶子快步往大山深处跑。
找到一个隐蔽的地方,苏苣将身上带着的那些药和水取了出来,替小叶子服下,过了许久后虚弱的小叶子缓缓睁开了眼睛。
一道强烈的阳光刺痛了她的眼,不由将双眼闭上,片刻后才适应过来,发出沙哑的声音,“苏姐姐,我们这是在哪里?”
苏苣笑着道:“小叶子,我们在大山里,再等等,最多半小时,便有人过来接我们。我们先到古镇去,在那里去等着阿布哥,等他回来,我便带着你离开这里,好吗?”
虚弱的女孩脸上出现一抹甜甜的笑,轻声应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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