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苣和邱子菁一路开车进了小镇,到达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云南边境上的小镇跟其他地方很不一样,不是那种一眼望去都是高楼大厦,最高的楼房也不过三层楼而已,而且外墙上最好的也是祼露的水泥房。而在这小镇上更多的则是红砖墙和土房。
来自S市的苏苣没办法想象这里的贫穷,而从小便在军旅大院生长的邱子菁见到这些却跟苏苣有着别样的想法。她指着前方的一个古建筑道:“苏苣姐,快看,那房子好漂亮!”
苏苣顺着邱子菁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雕梁画栋,亭台阁楼,在众建筑物中的确别树一帜,苏苣点点头,“确实很漂亮!”
比起关心这里的建筑物而言,苏苣心里更惦记的是凌均他们到哪里去了。不时的翻看着手机上的信号,奇怪的是到了这里以后那个GPS上的红点便没有再移动。
苏苣觉得奇怪,跟一旁站着的小刘耳语了几句,小刘接到吩咐以后四处去打听今天外来的车辆,苏苣则带着邱子菁和肖军一起进了家饭店。
说是饭店,其实就是搭在街道边的一个小茶棚,老板是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花白的头发和布满皱纹的那张脸都在向苏苣说明着那一切。
“几位需要吃点什么?”
出门在外,苏苣也只能将就着吃点,抬头看了眼邱子菁,知道她一向嘴刁,于是轻声问道:“子菁!”
“随便吧,老板你们这里有什么就上什么!”她偏头看了眼隔壁桌那些,指着道:“就跟他们一样,给他打一大碗饭来,我们两个女的小碗。”
这话着实让肖军脸一红,苏苣看着也不说话,只顾低头喝着茶。
小刘很快便回来了,在苏苣耳边低语了几句,她并没有流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用过饭以后道:“子菁,小刘已经订了住的地方,今晚我们就在这里歇歇吧!”
其实邱子菁老早之前便感到乏了,只是她一直不好意思讲,毕竟最当初的时候是她自己在苏苣面前振振有词地说要跟着她一起来的。现在累了困了自然也是要受着的。此时听见苏苣这样说,心里小小的欢愉了一下,唇畔有着浅浅的笑,“好。”
回到各自的房间后,苏苣简单的梳洗了一下,便跟着小刘一起出去了。
“你确定他们一直在这个小镇里没离开过?”苏苣总觉得不太可能,那大卡车可是一直都在赶路,看得出来他们特别着急,怎么到了这边界小镇就停了下来?
仔细想了想,苏苣认为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沈宁远就在这座小镇里,要么就是他们发现了后来的人,改道选择了其他的交通工具,而植入在凌均身上的那个跟踪器不是受到了干扰便是他在某种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关掉了。
可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对于苏苣和凌均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已经确定过他们就住在这家旅馆,夫人,我们要上去确认一下吗?”小刘在这时问道。
苏苣点了点头,抬头看向里面正在打扫的保洁,朝着一旁站着的小刘点了点头,小刘大步而去。低头在那保洁耳边说了几句话,又给她塞了一些小费,见事情谈妥以后,苏苣跟在小刘和那保洁的身后缓缓前行。
凌均和豹子所住的房间在302,保洁站在那边连着敲了多次门,里面均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她疑惑地看向小刘,此时小刘道:“进去看看。”
保洁再次大喊了一声,“有人在吗?没人我可就要进来了!”
她从兜里掏出了备用钥匙,随着咔嚓一声响起,那扇关着的房门在此时开了,保洁进去转了一圈,出来的时候忧心忡忡地道:“行李什么的都还在,只是房间里却是一个人都没有。”
那一刻的苏苣终于肯定了心里的那些想法,朝着小刘使了个眼色,他跟那保洁道了谢以后,两人快步离开了那间旅馆。
“怎么就跟丢了呢?”小刘不由叹了句,看了眼身旁走着的苏苣,“要不夫人我再到四处去看看?”
“嗯。”苏苣点点头,“无论是否找到,两个小时后一定要回来!”
两人在旅馆外面的街道上分道扬鏣,苏苣也是没想通凌均究竟遇到了怎样的事情要将那跟踪器给关掉。也不知道那东西有没有被后来的那群人发现,现在的凌均是否还活着?
所有乱七八糟的问题此时揪得苏苣心绪难宁,漫无目的在街道上走着,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一间药房门口。苏苣抬头看着,这是她到这里以后见着的最大药房了,也不知道这里的药房里会藏着怎样的稀奇宝贝,鬼使神差的苏苣迈开步子走了进去。
明明已经到了夜晚,可这里却是灯火通明,里面的人很多,就像正规的医院给各个区域做了划分。
有拿药的地方,有看诊的,也有专门输液的地方。
东面墙角那边摆放着一整排的药柜,上面贴着标签,跟一边连接着的西药比起来规模要大上许多。苏苣在不知不觉之中慢慢走了过去,双眸直盯着那一排排的药柜。
有一位老者在此时发出亲切的声音,“请问你需要点什么?”
直到那一刻,苏苣才反应过来这里是药房,会到这里来走动的人除了拿药的人再无其他。
果然那老者低头看了眼苏苣的手,见空荡荡的,不免问了句,“你的处方呢?”
苏苣尴尬地笑了笑,“我不是来拿药的,只是随便看看,你忙你的吧!”
老者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会到药房里来随便逛逛的,不免又多看了苏苣几眼,回想起之前她说话的口音,又问了句,“姑娘,你是外地人吧!”
“嗯。”苏苣应了声,见这老者如此热情,苏苣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老先生,怎么这么晚了这药房还开着?该不会是二十四小时营业吧?”
以苏苣所见到的那些药房营业情况来看,像这样一座小镇本身对药品的需求量应该是不大的,若是还要二十四小时营业,那所需要的营业费可就不止一点点了。如此下去,晚间的营业还可能是处在亏损状态,这种事情恐怕是每个做经营的人都不愿意做的事!
老者笑着道:“二十四营业倒不会,我们这里十二点打烊!”说话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还有二十分钟。”
他的言外之意苏苣听得明白,他告诉她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你这会儿也该走了,不要耽误了我的下班时间。
苏苣是个知趣的人,笑着转身往门口走。
突然一个冒冒失失的男人撞了过来,苏苣的身子不由往后退了退,那男人满身的泥泞,将苏苣身上穿着的那件白色衣服弄脏了一大片。苏苣低头看着那处,微微皱起了眉头。而站在苏苣身后的那个老者此时也看到了这一幕,一改之前和蔼可亲的模样,大声道:“阿骨达,怎么又是你?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你儿子阿布的伤我们没办法,你想让他看诊好啊,你得将阿布给送过来!总这样三五天的往我这里跑,闹上这么一回,你还让我怎么开门做生意?”
苏苣回头看了眼那老者,原来他便是这药房的老板。只是身为医者说出那样的话,在苏苣看来尤为不耻,之前她甚至还以为这个老者是个很有素养的人,而此时他的这番行为正好印证了老人说的那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
阿骨达也是在这一刻才发现自己撞了对面而来的这个女人,他连连跟苏苣赔礼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的衣服弄脏了该怎么办?”
阿骨达没有听见苏苣说话,却看到一旁站着的老者摆着张臭脸,瞬间他明白自己这是撞下了大祸。尽管没有那个底气,但却因为骨子里透着的那份质朴和坚韧不屈,几乎是咬着牙道:“姑娘,这样你告诉我这件衣服多少钱,我,我赔给你!”
“阿骨达,就凭你?你赔得起这位贵客的衣服吗?”老者的话里满是讥讽,就连苏苣都听不下去了,此时开口道:“算了,这衣服洗洗还能穿!”
“谢谢,谢谢!”阿骨达双手合揖,不断的点头。
说完后,他转身又去求那老者,苏苣站在原地仔细地听着阿骨达和那老者的对话,从言语中确认了阿骨达的儿子阿布现在伤得很厉害,已经没办法再下床走动了。
早在国外的时候,苏苣也是学过外科的,对于普通的外伤处理她比当时同届毕业的同学拿到的分数都要高,虽然后来专攻了男科,但基础的外科诊断和简单的临床处理那些她都还记得。
比起让这位看起来已经十分痛苦的阿骨达苦苦哀求那位高高在上的老者,得到个没法治的结果,苏苣倒是更愿意跟着阿骨达走那么一趟。
在看到阿骨达要给那老者下跪的时候,苏苣伸手拉住了他。
阿骨达回头看着这个白皙的女人,只听到她缓缓说:“你儿子阿布的伤兴许我可以试试,我是个医生,曾经在S市的富东医院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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