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苣心里也明白她表现得太过镇定了,一直和颜悦色的跟凌均说着话,谈着旧情。等到代萍转身去了厨房切水果的时候,她朝着对面坐着的凌均递了个眼色,两人不约而同地从椅子中站了起来,朝着外间走去。
等到代萍将水果切好回来,远远地只看见爵迹一人坐在沙发里随手拿了份报纸翻看。
对于爵迹,代萍总是不由自主地生起一丝怯意,以前在沈宁远身边待着的时候总能听到沈宁远不时地谈起这个男人的斑斑劣迹。在代萍心里,爵迹跟沈宁远是同一类型的人,他们都会为了自己想要的那些利益而不折手段。
此时的代萍不想跟爵迹深入接触,在将手里端着的那盘水果放下以后便循着声音的地方而去了。
就在代萍转身的那一刻,原本专注于报纸中的爵迹睨了她一眼,唇角浮现一丝若有似无的笑。
代萍一路向前走,凌均所住的这套房子总共两层,除了这边的内室以外,外面还有一套带露台的房子,这是之前沈宁远因为凌均的工作表现出色特意奖励给他的。
代萍垫着脚尘一路小心翼翼地走,生怕里面站着的人听到了她的脚步声,而她却不知道头顶那白得晃人眼的白炽灯已经彻底的出卖了她。
原本站在里间的两人瞬间变了脸,苏苣气愤地指着凌均道:“我敬你是我小舅,今日才过来跟你吃这一顿饭,但那并不代表我能够接受你现在的所作所为!”
“我做什么了让你这样生气?”凌均冷笑了一声,沉声道:“你刚才也说我是你小舅了,既然是晚辈,你就应该拿出一个做晚辈的态度!”
苏苣气得浑身发抖,“你就等着吧,等着将来有一天后悔!”
说完,苏苣一把将掩着的门拉开,代萍来不及闪躲,迎面跟正往外面走的苏苣撞上。苏苣抬眸看了她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怒气冲冲地走开了。
大厅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代萍偏头看了一眼,瞧见爵迹和苏苣两人已经去到玄关那处,骤然间那扇关着的铁门发出咚的一声响。
代萍被这突然其来的变化给惊了一大跳,转身看见缓缓从里面走出来的凌均,他脸色变得铁青,双眸微眯着,全身散发出满是愤怒的气息。
“你们发生什么了?”代萍不由问了句,没有听到凌均回答,她又开了口,“刚才不都还好好的吗?怎么转眼间便变成了这样?”
凌均垂眸看着她,眼睛里多了道柔光,“没事,你不用担心。”
他什么也没说,代萍静静看着他,顺着他所站在那个方向靠去。
离开凌均的住处以后,代萍将今日的所见所闻全数告诉了沈宁远,沈宁远若有所思地想着,这两人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纠葛?
沈宁远原本是计划着让凌均跟苏苣接触看看他俩和爵迹的态度,这一试还真就试出了问题,此时他确信凌均跟苏苣不是同一路人,至少在某些观点上两人是不一致的。
苏苣的那些行为,沈宁远早知道。一直以来沈宁远从未将苏苣放在眼里,苏振天会被那个女人给收拾了,也全怪他自己生了个不省心的女儿,做事不够狠劣,当年既然已经对苏玉俐下了手,就不应该再地留个祸害在世上。
苏苣和爵迹从凌均的住处出去,一直往前开。在确认没有人跟过来以后,爵迹将车停靠在了路边。偏头看了眼脸色早已变得惨白的苏苣安慰道:“他不会有事的!”
以前的时候,苏苣还微微替凌均感到担心,而今日在见着他的临危不惧以后已经将心里的那块大石放下。
“我没有担心他!我只是在想那代萍会相信我跟凌均之间发生的事吗?”
“她信不信不重要。你只要知道代萍会将你之前跟凌均所发生的那些全部细节都告诉沈宁远便好。”
苏苣看着爵迹,那双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狭黠。她知道爵迹做事从来都有他的打算,他不告诉她,她也没想要过多的询问,毕竟她在商界只有菜鸟级的水准。
沉默了许久后,苏苣又开了口,“我已经想好了,下周就去富东医院复职!”
她想那样的话她不会像现在这样感到心惊胆颤,人一旦忙起来就很容易忘记烦恼。至于苏氏集团那边她只需要定时过去象征性地查验情况便好。
“随你!”爵迹在此时应道。
见苏苣仍旧盯着他看,又解释了两句,“我想那样的话你会开心点。凌均的事,你尽管交给我,只要一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便在第一时间通知你!”
两人心里都十分清楚,一旦他们走出了之前预计的那一步,便再也没可能像没事人一样回到从前。苏苣之所以要现在回富东医院工作,并不是她已经做好了完全抽离苏氏集团的准备。她只是想要通过那样的方式让沈宁远相信,她还是以前的那个她。
他们都在赌,赌沈宁远会不会入局。是赌博就得有筹码,而这一次苏苣将自己摆上那筹码桌。
“凡事小心点,别给机会让人钻了空子!”
爵迹还是提醒了苏苣一句,苏苣望着他露齿一笑,“嗯。”
事情仿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苏苣回到富东医院工作已经近两周,医院里的一切都很正常,她每周一和每周五都会去一趟苏氏集团。周一是去参加公司里举行的例会,而周五则是过去听李明亮和肖何誉跟她做的报告。
在外人看来,苏苣俨然已经成了行业内的人,短短三个月便已经将临近倒闭的苏氏集团给重新发展起来。
苏苣除了给病人接诊以外,还会跟着爵迹一起去参加各种形式的商业酒会,苏苣在媒体面前的露脸次数越多,笑得越灿烂,穆婷婷的那颗心便越是疼痛。
偶然的机会从段三的嘴里知道了凌均和苏苣的恩怨,她避开了沈宁远将凌均单独约了出来。
“什么意思?”在听完穆婷婷的话以后凌均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仿似他是第一次听说穆婷婷跟苏苣之间有仇般。
穆婷婷倒是显得异常冷静,对于凌均的过激反应不置可否,只继续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合作。你从苏苣手里夺回苏氏集团,我从她手里拿回原本属于我的那些东西。”
凌均哈哈大笑了起来,眯眼看着对面坐着的女子,轻声问道:“穆小姐,你就那么喜欢爵迹吗?要知道即便我们合作成功,他也未见得能听你的话,受你控制!”
凌均说的是实话,即便是沈宁远那样的厉害角色,在爵迹面前也不敢把话说得这样满。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哪里来的底气,就那样肯定爵迹一定会听她的!
双眸直视着穆婷婷,她抿着唇缓缓从随身包里掏出一小袋东西,拿在手里朝着对面坐着的凌均一晃,笑靥如花,“就凭它。”
那一刻凌均整个人如同电击了般,双眸被那一小袋给攫住,他怎么都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为了得到爵迹会那样疯狂。要知道人一旦碰了那个东西,那人的这一生也算是完了。
在穆婷婷抬头的时候凌均的脸色恢复如常,端起一旁的咖啡杯轻抿了一口,很苦。
含笑道:“这个主意不错!”
等到穆婷婷离开以后,凌均便偷偷地跟爵迹见了一面,他将之前自己跟穆婷婷谈妥的那件事全部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爵迹。
爵迹不由将眉头蹙起,心想以前真还是他对穆婷婷太过宽容了,念着当年两人在一起的那些情谊,做事情没有下杀手,才给了穆婷婷反扑的机会。
既然她那样渴望重新回到自己的怀抱,他何不成全她?只是这样一来,苏苣那边便不是那样的好交待。
“这件事你有跟苏苣说吗?”
“没有。你之前嘱咐过凡事得征得你同意后才对她说的。再说这件事,在我看来她还是不知道的好。”
凌均也是男人,自然知道女人跟女人之间最大的矛盾是什么。他不跟苏苣说这件事主要是担心苏苣伤心,而爵迹却是想的其他。
“记住,这件事以后也不要讲。”爵迹抬头看了凌均一眼,“现在是非常时期,以后你我还是少见面的好。我打听到沈宁远最近急于出一批货,估摸着这次段三会让你去。”
“哦。”凌均轻哼了一声,点点头,“我知道了。”
“凡事小心点,别让人给抓住把柄。若真出了什么问题,你应该还记得当初跟我说的那些话吧?”爵迹双眸直盯着凌均,他又重重地点了下头,“记得,我绝对不会让我的事情跟苏苣扯上关系的!”
“那就好。”
门掩上的那一刻,爵迹从椅子中站起,转身去到窗前,低头俯视着脚下的人。
爵迹之前并不是完全的信任凌均,凡是凌均所经手过的事他都留了一手。而今日听到他所说的那些话,原本还不确定的他在这一刻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兴许苏苣于凌均而言真的很不一样,至少他待苏苣是真诚的,做什么事情也都能考虑到苏苣的感受。
那么穆婷婷的事,他想他必须得去解决了。
卡卡酒吧今夜迎来了一位陌生客人,男人身穿皮衣,脸上戴着墨镜,坐在吧台那里便对着里面的调酒师道:“去,将你们负责的人找过来!”
那调酒师仔细看了这男人一眼,不认得。可他那架势却是怎么都无法让人忽视。转身回到后面的房间去请了看场子的彪子出来。
就在前段时间,豹子因为举报凌均的事得到了段三的青睐,自那以后豹子便跟穆婷婷彻底划清了界线,彪子便自然而然地成了穆婷婷的左膀右臂。
此时他突然听到酒保说有人过来闹场子,一把将手里拿着的啤酒瓶放下,拿过旁边放着的一条铁棒,耀武扬威地大步走了出去。
临到那间房间口的时候,跟左右站着的兄弟低喝了一声,“走,跟我出去!”
一大阵人马浩浩荡荡地杀到了酒吧的大厅里。
爵迹远远地便瞧见手持铁棒的那个穿着亮闪闪晶片的男人,他那双眼微微眯着,脸上浮现几许嘲笑,走近了以后轻敲了一下吧台。
那吧台是玻璃做的,此时发出剧烈的抖动声,坐在爵迹身旁的那些客人在见到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后均是吓得迅速跑开,站在远处静静地观望着。
爵迹四下里看了看,嗤笑出声,将脸上戴着的墨镜取了下来,双眸紧盯着站在最前面的彪子,吹了声口哨,“你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
彪子定睛看着不远处站着的那个男人,他记得他曾经见过这个男人,是在婷姐的相架里。回想了许久后才想起他是WT集团的总裁,不由往后退了退,轻声问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我可没有招惹你!”
彪子急着撇清关系,爵迹扬起眉道:“放心,我今日过来不是来找你麻烦的。你们婷姐在吗?我想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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